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高論闊論煞眾人

更新時間：2008-07-30

緩步走向在場的唯一一個空位，若言雖目無表情，卻也深知這座位別有深意。

左為擁正派，右為容王派，而她的座位卻在中間。這不擺明讓她坐在是非之地，受人排斥？不以然的笑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誰勝誰負就到誰笑到最後。於是，若言臉上笑意更濃。

即使戴著面紗，還是可以清楚的感受到。

在擁正派的人眼中，此刻若言的笑意像是為掩飾她的害怕，因此他們表現的不屑一故。而容王卻是別有意味的凝睇她一眼，舉止幽雅地斷起茶几上的新茶品位一番。

待若言坐下，大臣們便開始討論起來，那個場景真是熱鬧非凡，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菜市場，說什麼的都有，就是不把若言當回事。無所謂，若言從他們的談話間慢慢搜尋有利和有用線索。

慶靈國東南靠山，北與鄰國丘澤隔天險卡魯江相望。西面原海。地勢優越，但這時代就利用資源這點來說真是無法與現代相比。邊聽邊想，若言無趣的把玩起了自己的秀髮，還輕輕嘆了口氣，表示自己的無奈。突然感覺似乎有人盯著她，但環顧四周卻無發現。許是自己多慮了。她想，於是繼續把玩，繼續傾聽。

而此刻在一個若言看不見的地方，容王正微微轉頭，目光像是剛收回般，也加入了討論之中。

若言發現慶靈國兵力充足，土地廣闊，但不會利用以山地為主的土地優勢，因此糧食收成不豐，軍餉不足。兵力無法較好的發揮。

再加現在國內政治紊亂，商業發展停滯不前。於是慶靈國變成為了爛攤子，外強中乾。

大致了解之後，若言便開始尋找可用讓她發言從而實施自己目標的機會，無奈議論國事的都是些位高卻無腦之人，她真恨不得拿個榔頭把他們全錘錘醒!正當她在發愁該如破這局面時，機會從天而降。

一直注意若言動作，自以為她是因為毫無見解而不發表任何言論，於是便想看她出醜，「固炎公主，您已聽我們談論甚多，卻不發話，想必以有自己獨特的見解，何不與大家分享？」說話的人正是先前被若言恥笑的連式，小人一個，想報仇來了。

深知機會來到，若言先是故做疑惑的低頭思考片刻，再次抬頭時，故意的問：「不知道連大人想知的是，固炎對於何事的看法？」還好因為面紗遮臉，否則怕是要穿綁了。

以為若言這是在向自己示弱，連式很有成就感的站起了身子，挺了挺腰，雙手反擺在身後，走到了眾人中間，故做姿態的回答：「微臣想知道公主關於如何增加糧食產量以作為軍餉之用？」

就算你示弱也沒用，你就等著丟臉吧。這是連式此刻內心的真實想法，所以才說，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啊。

在場的官員都好奇的看著若言，一副輕蔑的樣子，眼中流露出譏諷的意，若言不屑一顧，統統選擇忽略掉。

表面恭敬，內里卻別有深意的笑問：「大人有何高見？」說完還抬頭望向連式，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便出現了。

很是得意若言的表現，開始了他的夸夸其談，「依微臣之見，應增加農民上交糧食的量，發展更多人去務農，還可去他國購買，依我國之財力完全不是問題。」

說完后，還對眾人驕傲地仰起了那粗短的脖子。

好不得意的一番話。可有人卻偏偏不給面子，大笑出聲。沒錯，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若言。

因為若言的笑聲，使的空氣中的溫度驟然下降，到了一觸即發的態勢，但若言也知道，現在與眾人起衝突是不明智的，因此也只是笑笑，並沒有發生太過分的事情。

聽到若言的笑聲，轉身望著，「公主，微臣所言，有何不妥？」連式氣憤不明地問到，大有一副你不說出個理由，就要你好看的架勢。

若言被他的態度惹惱了，不過還是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心緒，一切以大事為先，「連大人所言本該是良策，但首先現在國家動亂，如果更多人來務農，就勢必要解散部分士兵回鄉，如此一來國家安全隱患將上升。其次，民以食為天，國以民為本，切不可再增加百姓負擔。再次，以錢財夠糧，就必須要有源源不斷的財源為基礎。可以我國的現狀難道大人不清楚國庫已經快見底了。還是大人知道生錢之法？比如會下金蛋的母雞？」

