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危機消失,過雙龍谷
兩人離開窯洞,一路風馳電掣的朝有道流雲那邊過去。兩人皆是上階境的強者,所以速度不可謂不快。而且兩人都是習慣山地的人,所以即便道路坑窪,卵石遍地,但對他們來說依然如履平地。
沒過多久,他們便遠遠的看見在密葉中騎行的有道流雲一行人。
「找到了。」
中年獵人笑了起來。不愧是獵人打扮的中年人,那看人的眼神和看小動物的眼神一模一樣。
他摸了摸身後的寶雕弓,一扯,握在了手中。
此刻,有道流雲一行人正在不急不緩的朝出口而去。
雖然雙龍谷在名稱上是雙龍加谷,但內部的地勢稱不上雙龍,完全可以用蛛網來形容。難怪張達要將地圖交給有道流雲。說實話,要是沒有地圖的話,他們指不定在哪裡迷路了。
這個時候,有道流雲不得不暗自慶幸這裡有盜匪。不然的話,他們一行人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深入此地,必定在其中迷失方向。迷失方向不可怕,可怕的是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
這般想著的時候,有道流雲看了眼霍記無奈的搖搖頭。身為地頭蛇一般的人物居然對自己所在的地方的地形如此的不了解。想來這人只會在自己職責的範圍內有效的行動,在職責的範圍外幾乎是一無是處。
霍記自然不知道有道流雲想什麼,他只看見有道流雲扭了幾下頭。當然,即便他知道有道流雲想什麼,他也不會計較什麼。畢竟有道流雲沒有想錯。他確實是一個在職責範圍外不會太注意的類型。
突然,有道流雲感覺有些心慌。難道是搖頭過猛了?
他急忙抬手示意大夥停下馬匹,拿出地圖看起來。地圖上便沒有標明這個地方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特殊的不是這裡,而是離這裡不遠處有一處暗哨。若是沒有提前知會一聲,不管過的是何人何物,他們都會突襲。
「公子,怎麼了?」冉位向來知道有道流雲警惕性很重,所以在看到有道流雲的異樣后立馬靠近拿起鋼刀護衛起來。雷童也只是慢上一拍,在冉位靠近后,他也果斷的扯起鋼刀護衛在有道流雲的身旁。
霍記等人不明所以,但在看見連雷童都拿起鋼刀,所以他們也紛紛拿起鋼刀。由於地形不是很寬敞,所以十來個人只能呈現胖身蛇的形狀。
有道流雲沒有回答什麼,而是扭頭向四周看去。可是周圍除了一些樹木外皆是懸崖峭壁,沒有明顯可以遮擋的地方。這樣的地方即便是埋伏也埋伏不了幾個人。在這樣的地方殺人是非常不理智的行為。
除非對方的實力遠在冉位之上,否則即便配上寶雕弓在遠距離下想要射殺有冉位保護的自己也是相當困難的。
難道是錯覺嗎?
我自認對危機還是相當敏感的!
