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淪為階下囚
時間又過去半月。
「師父，徒兒想回家看望母親。」
「去吧，讓阿離、阿輝他們倆跟著你回去。」
「謝謝師父，我給小賀約好了一起。」
「嗯，小賀這孩子進步也挺大，行，你們路上注意安全，早去早回。給你母親帶上點咱這裡的東西。」大長老囑咐道。
「好嘞師父，徒兒先行告退。」常武畢恭畢敬的向大長老道別。
在一片被烈日炙烤的大地上，一條小路曲折蜿蜒至遠方。
遠處，一隊馬車緩緩駛來，在馬隊的最後方，一輛碩大的囚車裡關著十幾個孩童，大多年齡都在十四、五歲上下。他們蜷縮在一起，驚恐地看著外面的世界。一隻禿鷲在車尾盤旋，彷彿在等著下一秒的美餐。
「隊長，這次我們抓到那麼多好貨，回到駐地的將軍大人一定會重重的賞賜隊長的，到時候別忘了兄弟們吶！」馬背上，刀疤臉諂媚地看向自己的隊長。
「這次收穫頗豐，自然也少不了兄弟們的，放心吧！」那隊長深諳用人之道：「這鬼天氣怎麼這麼熱！」
「隊長，您喝點水，咱們快進城了，進城之後兄弟們請您喝酒！」那刀疤臉順勢將自己的水壺遞了過來。隊長一把接過，往嘴裡猛灌了幾口，彷彿這樣能抵擋一下酷熱的天氣。
囚車內，常武看著旁邊之前望著自己的小賀，兩個人還真的是難兄難弟，一股強盜襲擊了雲落村，當他們接近村子外圍的時候已經晚了，整個村子被熊熊大火包圍，當他著急尋找母親的時候，卻中了那幫強盜的埋伏，那幫強盜竟然用了迷藥把他們迷倒，等他們醒來，就被鎖在這囚車內了。也怪他們江湖經驗不足，如果正面對抗，他們未必沒有一戰的能力。可現實就是他們被一起抓了。
常武看了看小賀，低聲說道：「小賀，咱得想辦法逃出去。」
「武哥，我聽你的。你說咋逃出去？」小賀畢竟年紀小，考慮問題不那麼周全。
「你讓我想想。」常武現在心裡也有點犯嘀咕，他們在天族接觸最多的就是弓箭，雖然每天都在進步，但他們實戰的經驗可以說一點都沒有：「如果我們被分開了，你記住，一旦你能獲得行動能力，想盡一切辦法回到龍淵大森林，找天族長老想辦法，還有，記住，一定要往西北方向跑。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活著！」
「嗯，武哥，我記下了。」
囚車還是緩緩的前進著。
常武盡量眯著眼蜷縮在角落裡，想在悶熱的空氣中變的舒服一點。憤憤地看著車外那群人，努力記住他們每個人的樣子，就是這些禽獸，清洗了我的村子，母親現在生死不明。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血債血償！
看著自己狼狽的樣子，再看看旁邊小賀以及年紀相仿的這群人，他們無精打採的低著頭，還有的在偷偷地哭泣。常武有點後悔沒有帶上武器，兩個人回家只背了一個包袱，結果現在這樣成為階下囚！
算算日子這車隊往東南行進了一個多月，早已經遠離了龍淵大森林。不行，無論如何都要得找個機會逃出去，母親不知道怎麼樣，我一定得活著回去，要不然死在異國他鄉，不甘心啊。
車隊在炙熱的陽光下急匆匆的進了城。
土沙城，一座虎嘯王朝西北邊境不遠但周圍都是荒漠的城池，由於常年缺水，這裡物資匱乏，人口稀少，除了原住居民，幾乎沒有外來人員願意紮根於此。而由於常年沒有大的戰爭，戍邊將軍就把將軍府搬到了這裡，一方面能更好的獲悉邊境情報，另一方面，這裡的環境至少比邊境要強上不少。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這裡天高皇帝遠，方便他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比如，狩獵。
狩獵，是他們自己對外人的說法，其實就是到邊關以外捉一些邊境處的平民百姓充當奴隸賣，換些錢財。這些年來，屢試不爽。
將軍府內。
「將軍，小人前來複命！」隊長向將軍作了個揖。
那將軍眼都沒抬一下，漫不經心的問道：「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回將軍，一切都按將軍吩咐，這次收穫頗豐，金銀細軟一共12大箱，已經交由賬房清點，另外抓了十四個孩童，都是些不錯的貨色！」那小隊長邀功道。
「嗯，下去領賞。」
