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同硯反目
這邊,楊范成架著孫虎,孫虎卻說:「我——我沒醉,你不要扶我,你也回去,我一個人——一個人就行……」
還要說下去,楊范成知道孫虎心裡不痛快,但不知是為靳東還是為呂小雯,就試探著敲打他一下:「我說你,盡說什麼呢!你小子不能喝酒就早說,我跟你說句實話,呂小雯是個好姑娘……」
孫虎聽了,本來在罵靳東和因為呂小雯之間徘徊的酒話,這時一股腦兒全轉向了對楊范成,就噴著酒氣說:「哼,你要看上她就直說,我——我讓給你!」
楊范成聽后,也不痛快:「讓給我?你以為你是誰!現在你們成了嗎?先聽我把話說完,我是說以後,以後如果真在一起,就好好待人家,不要抱著玩玩的態度,不然,我也不答應!你聽到了沒有?!」
也不知是真聽到,還是因為喝了酒醉了,這時孫虎反倒不說話了,只是一個勁哼哼唧唧的。
楊范成見又來了輛計程車,就一招手,車停下來,倆人一起鑽進車後座,直奔校園。
到了宿舍樓下,宿舍門已鎖,楊范成架著孫虎去敲門,咚咚咚,咚咚咚……一連敲了十幾下。
只聽樓管處傳來一聲:「誰呀,這都幾點了?」一個操南方口音的舍管大爺不耐煩地問。
楊范成接話答道:「大爺,開開門。」
只聽舍管大爺訓斥似地說道:「你們這些學生呀,搞什麼搞,整天到點不睡覺,晚不按時歸宿。」
楊范成害怕舍管大爺不開門,就央求道:「大爺,求您了,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舍管大爺穿了衣服,打著手電筒,把門栓拉開,說:「講好了,下次過點一律不開!學校規定還是要遵守的。」又指指自己手腕上的表,「喏,瞧瞧,都幾點了,其他人還睡不睡?」
楊范成一邊嘴上答著:「是!是!」一邊攙扶著孫虎上了樓。
到了宿舍,推開門,只見王剛已經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靳東還沒睡,點著檯燈看書。
楊范成對靳東喊道:「東子,你過來扶一下,孫虎這小子喝醉了。」靳東連忙放下書,走了過來。
孫虎這時好像突然酒醒了一樣:「誰說我醉了,我——我沒醉。」嘴裡說著,可還是忍不住喉嚨里一股東西泛了出來,一下吐到了走過來攙扶他的靳東身上。
孫虎這時借著酒勁,又罵起來:「你tm真不是東西,我今天做東你都不去,和你白在一起這麼多年了。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就當誰也不認識誰。」
靳東只是感嘆:「怎麼喝成這樣?喝點水吧。」說著,就要去拿水。
聽了孫虎這麼說,本來想去睡覺的楊范成又回過頭來,推了孫虎的胸口一把,厲聲道:「你小子說什麼呢?」又轉過來對靳東說,「甭理他,他就是耍酒瘋呢!過了勁就好了!」
孫虎被楊范成一推,順勢倒在了下鋪,四仰八叉的還在罵罵咧咧。
靳東走到床前,拍拍孫虎:「別說了,欠你的,下次還上。」
這時,楊范成去睡覺了。靳東把孫虎扶上床,給他拖了鞋。
不一會兒,孫虎又開始吐,吐的地上都是。靳東就去拿門后的拖把拖了拖地,又到水房涮了涮,回來又拖了幾次。
又過了會兒,幾個人都睡了,宿舍又恢復了平靜。
以後的日子裡,儘管大家時不時的都能見面,但孫虎和靳東也因那次飯局結下了梁子。
轉眼假期到了,大學校園布告欄里貼滿了各種招聘單位兼職和旅行社旅遊廣告。
靳東這時候已經在學生會裡謀到了一個職位,同一些招聘單位和旅行社都打過交道。他也想趁著這個假期去到外面走走,於是便把自己的這一想法告訴了楊范成。
楊范成當即表示,這個假期自己也不打算回家了,並對靳東說:「咱們再去問問孫虎和王剛吧,看他倆願不願意一起去。」
這時,靳東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和孫虎說過話了,除了白天必修課上和晚上睡覺還能見到,大家基本上誰也不理誰。
靳東和楊范成經常在一起,還加入了學校的青青吉他社,上課學習之餘,倆人就一起拿起去二手市場買的舊吉他,對著簡單易學的吉他入門歌曲歌譜,邊學邊彈邊唱,或一起去操場和同系或別的系的男生們一塊兒踢踢球。
孫虎和王剛走得比較近,白天除了上課,基本上就見不到孫虎的人影,靳東大部分也只有從王剛這裡了解孫虎的一些消息。有時候,聽他去外面做做雜工,有時候又會去證券市場逛逛,感情方面的事倒是很少提及。
王剛只是說,偶爾會請呂小雯和別的女生吃吃飯,但只是聊聊天,也沒有什麼進展。大家還是像有自己的圈子,有的經常去找自己原來的同學,有的加入了老鄉會(儘管學校有明令禁止,但私底下還是有這樣的活動,只要不拉幫結社惹事,學校基本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王剛去問了孫虎,孫虎開始不想去,因為他心裡正想著怎麼邀請呂小雯一起去哪兒玩玩,還不知道呂小雯肯不肯去。
但王剛說:「你都和東子倆人發小,別為了一點小事一直往心裡去,再說人靳東和楊范成誠心邀請咱們……」
正說著,孫虎開始用眼睛瞪王剛了。
王剛看到了孫虎的表情,也意識到了,就先停下來,不再往下說了。
此時,孫虎就開始反問:「是一點小事嗎?你說,我和他一起考上大學,而且是全國最好的大學多不容易?!」
孫虎嘆了口氣,接著說:「又認識了你們,本來,大家挺高興的,我也樂得做東請客,這是大學里第一次,他就是有再重要的事也得來啊,他倒好,說不來就不來,老同學還不如新朋友,我的面子往哪擱,再說,我也把話說絕了,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倆老死不相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