有道流雲自小便處在危機重重的環境里,所以天生對危機比較敏感。而且經過靈界等等的世界的洗禮,哪怕此刻的他只是過去的他,但在已有的敏感體質上增幅一些也是可能的。這樣的他對危機的敏銳遠遠超過一般人。
再次查看一番周圍后,有道流雲疑惑的皺起眉頭。
難道真的只是錯覺?周圍確實看不出有什麼危險。
「有意思!突然停下來,難道是發現了我們?」
「三哥,你扯屁呢!這都能發現的話,那我們豈不是白活了。」氈帽男子摸著手中的寶雕弓,大有一瞬之後便射箭的感覺。
「嗯,可他為何突然停下,而且還看向四周。這分明是察覺到不對勁的表現。而且他們能夠在老鼠放飛信鴿到我們過來來到此地,可見他們是得到地圖的。既然得到地圖,那自然知道這裡沒什麼貓膩。可他們偏偏在這裡停下,你不覺得是他發現了什麼?」
氈帽男子聞言,一愣,他收起寶雕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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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意思的看著有道流雲一行人,說道。
「聽三哥這麼一說,還真是!我是聽說過一些人對危機極為敏感,但沒理由敏感到這種地步吧!我們好歹也是上階境的。雖然實力比較一般,但這裡可是山地。我們自幼在山地行動,即便是敏感度極高的小動物也未必能夠察覺到我們的到來。他怎麼可能感覺到我們?」
「這小子真不簡單,這麼直接殺掉有點可惜。」
「確實,」氈帽男子點點頭,笑道,「那三哥,是你動手還是我動手。我覺得吧,還是我動手方便。你們都多久沒打獵了,哪像我天天打獵。」
說著,氈帽男子再次綽寶雕弓在手。接著,他從背後抓起一根羽箭,拈弓搭箭。他沒有瞄準有道流雲,而是瞄準邊緣的幾名軍士。
好東西最後享受,這是上等獵人的自傲。
「欺負小動物很好玩嗎?瞧你這德性,一天天的閑不住。若不是怕你出問題,我都要建議大哥直接將你丟進連雲山脈得了。」
聽男子這麼一說,氈帽男子來了興緻,他放下寶雕弓說道。
「那感情好,這裡的小動物不得勁,還是異獸感情好,耐玩。」
「滾一邊去,真要被你弄出個好歹來,王爺還不追殺的我們上天入地。等我觀察一番,你再動……咦……怎麼是他?」
「三哥,怎麼了?」
「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你熟悉的人?你有什麼熟悉的人?難道是王爺的人?沒聽說有人過來啊!如果真有人過來,王爺不可能不來通知一聲。」
「是王爺的人,而且還是秘密部隊的人。奇怪了,他怎麼會在這裡?而且還和這幾個人在一起,更奇怪的是居然是跟隨,而不是主位。那少年是誰?他是叛變還是怎的?真要是叛變,王爺那邊不可能不傳遞消息過來。難道這幾個人是恆王派的人?」
「恆王派?大皇子殿下的人?可老鼠那邊不是說朱正的人?」
「又不是不可以說謊。」
「那我們怎麼做,就這麼回去?」
「你回去報告,我繼續跟上去,看看他們打什麼主意?雖然王爺和恆王派沒有過節,但恆王派的人打著朱正的名號過來,這事情不簡單。可不能因為他們暴露我們的存在。真要是那樣,我們可就麻煩了。」
有道流雲等待了片刻,依然沒有發現任何奇怪的地方,也沒有發生任何奇怪的事情。最終,他只能搖搖頭,再次疑惑的環顧四周一眼,最後說道。
「沒事,走吧。」
於是一行人紛紛收起鋼刀繼續朝前面而去。
「真是一個小心的傢伙,哪怕從熊文那些人手中得到地圖還是不相信他們。有意思,難道是恆王派的頭腦派系的人?」
按照地圖的指示以及令牌,有道流雲等人一路暢通無阻。過不了多久,他們便來到雙龍谷的出口。直到到達出口,有道流雲提著的心才放下來一些。哪怕是現在,他還是朝四周以及上方多看了幾眼。
「公子,我們真要在這裡等他們?」冉位避開霍記等人,上前低聲問道。
「何妨。我們已經出來,也不怕他們借地勢之利。談不攏可以直接離開。可若是談的融洽,哪怕只是折掉朱正的一小股部隊,那也是不錯的。而且他們真要是這麼做了,對我們只有利沒有害。
