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字遊戲(十一)
「你冷靜點。」
柏寒聲音冷淡。
燈光落在他鋒利的眉眼上,面容如石雕般硬冷而俊美。
「我覺得這情況卻未必有那麼糟糕。」
「呵呵。」
肌肉男冷笑了起來,大聲地往地上吐唾沫。
也許他是想要把唾沫吐到柏寒的臉上。
「你們注意到了嗎?」
尤醉細白的指尖抓著柏寒的衣角輕聲開口。
「如果那個人說得是真的,也就是那位曾經在這裡自殺的畫家是為了追尋所謂的恐怖靈感才來到這幢別墅。
那,那在那個畫家死在這裡之前,這裡就已經是一幢凶宅了。」
柏寒讚賞地看了尤醉一眼,伸出手和他十指交叉。
「不錯,這是剛剛的那段聊天中所透露出來的一個關鍵細節。」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所面臨的鬼怪,不僅僅的那個畫家鬼一個,而是還有曾經死在這幢別墅裡面的其他鬼魂。」
「也可能,那個畫家也是一個受害者,他搬進來這幢凶宅之後,被裡面的鬼怪殺害,插進了花瓶里。」
「而這些曾經死在這幢別墅裡面的人里,至少有一個是一個小女孩。」
程子燁為他補充道。
他斜斜的眉眼若無其事地瞥過兩人交纏在一起的手,臉上的表情很冷淡。
「還有一個,渾身灰黑色的鬼怪。」
尤醉打了個寒顫。
柏寒說:「在這幢別墅里,肯定隱藏著曾經生活在這裡的人的一些信息,我們需要去把它們找出來。這樣才能弄清楚這幢別墅到底是怎麼變成凶宅的。」
他的聲音頓了頓。
「當然,在此之前,我們需要先完成那個女孩鬼的要求,就是陪它玩一場捉迷藏。」
「我們…我們真的要玩嗎?」
負責攝影的男生臉色蒼白地開口,看起來彷彿下一秒就會暈過去一樣。
「可不可以不……這也太瘋狂了!」
柏寒思索著,眼球快速轉動。
「這是它所提出來的要求,而我們已經答應了。我知道你們都在擔心,如果遊戲輸掉了,就會被它所殺死。
但是你們想一想,如果我們都不進行這場遊戲,那麼鬼怪會不會在某個時候突然出現,宣布捉迷藏的遊戲已經開始,而一個個將我們都殺死?
或者是因為我們不玩遊戲而惹怒了那隻鬼,被殺死。
不確定的情況實在是太多了,每一種都會導致死亡。
這樣比較起來,玩這場遊戲反而是性比價最高的一種選擇。
我們中也許會有一些人死掉,但是如果運氣足夠好,其中有人也能活下來,尋找這幢別墅隱藏起來的秘密,離開這裡。」
眾人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中,沒有人提出反對的意見。
柏寒的意思很明白。
如果不玩遊戲,他們可能也會死,而且是團滅。
玩了遊戲,他們中有些人還可能會活下來。
他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或者說,在進入到這幢別墅中之後了,他們就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確定了要玩捉迷藏之後,接下來的問題就是,這個遊戲應該怎麼玩?
