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第 199 章

整個切割過程，林潭早已在心裡模擬過數次，所以動起手幾乎看不出新手的生澀，反而像是一個經驗老道的解石師。

只用了短短兩三刻的時間，就把這塊礦料給順利切割開了。

林潭沒有貿然靠過去，而是等著裡面的活物自己出來。

過了好半晌，隨著幾聲稚嫩的雛鳥低鳴，一隻黑不溜秋的的小鳥崽，艱難撲閃著翅膀從裂開的礦料里顫顫悠悠飛了出來。

它看到的第一眼就是林潭，所以下意識便將她當做自己的母親，想要飛過去親近。順便告訴她自己餓了。

然而還沒等它飛到林潭跟前，就被一道力量給攔住了。

黑鳥崽還不足巴掌大，通身漆黑，連眼珠子都是黑的，不仔細看都很難找著它眼睛在哪兒。

它這會兒歪著頭像是有點疑惑地看著林潭，呆萌又可愛。任誰也想不到，這樣的萌物，竟然能吸干他人的氣運，讓人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想到之前那位老奶奶的話，林潭覺得在沒弄清楚這小傢伙具體能力之前，還是得跟它保持距離。

萬一真染上了霉運就麻煩了。

動物向來敏銳，這隻幼崽似是感應到林潭態度的異樣，從一開始對外界的新鮮好奇，也變成了失落萎靡。

作為好動的幼崽，它連撲騰都懶得撲騰了。

林潭不知道這小煤球要吃什麼，它看起來也不餓的樣子，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在出生前吸收了礦料所有的養分，所以現在還不餓。

