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殭屍中也

有些煩躁地揉揉頭髮，若松晴也扶正腦袋上的帽子，轉身主動朝太宰治走去。「知道我餓了還偏要帶傷靠近你多少是有點叛逆啊，怎麼這是打算過來陷害我嗎？」

在一個不遠不近的位置站定，他向前伸出一隻手。

「把東西給我，小心點不要沾到你的血，我可不想頂著你的味道到處跑，太噁心了。還有不是說你跟國木田去保護人質嗎，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太宰原本想直接將符紙交給他的，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

他「唰」地一下收回手，用兩隻手指捏著那張薄薄的符紙來回晃悠，同時有意無意地將還在流血的傷口暴露在外面，引得對面的殭屍眼神不自覺跟著移動。

「噁心？剛剛中也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說的，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嗎？」

「別白費心思了，我吃老鼠都不會吃青花魚。」冷哼一聲，若松晴也主動上前想要將符紙拿回來。

不過太宰怎麼可能讓他如意，手隨意一抬就讓他摸了個空。

牽動嘴邊的肌肉，太宰笑眯眯地說道：「不想吃就別這麼看著我啊，你這個表現可一點兒說服力都沒有。說起來中也的菜譜上都有什麼？雞鴨魚肉？還是史萊姆？」

「史萊姆？？」

若松晴也露出一副被噁心到的表情，「你腦子進了史萊姆嗎，誰會吃那玩意兒啊！」

「這不是中也自己說去的地方都是史萊姆嘛，你不吃史萊姆還能吃什麼？還是說你隨身帶著儲備糧，等餓了就啃一口？」

太宰治聊這些當然不是閑著無聊，就如同江戶川亂步持保留意見一樣，他也對這個[中原中也]的來歷抱有莫大的懷疑。即使後來有坂口安吾的背書他也放不下與生俱來的疑心，對[中原中也]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會產生質疑。

不過隨著收集到的「證據」一點一點增加，太宰對這件事的信任度也在慢慢增加。

他沒有隱藏自己的意圖，[中原中也]對此也心知肚明。

斜睨了太宰一眼，若松晴表現出一副被試探地有些厭煩的姿態，沒好氣地說道：「沒吃的就餓著唄，反正又餓不死，你見過哪只殭屍是被餓死的？」

說完這句話，他收回眼神不再去關注太宰治，也不再去搶奪那張被舉高的符紙。

抬起手，若松晴也開始處理那堆要被打上馬賽克的東西。他操控著重力將四散的肢體匯聚到一起，還貼心地將它們拼回了原型，勉強讓現場看著沒那麼可怖。

雖然縫合怪一樣的東西看起來並不比一地碎塊好，但至少它完整，能讓警察們看出這玩意兒就是犯人。

在整理證據的途中，若松晴也一直擺著一張冷漠臉，冷得能削下來一堆碎冰。而這一次血腥味散發得再濃烈也沒有激起他半點波動，跟之前即將失去的理智的模樣判若兩人。

這樣的反差強烈到有些ooc的地步，按理來說若松晴也不應該犯這種錯才對。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旁觀了一切的太宰治卻沒有露出半點懷疑的神情。

太宰治當然不會懷疑什麼。

觀看著自己的「作品」，若松晴也漫不經心地想到。

曾經是人類的[中原中也]最為厭惡自己的表露出非人的一面，別看他表面上絲毫不介意，對自己食鮮肉喝鮮血的事情描述得那麼輕描淡寫，但那不過是因為這個問題避不開，這才逼著自己坦然罷了。其實[中原中也]對自己變成殭屍這件事在意地不得了，甚至為此與曾經的同伴們都斷了聯繫，拚命尋找著恢復的辦法。

所以當「他」看到太宰治與泉鏡花的時候，才會剋制不住地流露出高興的情緒。

見到許久不見的熟人自然值得高興，哪怕那並不是本人。

話說遠了。

正因為這樣的心理，[中原中也]會儘可能在「熟人」面前隱藏自己的非人狀態，哪怕他已經餓得快要失去理智。

垂下眸子，若松晴也冷靜地回憶這一系列表演，仔細推敲是否有不合理的地方準備下次改正。在推敲的同時他也不忘順著人設接著往下演，讓[中原中也]這個角色一點一點飽滿起來。

伸出舌頭舔了舔尖銳的虎牙，若松晴也憑藉過人的意志力將瘋狂暴漲的食慾強行壓制下去，維持著那雙被血色浸染的鈷藍雙眸里的清明。

感受了一下目前的狀態，他不著痕迹地皺了皺眉。

能力者的血液與普通人不同，對於殭屍來說吸引力更大，之後一定要注意這一點。

不過光是注意還不夠，他得想個辦法控制這種異常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