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可當聖人

等香草把賬目和林晚晚做的表格都拿來之後，林晚晚把其放在了桌子上，推給墨淵。

「殿下請看。」

墨淵一臉興味的拿起眼前的紙張，低頭去看。

然後趕緊挪開了。

不行，眼睛疼。

這字也太丑了，三歲稚童寫的都比這個好。這能叫字？這是墨團吧。

林晚晚看到墨淵嫌棄的表情，也感覺有一絲絲尷尬。

實在是毛筆字和硬筆字的書寫方式差距太大了。

硬幣只要練形就好了，毛筆是軟筆，還要學會起承轉合時，筆鋒的走勢，下筆的輕重。

誰寫硬筆的時候會考慮寫橫時要向上斜，寫豎時要先輕后重什麼的，都玩出花了好嗎？

她把字寫出來，能讓別人認出來，就很對得起多年的硬筆書寫了。

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林晚晚的橫要比別的筆畫好的多。

因為她曾經心血來潮練過一段時間毛筆，從寫橫到寫橫，然後就放棄了。

墨淵緩了緩眼睛，給自己做好心裡建設，再次看向了手裡的紙。

只見一條條粗細不一，勉強還算直的線條把一張紙分成了若干等分。

第一行的格子里，寫著時間，金額，出處等項目，第一列的格子里，則是物品名稱。

看著格子里的字，墨淵默了默。

還是眼睛疼。

只是中間的格子里，有些是字，有些卻是橫橫豎豎的一些鬼畫符，讓人看不太懂。

墨淵指著這些鬼畫符向林晚晚問到：

「這是何意？」

這些鬼畫符，正是阿拉伯數字。

林晚晚早就想好了說辭。

「殿下，這是我發明的簡化版數字。」

對於要不要」拿來主意」，林晚晚很唾棄那些小說裡面的，明明當了文抄公，還一副虛情假意說這不是我原創的，這是某某某寫的，機緣巧合到了我這的人。

就很無語，要不然你就別抄，抄了就大方承認。

別當了表，子，還要立牌坊。

明明那些詩句詞句是你拿出來的，你用這些來給自己謀好處，還那麼高尚，說自己不是文抄公，已經把原作者加上去了。

我要是作者，我能氣的從棺材里爬出來。

這就好像什麼呢？你去搶了銀行的錢，然後去奢侈品店買東西，跟銷售員說，這些錢不是我掙的，這是張三掙的。

然後把奢侈品用在自己身上。

別人誇你，哇你好有錢，你穿的真光鮮亮麗。

你笑笑說，啊買這些東西的錢都不是我掙的，你看，這個外套是用了張三的錢，這個褲子是用了李四的錢。

別人會在意張三李四是誰嗎？

張三李四會很高興你跟別人說這些奢侈品是他們的勞動成果嗎？

別人只會在意你一身華服，奢侈貴氣。

所以既然當了文抄公，就直接把好處用在自己身上，把名頭掛在自己這。

承受知情者的謾罵。

別那麼虛偽。

哦？墨淵有點驚訝。

「殿下你看，這是漢字的對照。」

順著林晚晚的指頭，墨淵才看到在紙張最下方有一行小字。

寫著1到拾的漢字，下面對應的地方寫著1到10的數字。

「這種字體，我起名數字。採用了算盤的進位方法，逢十進一，方便簡單。

而且書寫也快速，看起來也沒有那麼麻煩。」

最主要的是算加減乘除的時候快，林晚晚本人又不會用算盤，如果列草稿算的時候寫漢字，這也太為難人了。

「嘿嘿，妾身原先這些個字就學的不好，一大堆放在面前更是頭暈眼花，所以就想出了這麼個討巧的方法來。」

在有外人的時候，林晚晚還是自稱的「妾身」。

墨淵並不是蠢笨的人，聽完解釋在細細看了一遍，頓時豁然開朗。

這個方法好，一瞬間，他就想到了各種各樣數字的運用方法。

這種，嗯……數字，不僅筆畫簡單，不像漢字那麼複雜，尋常人想記也能記住。

而且不佔地方，行文緊湊，一目了然。

這不禁讓墨淵對林晚晚刮目相看，本以為娶了一個金絲鳥回家，只要好吃好喝供著就行。

沒想到這鳥還真是金子做的。

有一種撿到大便宜的感覺。

李富貴跪在下面，聽著林晚晚的解說，心裡抓耳撓腮的，什麼數字，什麼逢一進十。

他常年和算賬打交道，雖然沒看到，但總覺得太子妃說的東西，對自己有大好處。

但偏偏他正跪在這裡，先前還得罪了人家。

實在不好意思開口讓人家給他看看。

墨淵細細品著手中這份表格，越看越喜歡，越看越心驚。

這可真是好東西。

不過……

「這數字，雖然大大簡化了賬目上的昂余信息，卻也不足以讓你快速核對完。」

墨淵自身代入了一下，雖然數字確實簡便了，但一項項算起來還是要花時間的。

林晚晚勾唇一笑。

呵，愚蠢的古代人，是時候讓你感受一下現代小學生的恐怖了。

來吧，乘除大法！

「這就用到妾身想到的另一個方法了。」

待林晚晚和墨淵解釋清楚什麼是加減乘除之後，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

說的口乾舌燥的林晚晚咕咚咕咚的喝著杯子里的茶水。

墨淵內心更是異彩連連，真是妙哉妙哉！

若將此法普及，豈不是能立刻成立起一個賬房班底。

而且這麼玄妙的法子，可不止能用於算賬！

而跪著的李富貴，更是已經忘了今夕是何年了。

在這多年的賬房生涯中，他每每算賬，次數多了，就覺著這其中有什麼規律。

但總有一點窗戶紙沒捅破，猶如飄散在空中的霧氣，好像存在著，又抓不著。

今天一聽林晚晚的解釋，登時醍醐灌頂，任督二脈都被打開了。

乘法，除法。

原來這麼多年困頓自己的正是乘法和除法！

這一刻，林晚晚在李富貴眼裡徹底摒除了性別和地位。

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

也不是那些愚蠢無知的婦人。

而是一個算數界的聖人。沒錯，創造出此法之人，可當的起一個聖字。

看著兩人驚訝的樣子，林晚晚心裡的爽感簡直無以復加。

看看，這就是我們現代人。

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公民，腦中的知識也比得上你們這些皇親國戚。

這是我們那個國家，那個文明賦予我們的底蘊。是自由民主國家的基本能力。

那裡的每個人，都如此優秀！

這一刻，林晚晚的內心有什麼東西，正發出著滾燙的溫度，慰藉著她漂泊無依的心。

－－－－－－題外話－－－－－－

我們老祖宗數學很好，有周易有卜卦。

這裡只是情節需要，而且是架空朝代。不可一概而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