第六章 留下一首歌曲
實話說，許賀並不是愛出風頭的性子，畢竟演戲都演的配角，所以剛才進來全場矚目的感覺，都讓他不是那麼舒適。
但有些時候，不是他願不願意，而是別人想不想。
玩屁呢？
想搞我，讓我沒得玩，還不給錢？
你以為你是徐錦江，說這些話之前，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水平！
「...」
而場上，其他選手也都定住了。
總覺得剛才那幾句話，意有所指：但最清楚的，無疑是太陽娛樂的眾人——許賀是給了他們花錢的面子的，如果沒花錢...
那可能就是，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這情緒就對了。
於是更沒意外的，現場情緒也頓時炸了。
「咳咳，大家先安靜...」
現場還是王哲的反應最快：
因為無論許賀這一句話是什麼意思，演播廳導演的心情已經激動到不行了。
通過耳麥瘋狂傳話：「讓他講！讓他講！」
老實說，他們請許賀過來，並沒有達到想象中的高潮，才會容忍這些練習生反覆搞事。
但最重要的是，
他們認為這樣，許賀會各種不服氣。
各種拽。
帶著要證明自己的態度，或者起碼拍過去的時候，來點看不起別人的眼神什麼的——跨行到娛樂圈底層的練習生，能沒點傲嬌？
事實上是沒有的。
淡定的不像是他這個年歲的人。
好在現在終於有了，不管是什麼方式。
所以王哲也只能轉頭，開口問道：「所以許賀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另有隱情？」
「不然呢？」
裝傻的時候，要裝傻。
不裝了以後許賀也沒必要給誰面子，反正任務都完成了。他挑了挑眉，道：「你們也都知道我是從歌手轉行過來的，拿原創，他配么？」
「嘩...」這下子，屋內有人更不服了。
比某個人強也就算了，很正常。
但這畢竟是地圖炮。
加上他們也有聽過許賀原創的，只能說，音樂性強，但也沒有都那麼好聽，何況還能說出剛才在場的...都是垃圾。
「那你能證明配不配嗎？」
反倒是林遠東臉色頓時好了很多，開口：「要證明這件事情，你就拿原創，誰都知道嘴炮遠遠比不上實際。」
「想聽原創？也行，但這是另外的價錢。」
許賀垂了垂眼帘，只是笑：「那節目組就先讓我給自己打個廣告吧，我現在轉行演員，演技有保障，不信的話可以多來找我試試。」
然後才轉身向後台：
「走之前呢，給大家留首歌，讓你們看看究竟所謂的抄襲作者，能抄到這麼好的歌？」
畢竟，即使能的話，
怕是也得穿越另一個時空了…
...
一陣忙亂后，台前，節目繼續。
畢竟還是要錄完。
後台頓時開始進入一片忙亂狀態，得到了總導演默許的許賀，一眼都沒看那個挑釁的傢伙，直接就沖著後台過來了。
說實話，這種人就是小丑。
越理他越得意。
但奈何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該出手時也就出手。
這樣，也不算白瞎了這老天給他的禮物：
腦子裡慢慢篩選著，許賀盡量挑一些自己熟悉、又簡單的歌曲，這個時空也沒有的那種。
這個，這個，這個…
額，他動作一停。
電影從業者，最習慣的是從自己熟悉的影視作品里找。而就有這麼一部電影里的歌曲，無論是他的心境，還是電影里的狀況…
都和現在的許賀無比貼近。
就這個了。
然後憑藉他的音感，在手機上開始瘋狂操作，各種試錯——還好，原主的手機上面本來就有很多音樂製作軟體。
如果不考慮複雜編曲的話...
許賀還是能大概摸清楚，然後加點架子鼓，加點貝斯，或許還加點吉他鋼琴合成器...
