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楚凌歸來
寒冬的代郡，冷得直叫人哆嗦。代郡的邊陲，因為與匈奴人交界，便時常有爭執發生。
然而，這幾天因為大雪紛飛，天氣異常的寒冷，匈奴人便沒有來犯，也就沒有了爭執。周圍居住的農民趁此機會出門，想到邊境外去抓幾隻羊來吃吃。
在這些農民當中，有一姓楚之家，生有一兒一女。女兒早已遠嫁他人，幾乎不來往了。兒子十一歲的時候為了生存，謊報十五歲年齡去參軍了。這一去就是七年，留下老兩口相依為伴，艱難困苦地生活。
老倆口本以為就會這樣過完下半輩子，卻沒有想到參軍多年的兒子突然回來了，把老倆口喜得老淚縱橫，激動得心肝都顫了。
更讓人歡喜的是，兒子不但已經長大了，而且還當了伍長，帶了一個奴才及一些粗糧回來。但家裡無肉，做父親的就想著趁這個時機，與鄰居們一起去邊外匈奴人放羊的地方，抓幾隻羊回來給兒子補補身子。
兒子知道了，便火速追上了父親，不讓他去冒這個險。
於是，與老楚一家為鄰多年的鄰居們，終於看到了老楚這個帶著功勛回來的兒子。
只見老楚的兒子長的眉清目秀，一雙眼睛漆黑之中帶著一份寧靜，宛如天上的星星引人注目。
眾人看了都忍不住被他吸引了，看著他騎著馬緩緩走過來，在他的馬邊，還跟著一位高大挺拔的男奴，蓄著滿臉的鬍子，把臉上的肌膚和輪廓都掩蓋了，但一雙眼睛深邃犀利得讓人不敢直視。
老楚看到心愛的兒子追上來，連忙走過去，激動得雙唇顫抖：「凌兒，你怎麼來了？」
「父親，您們莫去。匈奴人雖然回營避寒了，但難保他們不會突擊回來，把您們抓個正著。到時，以匈奴人的兇殘性子，他們就可能會殺了您們。」
眾人聽了楚凌的一番話，都不由得靜默了。雖然他們很想吃羊肉，但是生命更重要。
一陣沉默之後，不知誰發出一聲感嘆：「還是凌兒說得對呢。匈奴人狼子野心，時刻想要犯我邊境，搶我地盤。若不是李大將軍守護著我們邊境，恐怕我們都會被匈奴人殺了或俘虜了。
如今我們生活安逸，沒有羊肉吃就算了，但千萬不要冒險去境外匈奴人的陣地偷羊。不然，我們死了不打緊，可不能成為匈奴人要挾李大將軍投降的工具呢！」
眾人聽了覺得此人言之有理，便齊齊散了開去。
老楚也打算帶著楚凌回家，楚凌卻從袖子里掏出一些刀幣給老楚：「父親，我這裡有些刀幣，您拿去給父老鄉親們買點羊肉吃吧。
兒子今天雖然是一片好心阻止了大家的打獵活動，卻讓大家都吃不上一片肉，也是很不應該的。」
老楚接過刀幣想了想，很是讚許的看著楚凌說：「凌兒有這份好心已經很難人可貴了。也好，我這就去給大家分一些刀幣，以便慰籍他們失落的心情。」
老楚說完便自顧自地離去。
老楚一走，楚凌身邊的奴僕便看著他道：「公子真是心善之人。」
楚凌一笑，不說話，趕著馬往邊境鬧市走去。
所過之處，所有路人都對他行注目禮，覺得他長得特別清秀好看，一雙寧靜漆黑的眼睛，讓人看了會忍不住心靜。
不一會，楚凌帶著他的奴僕走進了街邊一家酒館。
剛剛入座，便聽到一陣喧嘩聲傳來。
只見一位年少將軍帶著十幾個士兵走了進來。
楚凌看了，連忙站了起來，迎向將軍：「楚凌見過司馬少將軍。」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司馬清源。他看到楚凌，心裡很開心，很想把他擁在懷裡，但也只能微笑表示關心：「你過得可安好？」
「很好！」
「那就好。」司馬清源點頭，走到楚凌剛剛坐過的凳子上坐了下來，看著楚凌道，「你也坐下，我剛好有事找你。」
「嗯。」楚凌走了過去，坐下問，「請問少將軍找屬下有何事？」
司馬清源看了看楚凌，看到他的臉色紅潤，唇紅齒白，眼睛漆黑寧靜，真是一位引人注目的美少年。這樣的人，不知哪家的姑娘有福氣能夠下嫁？便笑道：「你隨我東奔西戰七年，出生入死也不知到多少回了。
如今戰事雖然未有一刻停止，但你的年紀也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所以，趁我們還在休假，未回戰場時，我命令你趕緊找位姑娘把婚事辦了，這才不會讓你的人生留下遺憾。」
楚凌聽了，一時靜默無語。
司馬清源看了，問：「怎麼，你是不願意娶妻？」
「不是。」
「那為何不開心的模樣？」
「因為我喜歡的人已經嫁人為妻，所以我並不想再娶她人。」
「這……」司馬清源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便感嘆一聲道，「君子偕老，副笄六珈。委委佗佗，如山如河。象服是宜，子之不淑，雲如之何？」
他說的正是詩經里的『君子偕老』一詩，意思為男女相愛，約好攜手白首，豈料最後女子嫁與他人，如此行為醜惡之女，真教人不知如何評論她？
楚凌聽了道：「我也不怪她，誰叫我一去七年不回？她要與人結婚，也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不過，她也是一個可憐之人。才剛剛嫁過去為人妻，卻又立刻變為寡婦，這才是讓我最為心疼她的地方。」
「竟有這等事？不知道她嫁為何人？」
「李星冷李將軍！」
「哦？」司馬清源驚奇地『哦』了一聲問，「你說的莫不是趙凌？哦，不對。趙凌已死，絕不可能是她。那麼，李星冷在世的妻子只一人，那就是趙莉。呀，你說的莫非就是趙莉？」
「正是！」
司馬清源想了想笑：「這就好辦了。」
「此話怎講？」
「你若真是此生非趙莉不娶，那我可以跟大將軍說說，讓他寫封休書，休了趙莉這個兒媳婦。趙莉便會重獲自由之身，到時，你便娶了她，你意下如何？」
「屬下謝過少將軍的成人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