見它老實安靜的卧在不遠處，林潭便沒去管它，開始專心切割第二塊礦料。

這裡面據說是一塊珍稀礦石。

林潭在剛切開一個小口的時候，看不到裡面有寶光出現，等她再切開一點后，差點被裡面的強烈光芒刺傷眼睛。

凡天材地寶大多數都有靈光，只是有的光華內斂，有的光芒外綻。

越是寶光輝耀的天材地寶，就越是珍稀。

這麼刺目的寶光，也難怪卓婭說她這塊礦料大賺了。

等林潭將裡面的寶礦取出來，發現它是一塊會變色的礦石。在她手上時，會變成和林潭膚色近似的玉白色，而將它放到地上，又會變成和地面一樣的顏色。

這特性有點像變色龍。

林潭辨認不出這種礦料，不過白澤知道。

這裡沒有外人，白澤也不必以意識傳聲，而是直介面吐人言道：「主人，這塊礦石名為如意礦，別看它現在不大，等用的時候，你想讓它變多大就能變多大。」

「它可以代替任何一種礦料。」

「如果是煉製甲胄時，有某種礦料欠缺，就可以拿如意礦代替。包括欠缺一些植物類材料，它即使變不成植物，也能變出相應材料的功效填補上去。」

也就是說有了如意礦，等於它擁有了一件萬能寶物，缺什麼就變什麼。

「如意礦的使用次數視需要替補的材料而定，若是代替常見的材料，它用的次數幾近無限。但如果代替很珍稀的天材地寶，如意礦能用的次數就少了。有時候甚至只能用一兩次。」

「只可惜這裡面的如意礦只有一塊，如果多幾塊的話，您就可以直接熔煉一套頂級甲胄了。」

「到時候想要什麼功效，如意礦都能給您熔出來。」

林潭聞言笑了笑：「這樣的寶物，得到一塊已經是天大的運氣，沒法奢求更多了。」

第三塊礦料，按卓婭的說法，它很有可能是水礦。

水礦這種東西，卓婭當時有跟她解釋一二。

所謂水礦，並不是說礦石生在水裡，而是礦料內部為液體水態。

那裡面當然不是普通的水。

賭水礦，就是賭它內部的液體到底是什麼。

有的是表面像水的靈液，有的則是上年份的石乳，甚至還有其它屬性靈物化成的液體。

總之什麼都可能是，也可能真的就只是普通水。

水礦確實不好切，前面兩塊礦料加起來的切割時間，還不到水礦切割時間的一半。

好在林潭耐性十足，並且手很穩，每一分力量都控制得恰到好處，最終還是將水礦順利切開了一個口，並且沒讓裡面的液體外泄。

「好刺鼻的氣味……」林潭對惡劣環境的忍受能力很高，讓她都忍不住說出「刺鼻」兩字，可見這味道有多難聞。

奇怪的是，她的那些卡靈一點也聞不到礦料內液體的味道。

「是很臭嗎，主人？」白澤問道。

林潭皺眉道：「不是臭，是一種很沖，很刺鼻的味道。」

七竅通感，這味道濃烈刺鼻得，讓她其它感官都有種不適感。

如果不是因為這礦料是花錢買回來的，她都想立刻把這東西丟出去。

白澤想象不出那是什麼味道，它走過去朝礦料的開口處，往裡面看了看，仔細辨別後說出兩種猜測：「主人，我所知的靈液之中，有兩種和它類似。」

「一種是腐靈石液，這是少見的天然劇毒靈液，能腐蝕融化萬物。僅有極少數的事物能抵抗腐靈石液的腐蝕。」

「還有一種是復生石乳。它顏色青黑，味道刺鼻無比，看著很像某種劇毒靈液，但實際上它是天地間少有的能讓人或者其它生靈死而復生的逆天寶物。」

「只要有一點神魂印記、碎片，甚至紋路殘存，復生石乳都能助其重塑完整的身軀神魂，再生還陽。」

林潭聞言難得因詫異而愣了片刻。

「這東西應該不是腐靈石液吧？」

白澤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主要是我沒辦法嗅到它的味道。」

「不管是腐靈石液，還是復生石乳，它們的味道都是您所說的刺鼻。從這一點形容，我很難分辨……」

林潭又問：「那為什麼你和九尾它們都嗅不到這種味道？」

白澤頓了片刻，才說出自己的推測：「這正是我之前想不通的地方。」

「或者……是因為我們如今還算不上真正的生靈？」

「復生石乳還有一個特性，它的味道，只有真正的生靈能嗅到。」

林潭聽出白澤的話外之意，它更偏向於這水礦里的液體，正是能讓人死後重獲新生的至寶，復生石乳。

「其實也可以做個排除法，如果丟一樣東西進去，被腐蝕了，那這液體八成就是腐靈石液了……」

「不行的主人，如果這靈液是復生石乳的話，任何外物丟進去，都會污染它。繼而影響它的功效。」

林潭皺了皺眉，沒說話。

白澤道：「目前我也沒有什麼辦法能區別它們，倒不如您直接試用一下。」

「您可以以自身力量引一些靈液出來使用，看看效果。」

「建議您直接把它當復生石乳試用，這樣能免去被污染的可能，因為我不確定，如果引出一部分靈液的話，剩下的那些靈液會不會受影響。」

「主人，您有想復活的對象嗎？這麼多的靈液，如果是復活一些普通生靈的話，其實消耗不了太多。」

只是會有些浪費而已。

林潭在聽到白澤說起複生石乳的時候，就想到了一個人。

一位英年早逝的天才和英雄。

當初她在九城圍獵中，偶入一片死魂之地，不僅遇到了死魂怪，還收了唯一一張人物卡。

銀月明王。

光屬性的銀月明王當時已凝結成卡，離徹底潰散只差一線，為了能保留一絲生機，林潭不顧自身屬性不符，強行將銀月明王收進識海。

如今銀月明王在她識海中蘊養多年，隨著林潭進階，識海變為識海乾坤，蘊養卡靈的能力越發強大，銀月明王早就恢復了，只是從未在外露面過。

她曾經就有過想法，九陸三天，世界千千萬，說不定會有能助銀月明王重塑身軀再生的機緣或者寶物。這麼長時間以來，林潭每到一個大陸，都會留意相關方面的信息。

其實如果她真達到了大帝境，說不定憑自身力量，就能幫銀月明王再生，可大帝境在她眼裡還有些遙遠。達到少帝境后，像林潭這樣滿身是掛的人，修鍊進階的速度都慢了下來。換成別的天驕，沒個百萬年，都別想摸到大帝境的門檻。

林潭從未忘記復活銀月明王這件事。

她其實和銀月明王私交不多，談不上情深義厚。只是面對生前死後都在為國家、人族燃盡自己最後一絲生命力的英雄，林潭很難不敬重。

眼下她得了這份機緣，便第一時間想到了銀月明王。

林潭心裡有預感，這靈液就是復生石乳。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預感，這次也是一樣。

