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深查
案件發生的三天後,死者的詳細身份信息和驗屍報告一併出來了。
死者名叫利奇,45歲,工作是職業代理人,乾的小有名氣,名下有一家傳媒公司但經查已經破產倒閉數月。
利奇在三十歲之前一直是一家賭場的負責人,他自己也嗜賭成性,欠下巨款,因為與賭場老闆關係不和後來辭職自謀發展才做了職業代理人。
「職業代理人?」亞瑟對這個職業頗為好奇。
不過看了一下他的業績之後,亞瑟忽然明白了。
利奇的出道之戰是協助一個投資公司檢舉了另一家大型商業公司財務黑帳,然後那家投資公司便通過這次檢舉做空了商業公司的股票,獲利不小,商業公司由此一蹶不振。
他的第二戰便是幫助一家大型公司的董事長以匿名代理人身份大肆回購股票,幫董事長完成個人控股。
除了大公司的「臟活兒」,利奇還接私活兒。
第三戰就是暗中運作資本,發布假消息幫助一個富豪的繼承人之一侵吞了其餘所有繼承人手裡的財產。
後面聯邦調查局,世界銀行和世貿組織也都聯繫過他,不過其中很多內容都被抹去了,警局根本沒有調取許可權。
由於利奇工作性質,很多東西屬於商業機密或是業內黑幕,警局也只是有權調取了其中一部分經審核同意閱讀的內容,其餘的大部分內容被各大公司嚴正警告要求嚴格保密,且完全封鎖了消息,這也是為什麼警局的資料調取不那麼順利,拖了整整三天。
其實,說白了,利奇就是一個「棋子」,一個「工具人」,或者說是各個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們的「白手套」。
大人物們謀划好各種「陰謀」之後雇傭利奇負責具體實施,然後坐享其成,利奇就是一個干「臟活」的。
這種工作確實不能允許他生活得太過高調,他在自己的一次次戰績中早已樹敵眾多,所以他只穿了一身普通不過的廉價西裝,而金鏈子似乎是利奇的一個標誌,亞瑟看到利奇在賭場做負責人時的照片上就一直戴著。
利奇的這次死亡很有可能是他又接了新活,而且這次的活兒好像比之前的還不幹凈,但無疑傭金豐厚。
利奇本人的財務問題一直十分嚴重,他的賬上幾乎就沒有長期存款記錄,經常是收到一單巨額的匿名轉賬后立刻在賭場里用個月甚至幾周時間揮霍一空,這也是他頻繁「接活」的原因。
到後來他已經不滿足那些「灰色地帶」尚屬合法商業運作的「臟活」了,專接「最黑最髒的私活」,因為這些活的傭金是之前的十幾二十幾倍,這些從他後期賬戶上的入賬記錄就能看出來。
屍檢報告也出來了,和亞瑟之前推測的一樣,利奇的死因主要是頸動脈被割斷導致的短時間內快速失血而死。
不過,亞瑟沒發現的是,利奇西服領子上被人做了手腳,領子的邊緣處嵌入了一枚鋒利的刀片,後來由於血跡過重把刀片也給隱蓋了,頸動脈正是被那枚刀片割斷的。
切痕,截面,平整度以及切入角度都與刀片符合。
屍檢報告還發現利奇的頭頂和後腦勺位置遭受過一定成度的重擊,是鈍物重擊,雖然不致命但是卻很大程度上影響了他大腦控制行為的那部分,可能導致神經麻痹,也可能會造成行動遲緩等。
……
「頭部受到重擊,領子處有刀片……好奇怪!」雖然亞瑟猜到了殺手是設置了某種裝置殺死死者的,
但是根據驗屍報告,這個布置法他還真看不出來一二三。
如果不知道殺手具體是怎麼設置裝置殺人的話……那就算抓到殺手也沒用,因為這種裝置殺人案能夠讓殺手通過「沒有作案時間」「沒有作案機會」輕易洗脫嫌疑,上了法庭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狡辯然後無罪釋放。
正當亞瑟坐在警局門口的台階上冥思苦想時,一個穿著白大褂,看著十分年輕,身材窈窕,走路歪歪扭扭,敞著衣襟,露出一雙交叉著的潔白如玉的大腿,踩著紅色高跟鞋,像是醫生模樣的人走來了,「呦!你?沒見過!新來的!?什麼名字?」
「我是警察!」亞瑟感覺這個女人好像喝醉了,或者有病,而且自己正煩著呢,就提醒她別惹自己。
「這廢話!裡面的都是警察!」女人指了指亞瑟身後燈火通明的警局大樓,剛說完就「yue」的一聲吐了一地:
「行吧行吧~把這個交給死豬頭!」女人搖搖晃晃的,一張嘴就是一嘴酒氣,「我不進去了,身上都是血腥味,臭死了!我要洗澡!」
「血腥味?!」職業敏感讓亞瑟一下子緊張起來。
「哦?很奇怪嘛?」女人無所謂地擺了擺手,「一個法醫身上有血腥味很奇怪嗎?」
「你是法醫!」亞瑟驚訝。
「廢話!老娘都在這兒解剖上百具屍體了!」女人生氣道。
「那……死豬頭是誰?」亞瑟疑惑。
「死豬頭啊!吉米啊!你這個真是新來的!這都不知道!」,女人一臉不屑,「啊喂!你多大了?」
「我剛畢業,23。」亞瑟答道。
「嘿嘿!我25!叫姐!」女人一臉豪橫。
「呃~姐?」亞瑟本來是疑惑的語氣。
沒想到……女人倒是很果斷,「好!你就是我弟了!你叫……」
「亞瑟。」
「很好,很好,我叫梅德拉,你啊,要聽姐姐的話,去吧,被這個給死豬頭吧,老姐我要下班了!」本來梅德拉是摸著亞瑟的頭說這句話的,誰知剛說完她就一個沒忍住「yue」的一下又吐了,「摸頭」也變成了「按頭」!
「啊!」用力過猛,亞瑟還以為梅德拉是故意錘他的呢,驚訝不已,就這樣亞瑟被梅德拉強行給摁著低頭鞠了一躬。
……
「咔嚓」一聲,糟了!
似乎脖子還因此落枕了!
……
「啊!費費費!」亞瑟疼得直不起脖子來。
吉米趕忙把咖啡機旁邊冰桶里的冰塊倒出來給亞瑟敷上。
「啊啊啊!」亞瑟則歪著腦袋忍著痛還得忍住冰水融化后流進他脖子的那種不適……
「欸!等等!重擊……冰塊……還有刀片!」亞瑟頓時忽然開朗!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