「謝將軍賞！」小隊長欣喜的退了下去。
此時，一旁的軍師往將軍身旁湊了湊：「將軍，這次的孩童還是按照以往的賣給帝師的人嗎？他們在這上面可一直壓著價呢！」
「無妨，還是賣給他們吧，一行有一行的規矩，而且，帝師的人向來嘴都很嚴，這正是我們所希望的。你找個新面孔與他們交易，別讓他們查出任何對我們不利的信息。」那將軍眼睛眯起，幽幽道。
「屬下這就去辦！」
「嗯！」
帝師，一從事奴隸買賣的交易所。帝國與其他帝國之間的戰爭奴隸都是由帝師來交易買賣的，帝師擁有無盡的財富以及整個大陸相對公道的價格，也讓帝師在眾多帝國人們心中樹立起很高的威望。帝師是誰建立的已經無法追溯，只知道現在的帝師在整個大陸已經根深蒂固，沒有人會嘗試挑戰帝師，因為曾經嘗試挑戰帝師的人都已經莫名其妙的的消失了。
也就是將軍府所在地。土沙城帝師分部的負責人帝聆天正百無聊賴的坐在辦公室里喝著茶，他看著外面被烈日炙烤的大地，一陣陣熱浪從窗口處撲面而來，原本在帝都混的風神水起的他，因為得罪了上司而被邊緣化到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想想都很憤怒。年過三十，正是事業上升期，到這土沙城后讓他對自己的未來看不到一絲的希望。
帝聆天站起身，來到窗外，一隊人從遠處走來，後面跟著一輛巨大的囚車，看來今天有生意做了，他看到有十幾個孩童，無精打採的坐在囚車裡。在這城中，很少有一次性能賣十幾個奴隸的，這要他親自去了。
囚車由遠及近，走到近前，從人群中走出一個中年男子，看到帝聆天站在門口，連忙上前道：「大人親自迎接，讓小人誠惶誠恐！」
「無妨！我也是最近想下來走動走動，這位先生這次打算賣掉後面車裡所有的奴隸嗎？」帝聆天道。
「回大人，是的。」
「嗯，來人，驗貨！」帝聆天也不矯情，直接命人檢查奴隸。
一行人聽到命令迅速跑到囚車前，熟練的打開囚車，拖拽著那些十一二歲的孩童。
「老實點，少受皮肉之苦！」一個小卒用力推搡著常武，差點摔一跟頭。
帝聆天聞聲望去，卻對上一個眼神，那種野性不羈的，高高在上的眼神。此子絕不是一般奴隸，其他人都是低著頭唯唯諾諾任人宰割，而他抬頭看著自己。
「大人，這些奴隸不是上等貨色，有兩個還不符合我們收貨的標準，請大人定奪！」下人檢驗完恭敬道。
「按照以往價格，全部收了！」帝聆天急於搞清楚那個眼神主人的來歷，不想在驗貨上面多浪費口舌。
「是，大人！」那人見管事的都這麼說了，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帝師分部的地下監牢內陰暗潮濕，沒人記得清有多少人來到這裡，又從這裡被販賣出去，那個男孩被單獨關在一間牢房裡，相比其他地方的惡臭難聞，這間牢房還算是整潔。
帝聆天看著男孩，問：「你叫什麼名字？」
「常武。」常武用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回答道。
「常姓，這姓氏可不多，你是在龍淵大森林外圍被擒的，你和北方皇室的人是什麼關係？」
「不是，只是同姓而已。」常武有點想笑，只是相同姓氏，被人當成皇室的人，如果我是皇室，還能被你們擄來成為階下囚。
「我從你眼神中看到了一些東西，加上你的姓氏，我能判斷出你就是草原上的皇族，但不知道你在族中的地位如何，我也不會告訴其他人，你先暫時待在這，沒有我的允許哪都不能去，外面的那些人不會來打攪你，等會他們會送些吃的過來，你可以放心的吃。」帝聆天說完頭也不回的出了監牢。
真搞笑！
一個出身貧寒的常武，竟然被人認為是皇族，而且只是因為一個姓氏。那負責人看上去沒那麼傻啊。常武有點搞不清楚這個帝師分部的負責人到底要幹什麼，既來之則安之，唉！現在擔心小賀，不知道他被人帶到什麼地方去了，還有現在該怎麼逃出去呢。
時間一晃過去了大半個月，除了每天送來的飯菜，再也沒有人來過這間牢房，常武期待的那個帝師管事人也沒有出現過。
就這麼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有點吃不透那負責人到底要幹什麼。這是要讓我把牢底坐穿的節奏嗎？現在最好的情況是沒有受皮肉之苦，伙食也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