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葯人相殺!
「爸爸,城主大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在柳雲竹小時候,就曾聽聞城主年紀輕輕偽裝刀狼,深入狼穴,生活了七七四十九天,最後無傷而返,還順手套回一隻幼崽。簡直神乎其神,沉穩淡定,遠超常人所想。
柳雲竹打小就期待與城主見上一面。
如今好巧不巧,抬眼就看到了城王流光寶玉,說明此人必然是城主!
「城,城主?!」柳雲竹心臟砰砰直跳,這可是重生境強者!
不料嗓子一癢,躺在地上的柳雲竹居然大聲咳起嗽來。
城主俯身而探,眯著眼,望著腳旁的柳雲竹,與他四目相對,間距不過一尺。
深邃的眼睛,漆黑的卧蠶,精緻的八撇胡,外加一頂防風的圓帽,身著一襲黑皮大衣,大概是整天在天上飛的緣故,穿得厚實。
這就是城主大人,年雖不惑,然已踏入重生境界!
柳雲竹現在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冒犯了城主。
城主伸出帶著黑皮手套的大手親切地拍了拍柳雲竹的小臉蛋。似乎再說你好。
柳雲竹汗出如漿,臉色慘如白紙,忽然間瞳孔放大,大口喘著氣,剛剛城主拍臉的同時居然震動了他的丹田!使得一股暖流溢滿全身,接著全身放鬆下來,削去了心神之亂。
柳雲竹坐了起來。
「你要找葉沖的麻煩?」城主淡淡道。城主的聽覺很是靈敏。
「不敢!實在不敢!」柳雲竹刷的站了起來,頭甩得像個撥浪鼓。
葉沖此刻也發現了在漆黑的濃夜裡站著一個黑衣人。
「你就是葉沖?「黑衣人緩緩直起腰來。還未等葉沖回答,黑衣人身側湧來了一隊人馬,是城中近衛兵,黑壓壓一大片,迅速將屋子包圍起來,將夜色攪得更濃。
「對,在下就是葉沖。」葉沖見這架勢駭一大跳,這究竟是惹到什麼人了。
柳雲竹慢慢挪到葉沖聲旁,悄悄道:「這位是城主……」
葉沖的瞌睡蟲一下子跑的精光,人立馬抖擻起來。甩甩頭,重新看著面前的黑衣人。
這時,屋內隱藏的一人哈哈大笑起來,聽起來激動無比,是個年輕男子。
「狂人草!是已滅絕的狂人草!哈哈哈!」屋內衝出一個潦倒無比的男子。這極致的笑聲引得好些人轉睛注目。
「城主!是狂人草啊!」這潦倒男子明顯興奮已極,居然拉起城主大人的雙手,跳起舞來,滑稽無比。
狂人草就是七星毒奶銷魂草,一種藥草有二三別名,這很正常。
「元器小弟,藥草還不是你哩。」城主笑道。
「藥草?藥草是誰的?我柳元器重金拿下!」
原來這人是城中龍鳳之一的三星煉丹師,柳元器。聽說他還有龍陽之好。
葉沖立馬想起葉小吞所說有關他的傳言,於是細細看起他來,但除了他那滑稽的舞步,難於看清他的容貌。
柳雲竹也瞪大眼睛,想一睹尊容。城主來了,龍鳳之一也來了,這是極為難得的場面。
「狂人草是誰的?」柳元器惶急道。
「是他的。」城主一指葉沖。
葉沖頓感不安。果然,那柳元器猩紅雙目鎖定葉沖,飛速逼來。激動四下空氣飛舞成風。
四目相對,葉沖後知後覺,原來剛剛就是這個人藏匿在他卧室里。
「啪啪」
柳元器忽然鼓起掌來。
近衛兵左右挪動,中間二僕人,推著一車原石緩緩過來,裡面點綴著數顆夜明珠,是以如此,一車原石精光透亮,奪人眼目。
「八萬原石!買你八顆狂人草!」柳元器盯著葉沖,一字一頓地說到。
「什麼草?」
「狂人草啊!狂人草!」柳元器拉起葉沖回到他的卧室,指著牆上的裂縫,上面微微有一絲綠跡。
這牆上圈中果然張了草!柳七七說得沒有錯,這還不到一天就發芽了。
「可……」葉沖看著柳元器那麼有激情,不願說出挫傷他的話,「可這草已經不是我的了。」
說出這句話,葉沖懊悔的不得了,八萬原石啊,拱手讓人。
「是誰的?究竟是誰的!?」柳元器扯著嘶啞的嗓子喊叫著,轉身衝出屋外,望著一語不發的城主,鬚髮皆張,煉丹師的靈魂在體內洶湧澎湃。
「是我的。」皎潔的圓月下一條人影越過大門口的近衛兵,飛落在院內,身段不俗。
「柳七七?」柳元器瞬間認出此人,簡直比葉沖還要快。
柳元器立刻正經起來:「柳七七,八萬原石,買你八顆狂人草!」
「不賣!」柳七七銀牙一咬,回絕了柳元器的要求。
柳元器自是財大氣粗,可他人不賣,只能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城主!作為紫塞城高級煉丹師,根據《靈藥部法典》,我有權知道這狂人草究竟用來幹什麼!」柳元器不甘心道。
