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關東軍的鋒芒
蕭兵甲的所屬步兵營已經轉移到了不日列金卡,在一切都由總指揮部布置妥當后,蕭兵甲就乘車返回營地,他要休息一下。已經連續三天沒有合眼的他必須要抓緊時間休息,不然在接下來很有可能爆發的大戰中要是因為疲勞而產生了什麼變故,結果可是相當駭人的。
蕭兵甲疲倦地躺到行軍床上,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就從胸袋裡掏出了一張相片,上面是一個位漂亮的俄羅斯姑娘,那是他結婚不到半年的妻子薇拉.蕭.耶麗扎維塔。照片上那張越看越覺得美麗,越看越覺得沉醉的臉龐正是蕭兵甲朝思暮想的新婚妻子。[bxwx.org]
想起二人在摩爾曼斯克的點點滴滴幸福快樂的往事,就連疲勞也彷彿消散了大半。蕭兵甲微微一笑。薇拉,想不到我居然會這麼的挂念你啊~
他和妻子剛度過了蜜月便被派到了東西伯利亞,與妻子遠隔萬里。這時蕭兵甲才想起好久沒有給妻子寫信了。於是看了看錶,還有時間,同時也是軍中聯絡員往來各大軍地收取將士家書的時間,決定后便起身動拿出筆紙,給遠在摩爾曼斯克的妻子寫軍信。
想一想寫信時要注意的東西,開啟檯燈,拔出筆帽,便開始了熟練的划動,筆尖在信紙上奏響出歡快的節奏,一筆一墨之間情感就不經意的流露出來。
「親愛的薇麗莎(薇拉的昵稱):
再一次出擊前我才想起許久沒給你寫信了。請您原諒,我的夫人,這段時間我們的攻勢如潮,你是知道的,身為紅軍戰士的我們必須光榮地衝鋒在最前線。
儘管我向你保證我會平安無事,但我還是不得不告訴你一個令人悲痛的消息,我們的好朋友康斯坦丁諾維奇.伊戈爾在最近的戰鬥中不幸地受了重傷。你知道的,伊戈爾在戰鬥的時候一向喜歡衝鋒在前,用我老家的說法就是身先士卒,用自身的切實行動來感染他人。很多人都稱他為猛將,他自己也津津樂道其中。但我一直為他擔心,因為他在那個狀態的時候總是保護不了自己,終於不幸出現了。我想他的未婚妻,也就是你在上次宴會時出現的同學,一定會很擔心。希望能安慰她,她看起來似乎不是一個能夠自己開導的女孩。
你瞧,我說到哪去了?我至愛的波薇麗莎,你的丈夫應該是個英雄,是個勇敢的指揮員。上面那些話語我是不應該說出來的,不然我很有可能會被政委訓示吧~」
就在這時,護衛長阿吉名特.斯特羅貝爾大校走進來報告,通知全軍接受巡視時間到了。
蕭兵甲趕緊補上兩句:
「好了,再見薇麗莎,好好照顧自己和爸爸(薇拉的父親)。等著我回來。吻你。
深愛你的馬卡諾夫.蕭拉基米爾。
十一月二日中午。」
然後他匆匆地把信裝進信封里,寫上地址和姓名,交給了一名親衛。
「安東尼,幫我把信寄出去。」蕭兵甲說著便急忙走出營地。
「是」親衛應諾一聲,接過信封,便轉身走了出去。
抬頭看了看時鐘,剛才寫信一共花了10分鐘,本來可以休息的啊。蕭兵甲嘆息了一聲,便跟隨著手下一同走出了溫暖的指揮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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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間晉三元帥終於下達了正式的進攻命令,王威虎的第一獨立裝甲騎兵旅於十一月一日下午一時提前到達騰達,而後面的三個軍團離騰達尚且還有10天左右的路程,於是王威虎在接到命令后也不等後方大軍,直接率領自己的第一騎兵旅向紅軍縱型防禦網發動進攻。
第一裝甲騎兵旅已經列隊整裝待發。
王威虎挎著苗刀,穿著束腰的特製虎紋作戰服,顯示著勻稱矯健的身材,闊步而來。犀利如刀的眼神從前排裝甲兵臉上逐一掠過,不時停下來替士兵整裝,或者拍打一下士兵凍得發青的臉龐,空氣里已然充滿了大戰前的緊張氣息。
檢閱完畢,王威虎乘上屬於自己的『餓狼機甲』狠狠一揮手」近400名裝甲兵便紛紛轉身,一溜小跑著回到了各自的機甲操作箱上,直到所有的裝甲兵全部拉著扶梯進入操作廂。王威虎看看手錶,狠狠一揮手便下達了出擊的命令。
400台銀白塗裝的餓狼機甲,除卻幾台它色的特裝機,一齊滑動腳跟部的滑輪,濺起漫天雪花,迷亂了眾人的視線。如同無數的雪白兔子,在雪地里跳動,躍動,很快的,就已消失在茫茫雪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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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高地,蕭兵甲正在帶領一幫子參謀檢查陣地的防禦部屬。
不過從現場的情況來看,蕭兵甲的臉色似乎並不怎麼好看。
蕭兵甲一腳踏到一個小土堆上,伸出食指,對著面前那名中尉排長劈頭蓋臉的罵道:「你tmd的有沒有打過仗啊?壕溝哪有你挖的這麼淺的?敵人一通炮彈打過來估計就得把這道溝給埋了!給老子再加深1米!寬度再加2個人並肩的程度!」
那名步兵排長覺得挺委屈,便開口道:「營長同志,不是我們想偷懶,關鍵的問題是西伯利亞這兒的氣候你也知道得,我們的鐵鏟在這凍土上挖不了一會就卷了口,一天下來這段200米來寬的戰壕我們至少已經報廢了50個鏟子,現在能挖這麼多我們已經儘力了。」
「喲嗬~你還有理了?」蕭兵甲冷笑道:「老子不管,鏟子不行就給我用手挖!明天的這個時候要是我還看不到要求的程度,你們這個排全都給我到西西伯利亞堆雪人去!」
蕭兵甲冷冷丟下一句后,就繼續邁開步子向前檢查。
不過很快的,問題又出來了。
——幾座戰地碉堡連通著重機槍和磁暴線圈排成了一條直線……
這他娘地是哪個天才想出來的?