捉迷藏遊戲本來應該是一個小孩子扮演鬼,而其他的孩子扮演人的角色躲藏起來,扮演鬼角色的小孩子去找那些藏起來的扮演人的小孩的遊戲。
「所…所以,我們是要在這幢別墅裡面躲起來,不讓那隻鬼找到,對嗎?」
媛媛撫摸著自己的小腹,顫抖著問道。
「不。」
柏寒卻是提出了反對的意見。
「如果我們這樣,就是默認讓那隻鬼扮演鬼的角色。這樣也許所有被鬼抓到的人都會死掉。」
「但是…那隻小女孩鬼卻並沒有這樣說,她只是說,想要和我們玩一場捉迷藏。」
他握著尤醉的手微微收緊,呼吸又開始加重,神經質般地在尤醉的手的虎口上上下摩挲著。
「所以我的提議是……我們中出一個人來扮演這個鬼的角色!」
「什麼!」社長驚叫出聲。
彈幕也被他這個想法給驚到了。
【有點道理啊!雖然是捉迷藏,但是卻也不定就是讓那隻鬼當鬼!主動權還是要掌握在自己這邊的人手裡!】
【狗男人還是有點腦子的,不過搶走我老婆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但是很快,尤醉也想明白了,雖然有些取巧,但這的確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不讓鬼當鬼,而是讓鬼充當一個人類的角色,只能被動地躲藏著,等待著被找到。
這樣就大大降低了鬼隨意殺人的風險。
「可是誰來當這個鬼呢?」
扮演鬼的人風險明顯更大,肯定沒有人願意主動當鬼。
柏寒似乎早就想好了這個問題,他取出了幾張紙條,在其中一張上做出了一個標記,放在手心。
「抽籤決定吧,一切都看運氣。」
一個一個人都走上前去,拿走他手心的紙團。
尤醉上前去抽籤的時候,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柏寒的手掌晃動了一下,一個紙團滾到了一邊。
柏寒抬起深邃的眼睛看了尤醉一眼,尤醉的手指停頓了一下,還是拿走了那張紙條。
他緩慢地攤開那張紙條,是空白的,他不是鬼。
尤醉緩緩吐出一口氣來。
「什麼!」
就在這時,一道驚呼從他們的身後傳來。
天師渾身癱軟地坐在地上,一個做了紅色標記的紙條從他的指尖飄落下去。
「我…我不想玩了!」
「你們愛誰當鬼誰當鬼!」
他向著後面縮著身子,涕淚橫流,一點都看不出來他之前提議要玩招靈遊戲時的神氣。
肌肉男一拳砸在了他的肚子上。
天師慘嚎了一聲,將身子彎曲成為了一隻蝦米,痛苦地在地上吐起了酸水。
肌肉男似乎是將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了天師的身上,對著他拳打腳踢,直到被人拉開才作罷。
「別打了,我當鬼!我當鬼!」
天師哽咽著哭出了聲。
「早特么這麼爽快不就好了!」
肌肉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嘴角快意地抽動了一下。
在這樣壓抑封閉的環境下,他們幾乎都要被逼成了瘋子。
柏寒冷淡地看著眼前的場景,沒有做出什麼反應。
「大家先修整一下。
我們二十分鐘后,在大廳裡面集合,開始這次遊戲。」
人群三三兩兩散開,尤醉抓著柏寒的手來到了二樓的洗手間。
因為之前曾經在一樓的洗手間裡面遇上鬼怪,所以他再也不敢去一樓。
就算是來二樓的洗手間也一定要柏寒陪著才肯來。
看著眼前冷淡俊美的男人,少年細白的手指間捏著那張紙條,搓來揉去,幾乎要被他徹底揉爛掉。
「你,你是剛才是故意……」
「別說了。」
男人似乎早就猜到了他想要問的是什麼,伸出雙臂直接將少年抱在了懷裡。
他將頭埋進他的頸窩裡,急促地呼吸著他身上的甜香。
很明顯,柏寒又發病了。
炙熱的呼吸扑打在尤醉的鎖骨上,泛起一陣曖.昧的紅暈。
他抱著尤醉的手臂有些過於用力了,兩隻手死死扣進少年的腰窩裡,幾乎是要留下青紫痕迹的力度。
少年被他弄得有些疼了,眼裡漸漸地泛起一層水花,卻還是努力控制著自己不發出呻.吟。
恍惚間,他覺得柏寒現在的樣子就和有些人將臉埋在貓咪的白軟肚皮裡面吸貓的場景一模一樣。
他現在就是那隻渾身僵直,豎著梅花爪子連動都不敢動的可憐貓咪。
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輕柔地用手就像是撫摸一隻大型寵物一樣撫摸著柏寒的後頸,嘴裡哼著歌。