語畢一些官員眉頭深鎖，而大部分置身事外的官員卻是不給面子的大笑。

只有容王在沉思驚訝之餘若有所思的看著這位語出驚人的公主，眼光時不時的在她與連式之間跳轉。

借著氣勢，看著眾人的反映，若言繼續道：「我認為農業是國家的重中之重，而農業的建設，應該充分利用土地資源，提高它的利用率，並且興修水利灌溉工程，增加其效率，從而調動農民的積極性，從根本上解決問題。」言驚四座，剎時眾人的腦中唯一想法只有：這還是當年那個唯唯諾諾的公主嗎？

只是不管他們如何猜測也不會知道此公主不是彼公主，更猜測不到她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

「固炎公主言下之意我們尚明白一二，可論及實施恐怕在座各位都沒有公主來的明了，既然如此，要不這任務就交由公主來完成，並可以藉此證明公主有資格繼承帝位，如何？」說話之人是擁正派的頭，張景大人，看著自己的部下被人如此羞辱，他終於沉不住氣了。

心裡嘆氣，哎，又得罪人了。若言豈非不知這是故意刁難，只是這對於喜歡念書的她來說並不難，而且又與她最初的目的大致相同。便也不多說，但不能那麼快答應。於是，她說到：「固炎年輕，資歷不夠，怎能與各位大臣相比，請恕固炎剛才多語，還請各位重新挑選能勝任之人。」語畢謙恭的作揖，退到一旁，等待眾人回答。

在所有人眼中他們都覺得這是若言退怯的表現。這實正中若言的目的。但當然不包括容王在內。

「就由公主去辦吧，展現一下繼承人該有的能力。」容王不帶感情的敘述，突然使的殿內頓時安靜不少。

再次望向容王，可還是無法讀出一絲有用情報。

若言心思飛快的轉動，容王是有意試探還是認定她不能完成？可當下不管容王心中如何想。接，是若言現在唯一能而且必須做的。

「既然各位大臣與容王殿下都如此看的起我，那我也不好辜負各位的好意，只是如做的不好還望各位多提點。而且固炎想從各位手下借幾位能人相助，不知各位是否願意？」

借人手？行，只怕沒人願聽。這是所有參與討論政事之人，除容王外的共同心聲。

因而擁正派不假思索便答應，只是容王派毫無行動。

看著如木頭般的容王，出聲提醒，「容王殿下？」若言恭敬的問。「好。」

容王只是簡單的一個字，可在若言聽來卻蘊藏著萬語。

容王從若言入殿後便一直不為他人所見的暗中觀察著她，並驚訝地發現她並不像無主見之人，反而聰慧睿智。此刻，他也不得不重新開始思考先帝交給他的的遺囑的真實意義。

會議結束后，陸續的，參加會議的大臣們都離開了。而唯有一個面目清秀的年輕文雅男子駐足門口。

看到若言即將離開，立刻出聲阻止，「固炎公主，請留步。」其實若言早就注意到此人，便也停留了離去的腳步。

此人名叫寒恩，是擁正派張景之門生，但他卻不擁正，而是擁有能之士，方才聽若言的治農方針，便有了與她進一步談論的念頭。

若言雖心喜，但也隔外小心。維持表面上的冷漠，內心卻謹慎的傾聽觀察著，並發現此人的思想不知道比那麼老木頭開闊多少倍，而與她在某些方面又頗相似。

且為人耿直，於是若言便把此人定為第一個自己要尋找的人才。屬於只交治國不交心那種。

寒恩的意見也不外乎是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但他所提的方法顯然沒有的若言的方法可行性強。

在現代，若言生在一個家庭條件尚好，可是卻缺少親情的環境中，除了凌封祖之外無人關心她，這只是她的想法而已。因而代替親情包圍若言的便是書的海洋，這也使得她日後在這世界有了可以動用的只屬於她的資本。

若言吩咐寒恩幫她去收集慶靈國的地形資料，人力與農作物的分佈等。而她自己則回盈芳顛細想一切可行之法。

很多年後，人們提到農業必定會提起他們的凌王為農業所做的創造性貢獻。

若言回到盈芳殿之後，便看見了朝自己跑來的夏至。「公主，還好嗎？」看到她氣喘虛虛的樣子，若言頓時揚起笑意，面紗下的笑容蔓延到了心中，走進居所與她聊了起來。其實在換衣聊天時，若言便對此女子產生了好感，不知是否因為她缺少親情，潛意識裡希望自己有個親人，便無意識的把夏至看作自己的妹妹。

