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打扇
「嘗嘗這個,今兒剛運來的,很是鮮嫩。」沈琉對著女兒滿眼都是光。
「好。」蕭九辭在家裡穿著隨意的襦裙,顯得靈動嬌俏。
大堂里一家五口像尋常百姓一樣聚在一起吃這頓飯,歡聲笑語不斷傳出。院子里的婢女都不敢進來伺候打擾。
今兒府里主母心情甚好,給下面的侍衛嬤嬤們都分了鱸魚吃。私底下還分了賞錢。
蕭覃衍是貼身侍衛,也得了秦嬤嬤給的五兩銀子。蘇嬤嬤還給了他一個荷包,說是給他裝銀子。
沈琉知道蕭覃衍這孩子對蕭九辭忠心,也救過蕭九辭的命。雖然不再蕭家長大,卻對蕭九辭真心一片,這心性難得,沈琉也很是喜歡這孩子。
知道他可能不諳世事,所以對他比對南艾蕭洵他們都要稍微關心些。荷包是拿來裝些銀錢貴重物品,人家有的,蕭覃衍肯定也要有。
蕭九辭去了前院用晚膳,蕭覃衍就待在芳香苑裡等她回來。一直跟著去,等在門口,自己又不好意思和不認識的嬤嬤們一起吃飯。她們老問他話,他不愛說話不想回答,所以他不想吃飯。然後蕭九辭就把他留下了。
蕭覃衍在芳香園的後院和南艾南初她們四個一起吃飯,邊上還趴著那已經半大的小狼嵐瓔。
蕭洵他們都吃過已經去辦事了。
「阿衍,你為何喜歡一直跟著侯爺身後轉啊。」南予好奇這個問題好久了,之前不敢問。如今坐一桌吃飯,就忍不住了。
蕭覃衍默不作聲的扒兩口飯,回道:「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會不知道?」南予一臉不可置信的問。
蕭覃衍想了想,抬手摸了摸嵐瓔雪白的絨毛腦袋,說了句:「就覺得侯爺不一樣。」
「侯爺是矜貴的貴人,她救贖過我的生活,也救過養育過我的狼王的孩子。侯爺不嫌棄我,對我很好。」
「我只要護好她,就好。」
蕭覃衍低著頭說的這幾句話是南初幾人打死都想不到的,她們以為蕭覃衍不會說的。
「他們說你身手很厲害,能比侯爺還厲害嗎?」南蘇大大咧咧的,問的問題也傻乎乎的。
「侯爺教導過我,她永遠越不過任何人去。」蕭覃衍定定的眼神中帶著堅定不移的信念。
這樣的眼神,南蘇還小的時候,在小時候的侯爺身上看見過。就是那種崇敬又堅定的眼神。
「是啊,我們侯爺是個很好的人。」南予喉嚨更咽,眼眶微紅的用公筷夾了鱸魚給蕭覃衍,來掩飾自己想起小時候的感動回憶。
「吃點這個鱸魚,這鱸魚侯爺小的時候就愛吃。肉質鮮嫩著呢,你嘗嘗。」南予知道蕭覃衍對侯爺的感情和她們對侯爺的感情或許有些不一樣,但有什麼區別呢?只要對侯爺好就行了。
她們對侯爺是感激是從小到大的主僕情意,而蕭覃衍對侯爺,也許是師生,也許是感激,再或許也可能是信仰。
蕭覃衍看著盤中的那站著醋醬汁的鱸魚肉,沒有說話夾到了自己碗里。
她肯定是愛吃的吧。主母都說她愛吃。
最終南予夾的這鱸魚蕭覃衍嘗過了,確實好吃,肉很嫩很鮮。
以後等他有錢了,他也要給侯爺買鱸魚吃。
這樣想著,蕭覃衍心中又有了一個志向。好好攢錢給侯爺買好吃的,腰間的荷包又滾燙了些。
少年時期的願望簡單又純粹,帶著不明所以的悸動,總是嚮往著心中那遙不可及的明月。
蕭覃衍和大家坐在一塊吃完飯,就立馬跑去了前院守著蕭九辭。想等她和夫人吃完飯就正好接她回去。
正好出門時,南蘇遞給他一把絹絲面紈扇,紈扇以象牙紅木長柄,用雙面綉綉著兩面春秋山河刺繡的扇子。「這天氣逐漸熱了,這扇子你帶著,路上給侯爺扇扇風。」
「好。」蕭覃衍應下后,將扇子隨意的插在腰間的革帶上,就出發了。
這夏日的風吹在臉上,熱乎乎的有些撩人,蕭覃衍腳步穩健,步步生風,很快就來到了前院。
大老遠就聽見院子里傳出闔家歡樂的笑語聲,蕭覃衍立正的站著,身板如松的腰間插把扇子站在門口。那一本正經又有些滑稽的模樣,讓路過的婢女看見了皆憋著笑趕緊走了。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蕭覃衍的汗從額間順著稜角流到頸間,又蓄力滾進了衣襟。感覺到胸肌上有汗珠浸進裡衣,蕭覃衍感覺胸口痒痒的,
又約過了一個時辰,蕭九辭笑著從客廳里出來的時候,感覺這襦裙穿在身上,都有些熱了。
「你怎的來了?」蕭九辭驚奇的看著站的筆直的蕭覃衍發出驚嘆。
看他的樣子,好像等了好久了。
「來接你。」蕭覃衍淡淡的回著話,抽出插掛在腰間的紈扇。動作很是自然的給蕭九辭扇起涼風,彷彿絲毫沒有看見自己臉上滿頭細汗。
沈琉與盛氏從院子里走出來時,便是看見這樣的場景。
蕭覃衍的盡忠職守,善良仁厚都被大家看在眼裡。
沈琉沒說其他,只說:「你回芳香苑以後就早些歇息吧,別睡得太晚,免得正長身體的時候,該長得地方長不好了。」
「噯,你這人,說什麼呢?」盛氏在一旁戳了一下沈琉,並輕聲的教訓女兒,大聲了也怕當著外孫女的面,讓沈琉沒了當母親的面子。
「知道了。」可蕭九辭大聲的敷衍著。說完,就轉頭就跑了,深怕母親還要啰嗦。
「這孩子。」盛氏寵溺的遠望著蕭九辭上躥下跳遠去的背影。
「這阿衍倒是個好孩子,只是可惜了命苦,那麼小就被遺棄在了北疆雪域,被迫與狼長大。可骨子裡的心性是不會變的,誰說沒見過光的孩子,就不能生長在陽光下。」沈琉目光凝聚,不知道在想什麼。
「到了蕭家,囡囡會待這孩子好的。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就別管這麼多了。」比起沈琉那一臉操心憂慮,明顯盛氏想得開許多。
「噯,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我總希望為阿辭日後鋪好路,總不至於身無後路一場空。」說完,沈琉轉身就回了院子里,也準備收拾收拾回皖清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