與此同時，台前。
「老師好，我們是來自冰青娛樂的練習生…」
「我們帶來的歌曲是《文藝時代》。」
「請大家欣賞…」
台上選手自我介紹，台下王哲發現，自己好像已經沒有辦法認真聽接下來的練習生表演了。
表演的好的倒是還行，但如果比較爛的話，
他就全程在走神，腦子裡只想：
後台到底怎麼樣了？
真是，誰知道半小時前他還想著絕對不要和這傢伙扯上聯繫，半小時后，就開始瘋狂好奇。
尤其是他聽到後台導演說：
這傢伙居然在現場寫作？
現場編曲？
媽呀，這是真的拽啊，都不用之前的東西，當著面寫出來...看來是真沒準備。
又或者，人家就是現場創作的呢？
所以想到這，王哲不禁一陣雞皮疙瘩：他是知道，現在很多歌手靈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然後很快就能衍生完畢。
但這還是他第一次碰見。
王哲自己寫歌，靈感可能幾秒，曲子一周，詞一個月，更別說編曲。
能不好奇么：
粗製濫造，還是驚為天人？
他看邊上其他幾位導師也差不多，心不在焉的有點。因為剛才許賀的表現，絕對沒有任何心虛，反倒是忍了又忍之後的爆發。
這種戲碼，誰不喜歡？
可比導演給他們安排的選手劇本好多了：
什麼啥也沒學過就很厲害的；會十八樣樂器、八門外語的；能倒立劈叉吃面的...
都扯淡。
老實講，練習生被放在底層，不就是因為多數的他們只有努力，而缺少天賦么？
一首好歌，比好舞台，要重要很多。
所以就這麼「煎熬」了好久。
耳麥里傳出動靜，王哲頓時來了精神：「好，抱歉下一組學員，打斷一下，許賀...回來了。」
這一下子，現場的練習生們頓時精神都來了：錄到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從早到晚，還不算準備時間，大家都有點困了。
事實也證明：
他們和王哲一樣好奇，以及，不服。
不就是個新人歌手么？
指手畫腳個啥？
只是等到許賀帶著一大堆專業樂手上台的時候，這群人依舊是有點愣住：
「不是，意思是，他這首歌需要用到現場樂隊？不至於吧...」
「我剛才聽後排的練習生說，他們聽見後台好像在現場調試…他應該是臨時做的編曲。」
「原創，加臨時編曲，他瘋了？」
瘋不瘋，王哲都迫不及待了。
老實講他並沒有聽到特別讓他耳目一新的。
除了之前說的，這一屆來節目的練習生本身質量較差，還有包括張昕那些精心製作的曲子，放在王哲這個超一線的眼界里…
也就是剛脫離了行貨的水準。
他只是跟著鼓掌，因為他覺得這節目天花板就這樣了，不捧著那就全面垮掉。
但現在，他有了不一樣的期待。
...
台上，許賀已經安排結束。
編曲什麼的倒沒有特別難搞，畢竟是簡單的版本，樂器和設備調試反倒花了他好久的時間。
也還行，終於完全結束了。
現在全場安靜。
依舊是沒有掌聲，沒有歡呼，但所有熱切地目光已經看向了他。
不得不說，當主角的感受...
他現在也覺得並不差。
許賀呢，也並沒有沉浸其中太久，因為他知道自己很快就會離開這裡，前往更廣闊的天空。
所以選這首歌，也是支持自己吧。
脫離熟悉的環境。
前往未知。
而這樣的力量和衝動，在每一次許賀聽到這首歌的時候，他都直接拉滿。
「老師，可以了。」
「噠、噠、噠、噠...」
鼓手輕敲鼓槌，然後音樂響起。
是合成器。
不過不同於之前那種歐美八十年代的復古電子和合成器，這次的合成器音效雖然也有著同樣古早的感覺，卻是不斷地飄蕩。
從遠到近，然後又遠離。
像是遠方飄來的什麼東西，如果沉浸其中，就難免會想著這是回憶？年月，還是...
還是樂聲，已經響起。
舞台上許賀終於是認認真真地端著吉他，輕輕一掃弦，但又像是重重地擊打在心頭。
然後，鼓點瞬間裹挾著激蕩的感覺，
這一首最後的歌曲，
席捲全場：
「曾夢想仗劍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華。
年少的心總有些輕狂，如今你四海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