要知道即便我們完成任務也是要前往北疆的。而這條通道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有地利的優勢,哪怕身後有許多的追兵。到了這裡,他們也只能繞路。而我們完全可以直接穿過,到時候馬不停蹄,他們想追也追不上。」
「可若是朱正不計前嫌收攏他們……?」
「你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但你要清楚這裡是哪裡。這裡可是雲雷州,而不是唐家的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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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皇州。唐家對雲雷州的掌控力極弱,而我恆王派對這裡的了解遠超過唐家。在兩者實力相當的情況下,你覺得地頭蛇是投靠已經得罪過且對這裡掌控力一般的勢力,還是投靠已經做出過貢獻且對這裡掌控力較強的勢力?」
「怕只怕他們沒有這樣的腦子。」
「何妨。他們沒有,但難道聽不懂道理。我們甚至可以利用這個不理解來反滅掉朱正的人馬。讓他們無法和北疆的伏兵聯合起來。我們甚至可以利用這個信息的不靈通躲避開敵人的伏擊。何樂而不為。」
「公子思慮深遠。」
「非也。若事可用皆可用,若事不可用折而返之亦可用。以人用事,而非以事用人。事在人為,雖事有千變,然萬變不離其宗。掌方圓於宇內,看乾坤之於宙間,化不利為有利才是人之所謀。
謀者對事不對人,此人下謀之人。對人又對事,此為中謀之人。唯有不對人又不對事卻又在人事之間,此才能成為上謀之人。上謀者方可謀國,中謀者可謀國但難以爭鋒,下謀者唯有一利蓋一生。
若要成為超謀者,唯有心知。」
「公子,何為心知?」
聞言,有道流雲微微一笑,微抬頭,說道。
「非乃人言可言也,盡在不可言之言中。因其變幻不定,不可言也。因其變中有不變,所以又是盡在不可言之言中。簡要來說,便是天下之理皆為理又不為理。理在心,又不在心。事定又不定,不定又是定。凡變與不變皆我之變。明白了,便是超謀者。」
「這……」
冉位聽有道流雲繞口令一般的說著,他整個人只覺得不好了。這都是什麼,完全不明白啊!雖然這個世界不乏那些怪談亂論的人,但他又很清楚,有道流雲所說的不是怪談亂論,而是真是這麼一回事。只是這一切在他聽來和怪談亂論沒什麼區別。
這一刻,有道流雲在冉位的心中再一次的升華,更加的無比偉岸和高大。他實在無法理解那樣的人生為何可以造就如此非凡的人物!
想著,冉位低下頭。他在心中默默估算著他算是有道流雲口中的哪一類人。思慮良久后,冉位只能無奈的嘆口氣。他覺得他只能算一名下謀者。
如果換做以前,他肯定會覺得自己還可以。起碼在他的認知中,謀者乃謀事之人。謀人才是謀者最強大的地方。
因此對人不對事已經是非常高端的事情。畢竟一個人能夠將一個人給摸透,然後對人布下陷阱,最後滅殺。
這樣的人不可怕嗎?
可怕!
然而聽了有道流雲的一番言論之後,他方才醒悟。他以前的那些認知其實只是中謀者以下的人對謀者的劃分,而不是謀者該有的劃分。
謀事而害人。
謀人而害事。
謀人而害人。
謀事而害國。
謀人而害國。
多麼膚淺!
在冉位想著事情的時候,張達和幾人從崖壁上滑落下來。張達站穩后,直接朝有道流雲躬身一禮,而後便介紹道。
「公子,這是大當家熊文,二當家藍田,三當家貝克。三位當家,這位便是九皇子殿下身邊的公子……」
「你們都可稱呼我為公子。畢竟我這人很多時候都在暗處活動,所以名姓基本上不留下。」
「見過公子。」
三位當家雖然拿眼瞧了有道流雲許久,但最後還是禮貌行禮。畢竟他們實在吃不準有道流雲的底細。更何況有道流雲一行人已經過了雙龍谷,他們的優勢已經蕩然無存。加上張達已經將冉位的實力報告給他們知道,所以他們也不敢託大。
雖然他們有後台,但這些後台不會輕易露面。一旦露面必定要斬殺所有不該存在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