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學考試1
「你東西都帶齊沒，終端有電不？衣服要不要再加一件？」
星系運輸站外，霄臨喋喋不休的聲音幾乎蓋過了運輸站冰冷的電子音。
這是霄臨第不知道多少次在霄澈耳邊嘮嘮叨叨了，也是霄澈第不知道多少次感慨自家哥哥原來這麼能啰嗦。
「帶齊了帶齊了帶齊了，你好啰嗦啊哥。」
雖然有些煩燥，但霄澈還是抬起左手，仔細檢查了一下佩戴在小臂和手腕銜接處的終端，確認所有最新個人信息已被錄入。其實這也是多此一舉的，因為終端總是在自我更新中。
人群熙攘，再加上哥哥的喋喋不休，霄澈有些不耐煩了，心底直嘀咕這個哥哥跟親媽似的。
「我這不是怕你這個大小姐丟三落四嗎，到時候進去了沒帶齊再哭，我可管不了你。」雖說自己的妹妹已經有20歲了，但霄臨還是有些不放心。在他心底，自家妹妹就是一個隨時會被狼叼走的小白兔。
「我可不是三歲小孩！你的船到了，快去吧快去吧。」霄澈正愁著沒人來堵住霄臨叨個不停的嘴，就在霄臨字與字的縫隙中聽見了語音播報。
霄澈只覺此時此刻冰冷的電子音是那麼的動聽，那個播報的女生像是降下凡間拯救蒼生的天使。
霄臨被不耐煩的霄澈推著往前走，踉蹌了幾步才堪堪找回自己的節奏往前走。
倉促間，霄臨的餘光在人流中瞥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定睛瞧去，那人卻已不見了蹤影。
而一心趕這位親媽離開的霄澈當然沒看見這個細節。
看錯了？
霄臨心下雖遲疑，但也很快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又叮囑了幾句才戀戀不捨地進入檢票口。
霄澈盯著哥哥的背影，垂眸掩蓋眼中的淚光。
既然分別已經註定，還不如痛痛快快地分別，別搞得像是生離死別。
二人都不知曉，下一次與彼此見面會是何年月。
也可能不會有下次見面了。
霄澈用力一拍自己的臉。
瞎想什麼呢！哥哥雖然嘴欠了點，但是那麼厲害，怎麼可能回不來！
搖頭把亂七八糟的思緒甩掉，霄澈決定還是把注意力集中在入學考試上。
哥哥說了，這次招生不問出身，只論實力，也正合霄澈的意。
而且此次考核的面試官是學院星特工系系長和星際軍系系長，兩個人都是將軍級別的前輩，經驗老道，且出了名的變態。
不知道這次的入學考試會是怎樣的變態試煉。
霄澈搓搓手，對於此次考核感到興奮又期待。
「叮——從第三星系，白矮星前往第一星系，學院星的專屬飛船已入站，請各位乘客抓緊時間檢票進站。」
學院星是第一星系的一顆行星，體積不大，被聯邦專門用於培訓軍事人才。
搜索過無數次的行星信息在霄澈腦中一閃而過，她精神一振，邁步走進檢票處。
一日後，第一星系，學院星。
「我到了。」
霄澈給自從離開后就杳無音信的哥哥發了一條著陸消息后也不再多言，關閉頁面走出飛船。
不愧是專屬飛船，居然繞過公共運輸站，直接降落在學院星的停泊點了。
霄澈四下環顧，冷色調的高大建築內鋼筋交錯，盤繞出別樣的美感，冷酷又凜冽。周圍停靠著六七艘大型客運專屬飛船，上面也陸續有人下來！
霄澈放眼看去，這大廳內聚集的人，居然有上萬人之多。她倒吸一口涼氣，頭皮發麻。
從數萬人之中脫穎而出嗎……
真是個很有意思的挑戰！
霄澈鬥志滿滿，被人流擠著從飛船上走下來，同時私下打量著這棟高大的建築。
「咔嚓。」快門響起的聲音在霄澈耳邊響起。她循聲看去，此人身形纖長，丰神俊朗，嘴角笑容明媚，好一位明朗活潑的少年郎！
這人有多大，十七？十八？霄澈正猜測著他的年紀，那少年發覺了她的目光，扭頭對她一笑。
偷看帥哥被發現了，如何體面應對？救命，救命。
霄澈心底警鈴直響，緊張地面泛潮紅。那少年抬腕，將終端顯示屏那段轉向霄澈，說：
「你看，拍下來的照片被終端自動刪除了。」
霄澈點點頭，松下一口氣。
還好還好，原來這位以為自己是在好奇他的照片，沒事沒事，不要激動。