少年的手冰涼柔軟,他軟軟的身子就被他擁在懷裡,乖乖的,馴服的,溫柔的。
而鼻尖則滿是從他身上傳來的淡淡甜香味道。
柏寒終於漸漸放鬆下來,就像是吃了藥物一樣從尤醉的撫慰中獲得了紓解,變成了正常的那個自己。
對於他而言,尤醉的擁抱似乎比某些精神類藥物還要管用。
【饞死我了!可惡,我也想吸小美人!】
【美人讓我舔舔!】
【白白軟軟的乖乖甜甜的可愛老婆嗚呼!】
【諸位,我得了一種不吸老婆就會死的病……請在三小時內馬上將嬌軟老婆寄到我家裡來,急!】
【樓上的,你有重度lsp症,沒救了,趕緊死吧】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
柏寒看著他的眼睛,為他擦掉了從眼角流出的淚。
「我是用了一些手段,保證你和我拿到的紙條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我並沒有故意讓誰拿到那張被標記著的紙條,天師真的是運氣不好而已。」
尤醉的眼睛猛然睜大,似乎是根本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這明顯是和他印象裡面的那個正直高冷的柏學長一點都不符合。
「你這是作弊…」
他有點氣憤的小聲開口,但是卻又不會吵架,一時間想不起來什麼辭彙。
皺著眉頭在原地想了好一會他才說磕磕絆絆地說道。
「你…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他會生氣嗎?
柏寒的呼吸又急促了起來,手指在身側握成了拳。
他會覺得他是一個卑劣小人,而厭惡他嗎?
「萬一,萬一要是被他們知道了怎麼辦?你會被打的!」
少年瞪著眼睛,沒有絲毫威懾力地威脅道。
柏寒先是一愣,而後嘴角微微上揚。
他本來還在擔心尤醉可能會因為他做出這樣的事情而疏遠他,但是對方現在第一時間考慮到的卻是他的安危,這讓他心裡無比熨帖。
尤醉看著他好像不知悔改的樣子,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兇巴巴地訓斥道:
「喂,你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呀!」
雖然他們曾經都是彼此朝夕相處的同學和朋友,但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任何人都有可能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來。
就算是身邊的同伴,也是不能完全信任的。
「抱歉寶貝,我不會了。」
他低沉地笑出了聲。
道歉得很爽快,但是手卻還是沒有從少年的腰上放開。
男人的眸色深沉下來。
柏寒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因為他知道,好人往往活得不長久。
特別是現在,他有了和尤醉一起離開的承諾,就越發要為他們的將來謀划。
他的小戀人天真純白如一捧白雪,沒有絲毫污垢和陰暗能夠侵染他清澈的眸子。
他也並不需要知道。
就讓他將一切黑暗都承擔下來,而他則只要在他的懷裡,被他抱著,乖乖地等待打開別墅大門的那一刻。
讓他看見外面世界的明亮天光,就足夠了。
「不準笑了!」
尤醉腮幫子鼓了起來,有些羞惱地看著柏寒,伸出白軟的手去擰他的耳朵,卻又捨不得用力,只輕輕捏了捏。
比起懲罰更像是調.情。
柏寒捏住他的手腕,想到了一件事。
尤醉之前在碟仙遊戲的時候被從沙發上摔了下來,胸口也被小安抓了一下,傷口到現在還沒有處理。
一會的遊戲中也許會對他造成影響。
柏寒往前一步,將他又抱上了洗手台坐下,眼睛落在他有些鬆散的領口上,一點白潤的肌膚從那裡露了出來。
「乖寶貝。」
他輕聲地哄他。
「自己把襯衣扣子解開,讓男朋友看看傷口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表面:狗男人哄騙單純小美人
真實:狗男人被嬌軟老婆迷得神魂顛倒,尾巴狂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