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以死相逼
手腕上的血還在繼續滴著，溫瑤的臉色也漸漸變得慘白，周身也慢慢變麻，變涼。
雙眼一黑，軟軟的倒在地上。
?夜潯大步上前，打橫一抱，放入客間的床榻上。
收到消息的溫許言，心急火燎的帶著夫人悄悄來到府宅。
此刻的宅落內，丫鬟們已經把碎裂物品全部打掃乾淨了。
剛進門，溫氏的眼淚就再也止不住了。
「女兒，我女兒在哪？我的女兒到底在哪？」
玄風不言，只是恭敬的引著路，帶著他們來到客間門外，伸手示意『請』的動作。
溫氏推開面前的溫許言，急促的沖了進去。
只見屏風後面，似有一女子躺在床上，床邊站著一名男子。
坐在外間的夜潯，撐著頭，淡淡抬眸看了一眼，隨後又不動聲色的閉上。
「孩子啊，我的孩子啊……」
溫氏衝到床榻邊，溫瑤閉著雙眼，安靜的躺在那。
在看見她慘白的臉和唇時，溫氏差點暈了過去。
顫顫抖抖的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才大大的鬆了口氣。
一旁的大夫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氣小聲的開了口，「夫人請放心，小姐已無性命之憂，只需多喝些補血的湯藥，好好將養身體即可。」
聽完，溫氏停止了哭聲，赤紅的雙眼，陰戾的看著大夫。
「夜潯人呢？他在哪裡？！」
大夫被她的眼神嚇懵了，呆愣著不敢說話。
「快說！他人在哪裡！夜潯！夜潯你在哪裡！給我……」
溫許言剛進門，便聽見自家夫人大吼的聲音。
「本殿下在這。」
外間，慵懶的聲音響起。
溫氏這才發現，一直坐在椅子上的夜潯。
「老爺，老爺快來看看瑤瑤，她快死了。我的瑤兒啊……」
大夫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的垂著頭，睜著大眼聽著夫人的冤話。
溫許言走去看了眼女兒，隨後走了出來，坐在了外間另一張椅子上。
「殿下可否給老夫一個解釋？」
夜潯睜開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煩躁的情緒。
「溫大人要我什麼解釋？」
「夜潯！」溫許言看他這樣的口氣和神態，氣得氣血翻湧，「你不要太過分了！老夫看在你們打小的情誼上，才一再容忍你。不要以為是老夫怕你！」
夜潯摩挲著茶杯，淡淡開口「來人」。
幾名侍女和府衛走入客間。
「把情況跟溫大人和溫夫人說一下。」
「是！」下人們齊口應道。
一名府衛先開口，「屬下是門口的守衛。今日，殿下外出未歸，溫小姐獨自一人沖了過來，問屬下殿下在何處。屬下如實告知殿下外出不在，可溫小姐不知怎的，非要衝進去。屬下怕動作粗魯傷了小姐，就沒敢阻攔。」
府衛說完，退下站在一旁，接著兩名侍女上前。
「奴婢們是院中侍女，溫小姐衝進來后，就到處找殿下，找不到就，就打砸東西。還……」
「你胡說！我的瑤兒不會這樣做！絕對不會！」
溫氏紅著眼，咬著牙打斷了侍女的話，模樣恨不得把說話之人碎屍萬段一般。
侍女頓時跪在地上，不敢說話了。
另一名侍女看了眼夜潯，壯著膽接著說道：「稟夫人，夏菊說的是真的，您剛來那會，我們才收拾好，碎末還沒來得及倒掉呢。」
溫氏失魂落魄的搖著頭，口中不停重複「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溫許言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無聲安慰著。
最後一名府衛走上前，行了個禮。
「我是內院的侍衛。溫小姐找不到殿下，情緒非常急躁，她讓屬下去告訴殿下，一炷香的時間內，必須回來見她，否則，她今天就會死在這。
屬下告訴小姐，並不知道殿下去向，但溫小姐很肯定的告訴屬下，殿下是去找沐姑娘去了。」
溫許言聽完侍衛的話，抬頭看向夜潯，眼中似在詢問是否屬實。
夜潯迎向他的目光，淡淡點了點頭。
溫氏疑惑的問溫許言「老爺，沐姑娘是誰？」
鼻中一哼「還能是誰，沐正霆的女兒，沐清挽。」
溫氏低頭，喃喃重複著『沐清挽』三個字，忽然，恍然大悟。
「就是那個，對殿下死纏爛打，名聲掃地的沐姑娘？」
夜潯眼神尖銳的看著她，周身寒氣散發。
此時的溫氏如打開的閘門，一股豁出去的架勢。
「怎麼？我說實話，四皇子殿下好像生氣了？哈哈。當初，可是你說的她，不知廉恥，毫無禮數。怎的這會，卻這般不悅啊？難道說，你對那丫頭，動了心思了？」
「溫夫人還請慎言，不要辱了你內閣夫人的名號。」夜潯茶杯一放，「今日之事，吾很抱歉。但該說的話，我早已說過，不管是對瑤瑤還是你們二位。
吾不想把事情鬧僵，還望二位以後，能好好看住瑤瑤。畢竟，吾並不保證，下次還能這麼快的趕回來。」
夜潯今日也是憋著氣的。
好不容易能跟沐清挽好好說說話，表達愛慕之意。不想卻被溫瑤破壞掉了。
回到家裡，卻看見滿地狼藉，還有一個瘋女人在鬧自殺。
溫瑤已經完全變了，變得非常陌生，非常可怕。
溫許言緘默無言。今日，確實是他們沒看好孩子，才導致了現在的局面。可他夜潯，真的一點責任都沒有嗎？
「夜潯，老夫最後問你一次，你，當真，對瑤兒這麼狠心決絕？」
夜潯起身，嚴肅而認真的看向他，「溫大人，你也知道溫瑤今後該面對的是什麼，難道你覺得，我不該狠心嗎？還是，你想讓本皇子跟著你們一起，被責罰嗎？」
夫婦兩人互看一眼。
夜潯的話，再一次提醒了他們。
是啊，溫瑤馬上就要進宮了，這個時候要是鬧出什麼動靜，他夜潯還好，畢竟是皇上的親兒子，可他們呢？估計不是死，就是流放了啊。
此刻的溫許言渾身萎靡之氣，像是瞬間蒼老了十歲一般。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兒，卻什麼都沒說。
夜潯派了馬車和侍女送三人回了溫府。此刻，他感覺很疲憊。
現在的溫瑤，讓他很厭倦，很避之。
他似乎完全忘了，從小與溫瑤青梅竹馬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