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五）人類與鬼怪

「人類總是這樣,」沈清語氣冰冷，聽不出來他的情緒，「總因為太過於好奇,而把自己葬送。」

「不是這樣的！」時寂盯著眼前的骷髏，「這不是無謂的好奇，這是想未知的探索，就是因為一直有這樣的動力,人類才和其他動物不一樣，才能走上天空,下潛深海，才能創造出璀璨的文明！」

「呵,」沈清冷笑一聲，似乎並不認同時寂的觀點，「那你現在有什麼想法？你在好奇什麼？」

時寂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倚著牆侃侃而談,「我認為人類和鬼怪不是完全對立的。」

「哦？」聽到這個別出心裁的想法，沈清饒有興趣的想去試驗一下,立刻朝時寂撲了過去,就好像想掐斷她這個天真的想法,直接把她給撕成粉碎。

時寂站在原地沒有動，也沒必要,倘若沈清真的突然翻臉,自己在這裡怎麼都逃不出去的。

下一瞬間，沈清停在了時寂面前,一人一鬼距離極近,沈清似乎能感覺得到時寂呼吸噴吐出的溫熱的氣息。

「你不害怕。」他用的陳述句,畢竟鬼怪對人類的恐懼與絕望都異常敏感,剛剛如果時寂內心產生波動，就會有鬼氣產生。

「是的。」時寂點了點頭，她心裡也明白，自己也不過是仗著鬼怪頭頂都有好感提示，能提前洞察到別人的想法，倘若是換個人在這裡，怎麼都不會內心毫無波瀾。

「好吧，我算是勉強認同你的見解了，然後呢？」沈清後退了一步，給互相都留出了一些空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時寂總感覺剛剛如果自己真的流露出了恐懼，沈清他可能真的會直接翻臉，甚至可能讓自己走不出這裡。

「在副本裡面，你們是需要鬼氣，但是我們只是想活下去。」時寂說道這裡，語氣沾了些疲憊，「但是在這個遊戲裡面，人類和鬼怪都不是贏家。」

「我們是一個雙輸的局面。」時寂攤開雙手，「畢竟在副本裡面，你們也不是完全安全的，或者說，只是另一種狀態下的玩家？」

看到沈清沒有開口的意思，時寂就說出了之前一直埋在心底的想法。

「我總覺得，當遊戲的雙方都是輸家的時候，就代表了這裡面可能還有第三方！」

遊戲裡面不可能只有輸家，肯定是有人在暗中摘取果實！

「那你覺得這個第三方會是誰呢？」沈清輕輕嗤笑了一下。

「不知道。」時寂如實相告。

自己對鬼怪的世界運行規則了解的太少了，乃至到底是否存在第三方這個都要打個問號，畢竟這也只是自己毫無根據的猜測。

「所以，我想問一下你們，『管理員』到底是什麼？」時寂感到自己心裡還有很多其他問題沒說出來：副本到底是如何形成的？管理員到底是由神秘的第三方任命的，還是自己自然獲得的地位？

「管理員？」沈清也沒藏私，給時寂解釋了一番，「往往他們對副本有很高的許可權，他們決定開副本的時候，就會公布招聘信息，如果他們需要招聘的話。」

「那你們基本的保底鬼氣都是管理員給你們的嗎？」時寂追問了一句。

所謂殺頭買賣有人做，虧本生意無人干。畢竟管理員開副本不是做慈善，時寂也不信每個副本的管理員都是主動掏自己腰包補貼其他鬼怪。

「是的，但是開副本他們也會賺鬼氣。」沈清的這個回答並不出乎意料。

「所以代表說管理員開副本可能會虧？」時寂敏銳的察覺到了問題所在，如果副本賺的鬼氣還沒有支出的多，那麼對於管理員來說，不就虧了？

時寂感覺自己已經摸清了一點規律：

如果說一個副本就是一個公司的話，玫瑰公館應該就是秘而不宣的家族企業了，劇院驚魂和惡靈學校就是社會企業。

而管理員就相當於這個公司的老闆，他為了賺錢就要招聘員工，有了員工就還要給他們發工資。

但是當公司經營不善的時候，公司老闆當然也要承擔可能破產的風險，因此對於「林中鬼屋」這樣不那麼好賺錢的公司來說，老闆們也不怎麼上心，並且還只聘用了幾個鬼怪以節省開支。

想到這裡，時寂呼吸略微有些急促，自己可能是人類中第一個意識到這個的人！

「那副本是怎麼形成的呢？」時寂繼續刨根問底，想弄清楚這個「公司」是因何而產生的。

「不知道。」

「那管理員他們是怎麼獲得副本許可權的？」

「不知道。」

沈清這次回答的也很乾脆。

沒想到沈清也給步出一個令自己滿意的答案，見狀，時寂也只能放棄。看來別說人類了，就算是鬼怪本身，他們對副本的了解也並非那麼充分。

時寂不由得微微嘆了一口氣。

既然副本方面沒法繼續深挖了，那就從沈清個人開始，再來找找鬼怪的情報。

現在只知道沈清應該是車禍事故死的，至於他是如何變成鬼怪的，他生前的其他事情，是不是所有死亡的人都會被拉入這個遊戲，這些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