夏至雖然關心若言，可是做為侍女她是沒有資格過問政事的，因此張了半天嘴，卻無奈發不出任何聲音，雙手不住的揉捏，就快掉皮了，想問而不敢問的窘態便顯露無遺。

看著夏至如此可愛的神情動作，若言心裡有些感慨，一個激靈道：「夏至，從今以後，我們之間便可無話不談，你如願意把我當姐姐，我便把你當我妹妹，你就稱我為若言姐姐。可好？」說的便拉下了自己的面紗，希望夏至可以注意到自己眼中的誠意，並且走到了她的身邊，期待她的回答。

一時的呆愣后，第一句話便是，「姐……若言姐姐……姐姐……」剎那間眼淚從夏至的眼框中一涌而出，順著臉頰落到了領口上，夏至無父母，從小被迫行乞為生，直到她八歲那年差點餓死在街頭時為人所救。後來宮裡人告訴她。那天固炎公主隨慶帝出遊，偶然看見於自己年齡相近的夏至，心生憐憫便救起她帶回宮中，收為貼身侍女。夏至做夢都希望有天能夠叫她最愛最親的固炎公主為姐姐。

沒想到終於實現了。她沉浸於幸福中久久不能自拔。

許久，若言見她無反映，一手拉過她，輕撫著夏至的背，溫柔地安慰，「夏至，別傷心，從今後你的親人就是我。」而我的親人也就是你，只是最後那句話她沒說出口。

也許真的是好人有好報，如果當時若言沒有認她。夏至不會傾盡一切幫助若言，也不會有後世留傳的姐妹情，勝帝城這一說……

等夏至情緒稍安后，若言本想告訴夏至實情，但是出於對她和夏至的安全考慮，若言只是說道她失憶並且希望她保密。之後，要求她把所有她知道的關於慶靈國的事告訴她。

夏至聽后並未表示吃驚，只是點了下頭之後，神色並無多大改變，開始講述。

若言驚訝於她的表現而後她發現夏至是個擅於察言觀色，心絲細膩之人。便不覺莞而一笑。

「姐姐。還有什麼要問的嗎？」「嗯，暫時沒有，你先下去親自動手準備晚餐。過後與我一起用餐。」若言說囑咐道。小說中時常有的下毒劇情，若言早已明了。於是在親自兩字上加了重音。

夏至心領神會的離開了。若言倚靠在窗邊，欣賞窗外的景色，只道是秋日夕陽別有一番風味。

「雪飛柳絮梨花，梅開*瓊葩。雲淡簾篩月華。玲瓏堪畫，一枝瘦影窗紗。」

若言吟完此詩，便有無限遺憾之感傳來，慶靈國只有三季，即春夏秋，而無冬，她也只能以詩來重溫冬季雪景之美。

但是卻利於她加快發展農業。若言矛盾的笑了笑。

一陣腳步聲過後，一隊人停在了殿外。

夏至神色莊重，隨後帶著一眾宮人，舉止得體的叩拜，問道，「公主，晚膳已準備好，在哪用膳？」

「你決定吧。」若言答，她知在他人面前夏至就會稱她為公主。

用過精緻的晚膳，若言開始思考如何去發展農業，提高產量。白天的會議上她雖然說的很有理，但是卻沒有深入考慮過自己的方案是否可行。畢竟實施不比紙上談兵。困難重重。

若言把以前看到過的關於農田水利的統統在腦袋裡過慮了一遍，終於想到幾種也許可行之法，只求明天能順利成功。

當思慮完畢準備入睡時，發現夏至眼睛紅腫地推門而進。她詢問后得知夏至因為從小孤苦而今天突然有個姐姐，既傷感又開心，睡不著。想和若言一起睡。

看著夏至，若言想起自己長大后雖無親情包圍。但在年紀甚小時也是被愛包圍長大的。便拉了夏至的手道：「還不快進被窩來，天冷!」責備的口氣卻充滿關愛，夏至二話不說便爬上了床。

若言寵溺的看著她並給她講故事。她所講的是天使如何幫助眾人，如何使人們生活幸福。其實她選擇這個故事道理很簡單隻是希望夏至能有顆純凈的心靈。

因為故事中凡受天使幫助之人個個皆是純良之人。

只是她沒有料到，當晚的故事被流傳出之後竟會因一個機緣而發展成為眾人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