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又見鳳雲

更新時間：2008-07-30

容瑞，不，此刻該稱其為鳳雲。

容瑞並不是容王真正的兒子，只是他的養子，在五個月大時。被容王帶回收養。等他逐漸長大。發現其天資聰穎。於是托先帝把他送到上代鳳雲身邊學習一併繼承了鳳雲的稱號。

看著從山下往上走的人兒，他不覺笑了。該告訴她一切嗎？他曾以為她只是受先帝保護的公主，卻不知她比男兒更加睿智，更加有膽識，如果由她來………

…莞然一笑，心中有種名叫期待的感情慢慢的滋長。

終於到了，若言輕撫胸口，好累啊。當在下方看時並不覺得會有多長。可當真正踏足行到一半后，才發現自己當初的判斷時完全錯誤的。

古代就是這點不好，連個纜車都沒，萬一住在像西瑪拉雅山的珠穆朗瑪峰上，那豈不……想到這便不禁打了個寒顫……

望了望，確定四下無人後。少女天性便開始顯露天性，慢慢的撂起面紗，頭仰起，髮絲落在肩頭，風吹過，紛紛飄動，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真心讚歎道：

「沒有工業污染的空氣就是新鮮，怪不得英國的城市化會到退。」眼中的笑意更濃，並開始伸展有些酸痛的四肢。

容瑞觀察著屋前的人兒，吃驚她如此率直而可愛的表現。但驚嘆的卻是她轉身的瞬間，剎時，他覺得自己的心不由自主的跳動起來。

這是何等的絕美容顏，無法用言語具體形容，飄逸出塵，清麗脫俗，當時容瑞腦中僅出現這兩個詞。

這時他明白了先帝的苦心，如此姿容。不戴面紗遮面怎能行呢。

到門前，若言理了理衣衫，把面紗放於袖中。以真面貌見鳳雲，以表示尊重。

輕叩門板，只聽得裡頭傳來，請進之聲。

好熟悉的聲音，但不容若言多想片刻，她的手已推開門，當坐在對面的人轉身時，若言輕聲叫道：「容瑞？怎麼是你!？鳳雲呢……難道？……!!」

容瑞笑意更深的看著若言難得的驚訝之情，溫和的道：「鳳雲即是容瑞。」

然後便把他的身世無隱瞞的告訴若言。

聽完。若言忽覺自己大意。夏至曾說過，容王之子容瑞極少出現在公開場合，而且聽說與鳳雲關係甚好。常住鳳雲居。而鳳雲居也破天荒的接待過容王數次。

這不是很不合理嗎？鳳雲居從不接待客人居住，而容王卻多次住於此地。這時若言才真正相信鳳雲與容瑞乃是一人。

按耐住自己興奮的心情，「既然你就是鳳雲，那也該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快跟我回去吧。」若言高興的說道。因為通過昨天關於水利，農業等建設問題的討論，他們已成好友。

看了眼若言，溫潤的眼睛沒有一絲多餘的情感，神色平淡，「我拒絕。」

驚訝的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為什麼，你明明……」若言此刻才發現這事有蹊蹺。如果真那麼容易，那麼容王一句話他就會走，為何又會留到現在？

又望了眼容瑞，重新整理了下自己腦中的資料。

難道是…………

看著眼前的人兒似乎有些明白了，微微笑了笑，眼中的閃點剛出現，邊又消失，快地來不及捕捉，「沒錯，這裡的只是鳳雲不是容瑞，鳳雲只能追隨賢主而離開。」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給了若言一個簡單而又困難的答案。

天下無人不知，從三十年來都無人能請動先後兩代鳳雲。

賢明？慶靈國，慶帝賢明有德，眾人皆知。可多次請上代鳳雲出山，未果。

而今次的鳳雲即容瑞有著超越他師傅的能力。想請動談何容易。

「能給我一點時間想想嗎？」若言抬眼與容瑞對視的問道。

溫柔且寵溺的笑了笑，「行，給你一天時間來說服我。」容瑞滿懷期待的回答，他也希望若言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並且給他創造一個機會能夠……

若言在鳳雲的注視下走出屋，觀察四周的景色，既而思考。

他難道不想出世嗎？這個愚蠢的問題一出現便被若言否定了，如果他不想又怎會美名傳四海呢？只是他為什麼……

突然，若言發現房屋四周的樹林像是有人刻意栽植與砍伐，很多地方有深淺不一的樹根裸露在外。這會不會是……對了!肯定是。若言開懷的輕笑出聲，眼神中流光轉動，神采飛揚，分外迷人，可片刻后，她卻又恢復了嚴肅。