「因為終端會有gps定位，gps顯示你在禁止拍照區域，終端就會自動刪除你在這裡拍的所有照片。」霄澈記的這事霄臨跟自己說過，便也好心解釋了一嘴來掩蓋自己的尷尬。
「這樣啊——你好聰明呀。」少年眨眨眼，道出的誇讚讓霄澈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話。
「嗯……知識改變命運！」霄澈沒頭沒尾地憋出一句話。
「哈哈哈！我叫木少白，你呢？」少年爽朗地笑了兩聲，拋出了好友邀請。
「我是霄澈。」霄澈點點頭，算是接下了這個邀請。
木少白抬手，將自己的終端與霄澈的終端一碰，霄澈也碰了回去，兩人這就算正式交換了聯繫方式。
「你也是一個人嗎，我跟你一起走吧。」木少白四下張望了一下，沒有看見疑似面前這個少女的同伴，就再次發出了組隊邀請。
「行。」霄澈秉持著「隨便你只要別礙著我」的心態，接受了邀請。
二人並肩穿行在人流中，木少白偶爾扯兩句有的沒的，大多數時間都安安靜靜地低頭回消息又或是四下看看。
霄澈很喜歡他這樣不吵人又很有存在感的同伴，對木少白的好感度咻咻上漲。
「聽說這次的招生可比之前幾次都難多了。」
「真的假的？特工繫上一次招生都得是五年前了吧，據說也沒招多少人，這次再難，特工系還要不要人了。」
「誒，這你就錯了。特工系的宗旨就是在精不在多。今年招不著，明年再招嘛。」
「可是不是聽說帝國那邊要有動靜了。」
「誰知道，他們一直有動靜，估計這次又打不起來吧。」
行進途中，霄澈不動聲色地聽他人的談話，以便從中獲取對自己有利的信息和線索。
「前面有人。」木少白出聲提醒，霄澈收回思緒抬頭看去。
一位女子身著黑色軍裝，正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似乎是來迎接他們的，但那雙眼睛又毫無波瀾，似乎視他們於無物。
霄澈很不喜歡這樣被注視。身份關係，她一向是眾人矚目的焦點，哪有過這樣的待遇？
霄澈暗暗發誓，自己一定會努力往前，一定要讓這裡的所有人都高看她。
「令人生厭的眼神。」木少白吹了個短促的口哨，「不是嗎？」
霄澈點點頭，默不作聲。
真是……令人不爽！
他們身處的位置算是人流前部，逐漸的，其他人也發現了這個目中無人的女軍官，不自覺地停下討論，在她身前三三兩兩站定。
過了半晌，大廳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發現了這個女人。
「看來這次的考生都在這兒了。」女人聲音清冷，威嚴十足。
「你們的第一場試煉就在我身後開始，不通過的人直接打道回府，也免得浪費我們布置的房間。」
這番言語就像一顆炸彈，在人群中掀起波瀾，眾人訝異著驚嘆著，議論紛紛，一時間竟然沒有人上前。
霄澈看向她身後，有兩個正方形的小設備分立在大門兩邊，投射出藍色的熒光。熒光彼此交錯，形成一個門的形狀。
「這麼快？」霄澈皺眉。
她並不排斥這樣，只是覺得有些突然。
「確實是聯邦軍部的作風啊。」木少白感慨著往前邁步，走出人群。
「我先走一步咯，出來見。」
霄澈還沒有反應過來，木少白就吹了個悠長的口哨，不回頭地抬手舉過頭頂招了招，踏入門中，失了身形。
眾人見此也有些騷動，有幾個膽大的也上前踏入門中。霄澈直感慨木少白的無所畏懼，見已有數人入內，便也決定不在多想，緊趕兩步踏入門中。
霄澈頓覺天旋地轉，世界陷入沉寂與黑暗。她再睜開眼，入目的場景令她的血涼了幾分。
雪白，無邊的白。
腳踩的土地，周圍的林子，上方的蒼穹，都是一片白色，毫無生機。
是幻像還是……真實？
皮膚傳來刺骨的寒意，霄澈被寒風凍的直打哆嗦。
霄澈幡然醒悟——她真真切切的站在這個林子里，而且只穿了一條單薄的長裙。
入學考試，果然很變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