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英雄」夢破滅
回到家裡,王濤見了媽媽,才想起自己不知道把高跟鞋落在小河邊什麼地方沒拿回來。於是,他故意把頭低得很低,好像這樣做媽媽就不會注意到他因做了錯事怕被發現而顯得格外慌張的表情了。
媽媽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便厲聲喝道:「你這死鬼,胡混到這麼晚才回來,說,是不是拿了我的高跟鞋?」
王濤儘管慌張,但想起了項庶民的話,就按照他教的方法準備先拒不承認:「沒有,我——我沒拿,沒看見!」還故意把嗓門提高,好掩飾他內心的不安。
媽媽見王濤不承認是自己乾的,更加生氣,目露凶光狠狠地說:「瞧你那張不誠實的臉,還學會了撒謊,你是不是趁我睡覺時把鞋拿走了,害得我到處找都找不到,下午只好穿平底鞋去上的班。」
此時,王濤又把希望全寄托在項庶民給他出的第二計上,於是就表現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心想撒一個謊也是撒,撒兩個謊也是撒,不如把謊撒到底,就吞吞吐吐像背書似地結結巴巴地說:「沒——沒準是耗子給叼走了吧。前兩天,耗子還進咱家來,我爸追著打,最終還是讓它給跑了。」
媽媽根本不相信他的話,仍氣勢洶洶地說:「快說,是不是你乾的?要不,看我揍不死你。」說著,就要去拿雞毛撣子。
王濤見再也瞞不過了,並且自己馬上就會因此被揍,就都和盤全都供了出來:「你的鞋是我拿的,不過是靳東說要去打鬼,項庶民出主意教我這麼做的。」
媽媽聽了更來氣:「我就知道,你早說不就完了,別人好的你咋不學,就學歪門斜道,那鞋是我剛買的,你咋那麼會拿,弄得我都沒鞋穿,快交代,現在鞋在哪?」
王濤不想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就推脫說:「靳東和項庶民拿去了,現在不知放在小河那裡,還是被他們拿回家了。」
媽媽見再也問不出什麼,反正是兒子沒帶回鞋,就繼續說:「走,明天問問他們,順便找老師和他們的家長說說這個情況。你現在咋越大越不讓人省心。」
聽媽媽說要告老師,王濤幾乎一夜未眠,只在佛曉天快亮時閉上眼睛迷迷糊糊睡了會兒。不一會兒鬧鐘就嘀哩哐浪響了起來,把近乎要睡著的王濤一下吵醒。與此同時,媽媽催促說:「起床了,要不該遲到了。等我忙完活,一定會上學校找你們老師反映情況。」
第二天,王濤忐忑不安地起床,刷牙,吃過早飯,背上書包去上學了。
到了教室,就見到靳東和項庶民也正好在教室,就上去湊倆人跟前說:「完了,完了,這下完了……」
項庶民見王濤如此慌張,就催促他:「完什麼了,你快說呀!」
靳東見狀,也說:「怎麼了,王濤?」
王濤先說:「我媽一會要來學校!」
坐在王濤前面的喬珊珊看三人又在這嘀嘀咕咕不知說什麼,就又說了句:「神秘兮兮的。」
項庶民並沒有理會喬珊珊,就對王濤說:「你媽來學校看你,那不是好事嗎?」
王濤說:「大哥,求你不要開玩笑了,要是只來看我,我還會是這副表情嗎?」
還是靳東理智些,說:「不要急,慢慢說,是你犯了啥錯,老師找家長了?」
王濤這時稍緩過點勁兒,也不像先前那麼緊張:「也不是,是我媽自己要來的,就是為昨天的事。」
靳東說:「怎麼,昨天嫌你回去晚了?」
王濤趕緊說:「也不是,你們看見我媽的高跟鞋沒?」
項庶民反問道:「不是你昨天自己一直拿著的嗎?」
王濤一聽,心裡大驚:「哎呀,這下糟了,我還以為你們幫我拿了呢?」說著,就差要哭了。
靳東這下也明白了,安慰道:「你先別急,再仔細想想,你昨天放書包里,是不是後來又放哪了?是掉路上還是放小河邊了。」
王濤無奈地嘆口氣:「哎,我以為你們幫我看著,昨天出教室跑得急,也不知是掉路上,還是到小河邊才丟的。」
項庶民此時並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就又好像質問似的對王濤說:「我昨天不告訴你怎麼跟你媽說,你按我說的做了嗎?」
王濤又開始顯得著急了:「說了,她根本不信!」
項庶民懷疑地問:「那你怎麼說的,說來我聽聽。」
王濤更著急了:「我說,你怎麼不信人呢!我都按你教我的說了,我媽就是不信,還要拿雞毛撣子打我。」
靳東想到了這事的後果,就問王濤:「那你都說實話了?」又補上一句,「把我和項庶民對你說的都告訴你媽了?」
王濤反問:「不招還能怎麼辦?並且,她還說要來學校找你們呢!」
這下,輪到三人忐忑不安了,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上課鈴聲響起的,老師什麼時候進教室的,以及上課講的什麼。三人心裡想的只有一個問題:王濤媽媽來了,該怎麼辦?
不知過了多久,王老師講得投入到吐沫星飛濺,這時,門被推開了,只見校長探個腦袋進來,對王老師說:「王老師,你先別講了,出來一下,有人找。」
於是,王老師停止了「自我陶醉」,對台下說:「蘭燕、李一男,你倆輪流帶著同學們把這篇文章讀一下,我出去一下就回來。」
同學們都不知所以然,就跟著蘭燕一起讀起課文。只有靳東、王濤和項庶民知道是怎麼回事。
坐王濤前面的喬珊珊因為之前斷斷續續聽到一些三人的對話,就轉過頭對王濤說:「找你們的吧。」
過了一會兒,教室門又開了,王老師進來了,在王老師身後站著王濤媽媽,本來還有節奏的讀書聲頓時戛然而止,空氣像是被凝固了。
王老師大聲說:「王濤、靳東、項庶民你們三人出來一下。」
本坐在座位上的三人此時就像霜打的茄子,一個個都低著頭,不情願的往教室門外走。
等王老師、王濤媽媽和三人走出門以後,同學們開始七嘴八舌,喬珊珊說:「准沒什麼好事?看他們那樣兒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