城主微微點點頭。
「還能用來幹什麼,自是煉丹救人。」柳七七回應道。
「煉丹?區區一個藥師,你可不是煉丹師!」柳元器不屑一顧,在他看來,藥師比之於煉丹師實力是有天壤之別的。
「憑什麼藥師就不能煉丹,你們煉丹公會只不過多了一張煉丹許可證書而已。」柳七七亦是不屑。
「哦?你……」柳元器盯著柳七七,「不服?」
只見柳七七手裡多出一顆黑色藥丸:「我是不服。」
而柳元器會心一笑,也從錦囊中掏出一顆黑色丹藥。
「拼丹吧!」柳元器狂笑道,「贏了狂人草就是我的!」
「輸了,就把你閑草閣所有的葯老靈根給我。」柳七七嬌聲道。
「好!」柳元器一錘定音。
所謂的拼丹,就是拿出自己最是得意的丹藥,選擇自願服用者,比試藥效。服用者通常被叫做「葯人」。
「葉沖,你來當我的葯人!」柳七七一指葉沖。
當葯人是有風險的,萬一服用了煉丹師有毒丹藥,便是一命嗚呼的下場。
見葉沖有些猶豫,柳七七瞪著杏眼,雙手叉腰道:「我對你可是有救命之恩啊!」
「好吧。」葉沖嘆口氣道,不知亡命毒醫的丹藥會不會有毒。
「那位兄弟,你來當我的葯人!」柳元器一指柳雲竹。
「這……」柳雲竹一時有抗拒之意,葯人不是那麼好當的。
「怎麼,我一個三星煉丹師還入不了你的法眼了?」柳元器怒道,「好好當我的葯人,我自有重金謝賞!」
「我一定當好葯人!」柳雲竹當時一聽八萬原石,就知道此人腰纏萬貫,揮金如土,自然喜上眉梢。
柳七七跟柳元器交流了一下,他們比拼的是丹藥的靈力爆發強度。收了柳雲竹刀具,由城主主持公道。
皓月當空,火炬光芒四映,人人臉上灼灼有光。都在凝目而視,看著葉沖柳雲竹二人將丹藥服下。
柳雲竹一服下柳元器的丹藥,這位三星煉丹師便是淺淺而笑,得意之至。
他暗忖道:「這柳七七一時大意,除了比拼藥力,葯人的資質也是比拼之要項,這葉沖我聽說過,素來有廢物之稱,而我選之人,他有藍絡手啊,高下立判!」
柳元器剛來時就注意到這人的藍絡手。這誰贏誰輸,一目了然。
「拼丹開始!」城主賢王叩魂功此刻破喉而出,眾人只覺得腦殼清醒無比。
柳雲竹一動不動。
葉沖,一動不動。
「愣著幹嘛!殺啊!」柳元器奮力喊到。
「殺?」葉沖一駭。
美其名曰葯人,相殺則曰「丹奴」!
葉沖驚駭無比,葯人原來是要拚命相殺的,他扭頭看著柳七七。柳七七偏過頭去,不再看他。
只覺得天旋地轉,藥力發作,葉沖筋軟腳麻,聽得柳雲竹狠道:「葉沖,休要怪我無情!看掌!」
一招寒冰掌捲風而來,含著爆發藥力,一身全力無情襲擊而來,威力無匹。
葉沖無奈迎掌而去,雙拳一握,形意化為熊拳,與柳雲竹兩兩相擊,打得是衣風獵獵,炬火閃搖。
「噗!」葉沖胸中血氣翻滾,一口鮮血噴涌而出,對手是晦星三重,而自己是晦星一重,自是不敵。
葉沖向後倒去,閉眼微咳,只感覺軟軟熱熱的一下,原來倒在柳七七的柔懷裡。
葉沖大敗,柳元器大喜,自己煉製的丹藥「青陽丹」成效不錯。
只見柳雲竹還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似乎毫髮無傷。
「柳七七,你個藥師,你服不服?」柳元器挺是得意。
「這還尚未見分效呢!」柳七七笑道。
「咳,那位兄弟,這是你的賞賜!」柳元器手裡一包錦囊,扔向柳雲竹。
錦囊飛了過去,打在柳雲竹身上,他並沒有接住,只是身子微微一歪,轟然倒地。四周寂靜無比,城主上前查看:「他死了。」
「什麼!」柳元器驚呼出聲。眾人唏噓不已,三星煉丹師居然敗給藥師了。
「這是什麼丹!你究竟做了什麼!」疑惑,恐懼此刻充雜在柳元器自己心裡。
「這是虎賁丹,東域奇貨。」柳七七看著葉沖道,「我的葯人還活著。」
「所有珍貴的丹藥,都是歸我們煉丹公會所管,你究竟是怎麼得到的!」柳元器一時大意,他們煉丹公會,買賣與管轄所有丹藥,像虎賁丹,都是非賣品一類。
柳七七默不作語,只是說到:「只希望你不要食言。」
「……也罷,葯老靈根這種低級貨色,通通給你都行。」柳元器一臉虔誠的望著柳七七,「只希望你能給賣我一株狂人草,不,半株也行!」
「不!行!」柳七七要狂人草絕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不然也不會那麼無情,連半株也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