但一個並不足夠，而且她能找不代表其他人就找不到。

於是轉身向屋後走去，一不小心，腳下不留神差點摔倒，望著有些特別的幾個深坑，若言恍然大悟，笑容又回到了臉上，並且還附贈了更多的自信。

此刻，她才真正明白等候的日子是多麼難捱。極想出世，卻未遇賢君是多麼無奈。

加以整理找到的證據與一路步上鳳雲居時的所見所聞，若言頓時信心大增。

當然還有她從現代生活中帶來的知識，她有九成把握能說服鳳雲。

為什只有九成呢？因為若言擔心鳳雲故意刁難。那就算她說的多麼動人也是沒用。

再次踏進鳳雲居，此刻的若言是信心滿滿，絕世的容顏展現的笑容，讓鳳雲的心深深為之一振。

自然的走到桌子前，拉開一把椅子，坐了下去，「鳳雲，我想到了。」若言笑道，眼神注視著鳳雲的一舉一動。

對，他是鳳雲，不是容瑞，他有自己的使命……

收回有些恍惚的心神，調整了一個坐姿，「公主殿下請說。」若言雖不喜歡他稱她為公主，但因他現在是鳳鳴的身份便做罷，只是有些不滿的瞪了他一下。

看著窗外的風景，緩然開口，「你極想出世而卻無奈不遇明主，隱世山林卻不忘國事。屋前所種之樹顯示的乃是行軍打仗的陣法。屋后無遮蔽視線之物可觀察慶靈與丘澤的情況，而地上的堅石已印有深深腳印，說明你時刻在觀察這一切。

為出世做準備。「若言頓了下看著鳳雲的反應。

鳳雲只是微微點頭表示認同，手指有規律的敲擊著桌面，神色安然。

就知道沒那麼容易，若言心想到。還有準備的多。否則請不動豈不很尷尬？

她繼續說道：「你表面看來遠離塵世，孤守田園，避開你爭我奪的政壇與刀光劍影的戰場，過著隱居的生活。實際上卻是……」抬頭望了眼鳳雲，哼，氣死了。

若言刻意停頓，卻毫無效果，鳳雲無趣的表情使得她只能繼續。

「你從先代鳳雲與自生的經歷，深深感受國家分裂，社會動蕩給百姓帶來的苦難，深深感受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因此不甘寂寞，很想干一番大事業，你和你師傅在鳳雲居這麼多年的生活實踐，充分表明是在創造條件，充實自己，等待時機，以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

這是若言從山腳一路上來觀測人們的生活所得出的結論。

邊說邊觀察鳳雲的表情。發現自己這招果然用對了，他的表情漸漸嚴肅，眼神直盯著她看，手下的動作也是有一下沒一下的，透露出他的心情。

有些得意，嘴角稍稍揚起，打鐵趁熱，她繼續道：「步出齊城門，遙望盪陽里。里中有三墳，累累正相似。問是誰家冢，田疆古冶子。力能挑南山，文能絕地紀。一朝被讒言，二桃殺三士。誰能為此謀，國相齊晏子。」

當若言把這首詩吟完再解釋內容后。她發現鳳雲似有所思的閉上了雙眼，雙手合在一起，放在桌上，很安靜。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得天下難還是治天下難？每當有朝代更替，即表示又有人得天下。但說道治天下。有哪個朝代或者王國是可以長治久安的堅持統治下去的？古來得天下者無數，而能始終不衰的卻是空白。人組家，家組社會，社會成為國家。國家的根本即是人民。而民心所向之國難道不能平天下嗎!」

若言堅定的說道，眼神透過窗戶，望到了一個更加遙遠的地方。

雙眼睜開，「你說的是有理，但是我為何要幫助你呢？」鳳雲讚歎的看著眼前的侃侃而談的人兒。

「因為我要創造一個和平的世界，創造一個不再有戰火，人民安居樂業的世界。更重要的是，能夠人人平等的世界。」若言異常堅定與自信的說道。

鳳雲的眼睛剎時明亮了，雙手緊緊的交握在一起。

「因而我需要奇世人才，助我實現一統大業。」在來到這世界的時候。若言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庸碌的活一生。既然前生她帶著遺憾死去，那麼她要今生了無遺憾的生活。對的起自己與給予她新生命的爺爺。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明白戰爭的苦。中華五千年的歷史中戰爭無數，可受苦的都是無辜百姓。她從小就有個夢想。如果她可以。她要開創一個和平的時代!

「好。」想了很久，容瑞終於開口。若言驚喜的看著他。沒想到他答應了。

他答應了!若言興奮的難以言語。明亮的雙瞳緊緊地盯住他。

許久。若言聽到鳳雲如風鈴聲般呢喃：「來往者眾多，卻只是想如何奪取天下，如何取得更多的權利，然後去壓榨他人，可是你不同，以百姓為重。人人平等……好個人人平等……」後面的話若言沒聽清。因為她還在興奮剛才鳳雲答應她的事情中。

緩緩的，若言聽到容瑞叫她地聲音。她頓時驚訝的「啊」了一聲，「怎麼啦啊，叫我什麼事情呢？」容瑞好笑的看著受了驚嚇的若言道：「天色已晚，我們是不是該回宮了呢？」

若言看看窗外已是夕陽西下，忙點頭，起身向外走去。

屋外景色怡人，夕陽照耀下，萬物顯示出它們的嬌艷迷人，欣賞四周美景時。

若言憧憬的想到。也許哪天，自己也能避開塵世過著自己夢寐以求的田園歸隱生活。

容瑞與若言並肩向山腳走去，夕陽照射下，兩人的身影被無限拉長……

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

道狹草木長，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願無違。

人影漫漫，移動緩緩……

十一國的故事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