林潭召出銀月明王。

多年不見，銀月明王還是和當年初見時一樣，優雅而美麗，風華絕代。

林潭跟她說了水礦內不明靈液的事，問她：「你願不願意試試？不願意的話也沒關係，畢竟你現在是卡靈狀態，且剛恢復不久，若再遭受創傷，就麻煩了。」

銀月明王卻笑道：「這是天大的好事，為什麼不願？至於風險……人活著尚有數不清的風險，更何況我一個已經死了的人族卡靈？」

銀月明王的態度在林潭意料之中，到底她曾是統率華國千萬兵馬的大元帥，沒有這點魄力，怎麼可能坐到那樣的位置，去統率那麼多強勢兵將？

林潭引出一絲刺鼻無比的靈液，將其按照白澤所說的方法，灌注道銀月明王凝聚出來的形體上。

果不其然，後者沒有任何不適，這也足以證明林潭的預感是對的，這就是復生石乳！

隨著復生石乳注入銀月明王的形體內，林潭明顯感覺到她的形體越來越凝實，也越來越像真正的血肉之軀。

「主人，千萬不能停，否則會功虧一簣，前面抽取的復生石乳都會浪費了。」

林潭沒有停手的打算，但是白澤出於謹慎還是事先提醒了一句。

礦料里的靈液在不斷減少，只是它裡面空間很大，容納的復生石乳多得很，林潭一絲絲抽取了半天，水位線也只下降了不到半個指節的樣子。

這也是因為銀月明王等級不算高。

林潭一直沒怎麼給她升級過，不是她不想，而是雙方屬性不匹配，強行給她升級未必是好事。

只偶爾會給銀月明王升一兩級罷了。

現在林潭卻慶幸她當初沒給銀月明王升級，不然她實力越高，想要重塑神魂身軀，所消耗的復生石乳也會越多。

假如被複活的換做是林潭，這點復生石乳恐怕還遠遠不夠用。

和如意礦一樣，復生石乳也是逆天至寶，能得到這麼多，得多虧了林潭的氣運……

想到「氣運」兩個字，林潭忍不住看向一旁乖乖窩著的黑鳥崽，煤球。

不是說這東西會帶來災厄和霉運嗎？林潭覺得自己手氣依舊很紅。

接連兩塊礦料賭出來寶物都堪稱頂級，妥妥的歐皇。換了旁人，說不定復生石乳就變成了腐靈石液了。

還是說這小傢伙受了自己氣運影響，有了變異？

林潭在給銀月明王注入復生石乳的同時，還不忘上下打量小煤球。

她左看右看，也沒看出來這黑不溜秋的小東西有什麼特殊之處，外表跟烏鴉幼崽沒差。只是黑得更純，傻得也更厲害。

林潭收回視線，半空中銀月明王身上光芒越來越盛，所需的復生石乳越來越多。

當林潭再也無法為其注入復生石乳后，銀月明王周身的光芒形狀宛如一個巨大的光繭。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兩刻，也或許是一兩個時辰，光繭破開，化成千絲萬縷光線，最終重新納入銀月明王的體內。

銀月明王睜開眼后，朝林潭微微俯身鞠躬。

「多謝閣下，再生之恩，沒齒難忘。」

林潭卻沒多說什麼，只道：「你再生不易，接下來可有打算？「

銀月明王重塑神魂軀體后，她的天賦潛力比以往更甚，如果跟著林潭，定能平步青雲，未來不可限量。

然而她想了想卻道：「我打算等再進階之後，就回華天小陸。」

「那裡還有您的一些師長同窗，我可以替您照顧他們。」

「等到華天小陸，華國不再需要我的時候，我再來找您。」

銀月明王是華國精心培養出來的人才，她對華國對百姓甚至整個華天小陸的熱愛，絕不是裝出來的。

她的信念就是守護國家、邊疆、百姓。

生前死後都是一樣。

林潭從不強迫他人更改自己的信念，於是道：「行，等我們從無厄陸離開，我就送你回華天小陸。」

「回去之後，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也可以去聯繫余家，或者一個叫白瞳的狐族獸人。」

白瞳是當初林潭在多寶城奴隸市場救下的一個狐族獸人，當時是想利用她尋找寶狐草，後來也確實找到了。還將其在芥子世界里大肆繁育。

如今寶狐草培育升級，已經進階出來了天狐草。是九尾狐最喜歡的口糧之一，有事沒事就要去天狐草苗圃里，薅上幾株解解饞。

銀月明王沒有拒絕林潭的好意，她死而復生這種事常人很難接受的，如果沒有林潭的人脈幫忙，恐怕她的國家和百姓會對她心存質疑，不會輕易接受她。

聽起來有些可悲，可這卻是赤裸裸的現實。

銀月明王復生之後，就無法再作為卡靈進入林潭的識海了。林潭的識海乾坤里，也少了一顆代表銀月明王卡的閃亮星子。

她們之間隱隱還有種微妙的聯繫，只是不如以往那般彼此心神相連相通。

還有最後一塊礦石，卓婭說過這塊是傳說中的神器礦。特點是難切割，以及能開出什麼樣的神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切礦者。

