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虎殺
兔子真可愛,兔子真善良!雷奔知道方小林是一個廢物無民之後,居然對他更好,或許他們受欺負慣了,對弱者有一個最大的同情,時時拍拍方小林的肩膀:「兄弟,別喪氣,你可以活下去的!」
活下去就是目標?是的,或許對他而言就是!因為天意要他死,所以活下去就是斬斷天意的鏈條!
但要活下去並不容易,在這座大森林也一樣,在方小林與雷奔相見之後的兩小時,一條大蛇將他們趕得滿林跑,幸好雷奔是兔子,而方小林的身手還靈活,總算逃脫,很快,又有一隻狼出現,兔子怕狼是慣例,但兔族的人卻只怕狼族的人,並不怕狼,兩人合作,居然殺了它,雷奔身上被狼抓了幾道血口,毫不在乎,用火石生了火,兩人坐在石頭上烤狼肉吃,方小林終於笑了:「看來種族之間的界線並不絕對,兔子可以吃狼!」
雷奔嘴巴里含著狼肉,聲音模糊地爭辯:「我是人,不是兔子!我連兔子都吃!」
服了!拋開這該死的本能,這個世界全都是人,有了這個本能就有了階級劃分,有了這個,這個世界就是畜生道!方小林突然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想法,畜生道是以本能劃分的,其餘幾個道又是以什麼劃分的?這一點他只是思考,想必沒有辦法去印證,因為他沒辦法從這個畜生道出去再重新選擇,沒有回去的路!在這裡他不可能找到曼曼的鬼魂,也不可能找到她的轉世,因為象她那樣又善良又可愛的女孩只有可能上天堂,如果他和那個對他溫柔一笑的和尚鬼魂一起去天道,估計真的能找到她!天道!這是他最大的目標!
看方小林在叢林里的表現就知道,他實在只是一個廢物,如果任由他在大森林裡闖,只怕雷奔那句「兄弟,你可以活下去」的話將是一個死無對證的鬼話,所以,思考再三,雷奔決定帶方小林回村,森林裡面的村落!
方小林很幸運!在這個世界上,能夠接納一個陌生的無民回村的情況可以說是絕無僅有,如果他遇上的不是善良的兔……族,他必然是孤獨地行走於這個陌生的世界,絕沒有人願意主動和他說一句話。也沒辦法去了解這個世界。
在叢林里走了兩天,樹林里起了風,大風過後,居然是一隻老虎出現在他們面前,虎族是最高端的種族,如果雷奔見到了,肯定是八丈外下跪,老虎不是虎族,但一樣足以讓他們腿腳發軟,這隻半大的老虎就象一隻大狗,年紀不大,野心不小,綠油油的眼睛在他們身上放肆地打轉,彷彿在選擇他們身上的某個部件填滿它那並不太大的肚皮。
它欺負兩人的本能不如它,兩人則欺負它年紀小!雷奔先動了,朝老虎撲去,好勇敢的小兔子!老虎速度好快,朝後一縮,雷奔一刀刺空,老虎動了,突然從雷奔的頭頂躍起,撲向方小林!
突然,雷奔也動了,彈起,比老虎跳得還高,身子下撲,從後面撲到虎背上,沉重的身子壓下來,嗵地一聲,地上落葉飛揚,可憐的小老虎被重重壓在地上,一聲長吼,聲音戛然而止,喉管被割斷,好傢夥!雷奔不是凡人!獵殺的手段實在不凡!但老虎死後,好半天他都不下來,方小林走近,一拉他的手,他才不太好意思抬起蒼白的臉,笑得開心:「腳軟了!」
原來也是有些怕的!
方小林並不知道雷奔內心的開心,他是村子里最好的獵手,但他也從來沒有一個人獨立打死過老虎,連三個月大的老虎都沒打過,今天是他的處女一打,如果這老虎不是柿子揀軟的捏,欺負方小林這個無民,將後背賣給他,他一樣不敢正面與它相對。這依然是他們兩個人的合作!
雷奔背起小老虎,方小林背著一張狼皮(肉早吃完了),高高興興地回程,雷奔走得有些象兔子!蹦蹦跳跳!還沒走出三十米,前面一聲低吼,聲音是如此沉悶,又是如此威嚴,好象是森林在怒吼,小老虎從雷奔肩頭滑落,雷奔的兩腿分明在哆嗦,也許這是他們兔族的跳躍準備,方小林看到了發生變化的原因,前面一隻大老虎,兩隻眼睛象武當山的石獅眼睛,狠狠地盯著他們!腰躬背陷,顯然不是邀請他們喝茶的!
這地上的小老虎是它的……什麼親戚?或者是兒子女兒!雷奔一聲大叫:「跑!」果然在跑,跑得飛快,朝後面跑!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果然是一流的獵手!
方小林也在跑,分開跑,老虎在追,追的是雷奔,對於它而言,兩個人都是弱者,不存在選擇弱者的問題!象一種風過,很快就到了雷奔的後面,雷奔在跳,一跳居然好高,老虎從他下面鑽過去,再一次把後背賣給他,但雷奔哪敢攻擊,掉頭再跑,老虎前肢一收,大回頭,又在追,不好了,雷奔這一回頭,轉眼間躲到了樹后,老虎綠色的大眼睛里或許只有一個人的倒影!它在向方小林追來!
方小林也在跑,在樹林里繞圈跑,老虎速度雖然比他快,卻是他在牽著它走,想擺脫它是絕不可能,但它要追上他也不太容易。
突然,腳下一絆,方小林一下子摔了個嘴啃泥,該死!這下可是玩到家了,飛快地轉身,一條大大的黑影幾乎全部擋住了視線,好壓抑的感覺……
方小林一意識地右手擊出,「彭」地一聲悶響,手好麻,一個沉重到了極點的身子壓下來,好暖和!在快壓死的一刻,眼角的余光中,一條人影躍起,手中尖刀閃爍,熱熱的液體飛濺,噴得方小林滿臉都是。
方小林被老虎壓住了,雷奔在後面拚命地刺殺老虎,老虎的爪子在地上抓了四道深坑,方小林深深地感謝自己的瘦小,儘管承重的能力大大不如胖子,但身體的佔地面積小得多,這老虎四足在他頭邊、腳邊抓個不停,他愣是象烏龜殼裡的嫩肉一樣,躲在它的腹部下,抓不著。
老虎終於在雷奔的瘋狂之下不再動,雷奔也不動,趴下!這下好了,方小林的超級無敵大肉被上面又加了幾十斤的重量!這重量是如此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