而且神器有器靈，若是開出神器，得不到器靈的認可，也是白搭。

這塊礦料不愧是卓婭口中最難開的礦料，足足花費了林潭三個時辰的時間，才徹底將其切割開。

出乎意料的，裡面的神器不是什麼刀槍棍棒，而是一條紅綾。

這……應該也是一種武器？

林潭將紅綾取出，先讓白澤看了看。

白澤有天賦神通，萬物觸之即可通曉。

「主人，這確實是一種武器，而且它所蘊含的力量，和您的本源之力有些相像。」

說到本源之力，林潭就知道了：「是混沌之力？」

「對。這條紅綾，應該是一種束縛類的神器，同時又能抵禦攻擊，攻守兼備。且具有混沌之力，可寶卷萬物，翻江倒海！」

這個形容讓林潭沉默了好一會兒。

原因無它，實在這紅綾，以及它的效用，太容易讓林潭想到一樣神物——

混天綾。

就是三壇海會大神，哪吒三太子的法寶之一。

三壇，即天界、地府、水界。

哪吒在三界皆享有神壇，才得了三壇海會大神的稱號。

很多文學作品里，哪吒的武力值不下於清源妙道真君楊戩，甚至和齊天大聖也能大戰千百回合而不落下風，可見三壇海會大神的威能。

林潭除了陰曹地府群卡里有一些鬼神卡，除此之外很少製作傳統神靈卡。

不是不想製作，一開始是制不出來，彷彿是其它卡牌製作不夠解鎖不了神靈卡似的。到了如今卻是她力量太強，若是制出神靈卡，也與真正的神靈無異，因此會受到天道法則的一些限制——

比如在成卡的時候，會降下天罰。

類似於一種卡劫。

林潭手上還沒有三太子的卡牌，如今卻提前得到了「混天綾」。

這簡直是在催她制卡似的。

雖然她心裡，也確實想看三壇海會大神重現人間那一幕。

眼下這個環境不適合制卡，而且林潭也沒感應到制卡時機到來，強行制卡怕是會失敗。

到了她現在的境界，想制卡反而不那麼容易了。得找到合適的時機，也就是「心血來潮」、「靈光一現」的時候。

林潭將混天綾收起。

不管這東西是不是混天綾，反正在她這裡，它就叫「混天綾」了。

四塊礦料已經全部切開，收穫大得超出林潭想象。

等她回頭去找小煤球的身影時，半天沒找著，最後卻發現它就在林潭腳邊一個黑色石頭旁邊卧著。

林潭：「……」她覺得這肯定不是自己眼神不好，是小煤球和那塊石頭的顏色太像了。

不知是不是林潭的錯覺，她總覺得小煤球似乎長大了一點點。

可這才過去多久？打激素也不能長這麼快吧？

而且一直到現在，林潭也沒見煤球吃過什麼東西。

小煤球似是感覺到林潭的目光，它獃獃地抬起頭，在前者疑惑的視線里，打了一個大大的飽嗝，肚子也圓滾滾的，好像剛吃撐。

林潭頭一回靠近它，把它抱起，試著去摸它的腹部。

還真是鼓脹脹的，不知道還以為這黑煤球消化不良了！

「你吃了什麼？」初生的幼崽對什麼都好奇，什麼都想抓起來塞嘴裡嘗嘗。

那條在林潭芥子空間養著的小青龍就是這樣，和鳥崽不同，那條龍崽還有磨牙期，特別喜歡啃礦山磨牙，為此礦靈們和龍崽都不知道打多少次架了。

黑煤球一副懵懂的樣子，像是聽不懂林潭在問什麼。

這時候，一旁的白澤忍不住開口道：「主人，它是裝的。」

「您知道它是什麼嗎？」

「它是滅運玄鴉，是不下於鳳凰的一種神獸。」

「滅運玄鴉生來就有傳承記憶，一生都在尋找天運之子，只有和天運之子綁在一起，滅運玄鴉才會長成成年體，否則它永遠都是幼年體的形態，並且只能給周圍的一切帶來可怕的霉運，會不自覺吸收周圍一切生靈死物的氣運，堪比禍亂世間的凶獸。」

「滅運玄鴉成年體名為天命玄鴉，號稱半個天道法則，它能口吐人言，且言出必靈。一雙眼能看世間萬物輪迴天命，若是有天命玄鴉常伴身側，即使百世乞丐的命，都能成百世帝王命。由此可見天命玄鴉的神異玄妙。」

林潭盯著眼前的黑煤球看了半晌，它還在裝稚嫩懵懂，一副「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的樣子。

就這煤球，是天命玄鴉？

「白澤，那你說它現在是滅運玄鴉，還是天運？」

「我怎麼瞧它不太像天運這麼厲害的神獸呢？」

「仔細看，好像跟普通烏鴉也沒什麼區別……」

林潭話還沒說完，被刺激到的天命玄鴉就憤怒的撲騰起翅膀：「我不是烏鴉，我是天命玄鴉！你能獲得這麼多寶物，有我一半的功勞！」

「你再說我，我要詛咒你旁邊那頭白毛獸掉毛十萬根！」

隨著天命玄鴉的話音落下，白澤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林潭，生怕她真的再說出激怒天命玄鴉的話，導致自己沒了漂亮完美的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