蕭兵甲頓時滿頭黑線……
招呼隨從拿來陣地部署圖,一看之後蕭兵甲簡直絕望。
蕭兵甲這麼個步兵營上下1200餘人被平均的分配到了整條戰線上,而且這條戰線幾乎處於水平!好傢夥,敵軍要是來一波轟炸機,順著戰線來次轟炸就能把蕭兵甲辛辛苦苦修建了的戰壕破壞的七七八八。
然後敵軍再那麼順勢一衝……好吧。這仗沒法打了~
蕭兵甲突然想到了個嚴重的問題:蘇聯紅軍的高級將官素質還撐得過去,但部隊內部的低級軍官素質就不那麼好說了。
紅軍大部分的將官畢業於伏龍芝軍事學院,而這座學院卻是修建於40多年前,裡面的戰術思想尚且處於衛國戰爭時期那種大兵團集體作戰的思維,這和現代化的三維立體作戰明顯格格不入,尤其是面對昇陽帝國高度具有靈活性的機甲部隊,敵軍只要在空和陸之間不斷的進行轉換,那麼紅軍將士就算來的再多也沒用。
蘇聯的高級軍官,除卻某些腦子不開竅的,大部分都可以說出什麼縱深作戰、迂迴作戰、斬首作戰等等戰術,但是這些作戰名稱也僅僅是籠統的概念。例如縱深作戰,大部分蘇聯軍官也僅僅知道要把部隊豎著進行部署。但是要怎麼豎著部屬,同時又該怎麼將縱深作戰的殺傷升到最大?同時防禦勝利后又該怎麼進行返功和追擊這都是嚴重的問題。放眼整個蘇聯軍隊除卻歐列格和庫可夫元帥外大部分的將官都對此毫無涉獵。
——也許耶利奇.弗拉基米爾也是其中一個。
同時蘇聯軍隊還有一個最嚴重的戰爭邏輯問題——只要打仗,要麼是我們只攻不守,全軍出動利用人海活活壓死他們。要麼就是只守不攻,只要沒有接收到命令,我就死守在烏龜殼裡,死活不出去~~
用一句太祖毛的話來說:這是犯了進攻中的冒險主義以及防守中的保守主義,以及退卻中的逃兵主義~
在另一個時空,有數百萬的紅軍將士就因為沒來的急轉換戰爭思維,被一隻人數遠遠少於他們卻極具高靈活性的機械化軍隊生生拖死、耗死、餓死!直到最後如同被一隻猛虎活活咬死。在那一年裡,蘇聯在短短時間內就喪失數百萬平方公里領土。年底內差點就被人端掉了首都~
他招呼了陣地上所有的中下級軍官,他打算好好跟他們說一次什麼叫做縱深防禦,以及縱深防禦在野戰中的重要性,當下招手示意幾個連長、排長走到自己面前,然後撿了塊石頭在大石壁上邊畫邊講解起來。
「同志們,現在不是上課的時候,但是,我必須要把縱深防禦和側翼保護這兩個概念灌輸給你們,你們懂不懂不要緊,但一定要記牢!一定要完全按照我說的去做!此事關乎我們全營一千多名戰士的生死,更關乎整座縱深防禦網的安定如山以及東西伯利亞400萬平公里家園的歸屬,同志們,你們自己好好計算一下,那個比較重要。」
幾個連長和排長的神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看到手下認真的態度,蕭兵甲微微一點頭道:「我就先來說說,真正的營級防禦陣地該是什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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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里諾克斯科金,新西伯利亞方面軍第4集團軍201師604團守備陣地。
604團團長瑪爾法此刻正悠閑的躺在戰地碉堡的塔頂上抽煙,這可真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啊,在陽光明媚的下午,躺在羊皮毯子上喝喝小酒抽抽老煙,這日子簡直賽過活神仙~
瑪爾法愜意的呼出一口煙氣。眼角隨意遊盪,便已經落到了下面正在辛勤修建工事的士兵們身上,整條防線的修復工作已經基本完成。難得的防線對面的日本人沒有乘機進攻,記得以往,他們可是一邊頂著日本人直升機在頭頂上狂轟濫炸,一邊抓緊時間修建工事。經常一座碉堡或者壕溝挖完就會發現身邊熟悉的人又少了幾個……
還是不打戰爽啊~
瑪爾法隨意的想到。正想著,騎兵通訊員忽然從前方策馬飛奔而來。
「團長,日本鬼子發起進攻了!」騎兵通訊員一邊策馬飛奔,一邊高聲疾呼。
「曼諾斯克,拉警報,全團立刻進入作戰狀態!」瑪爾法一把站了起來,擼下軍帽撲了撲肩上的灰塵,轉身施施然地走進了團部的地下掩體。
「哼,一定又是他們的坦克部隊發起了的掃蕩進攻。」從地表隱隱傳來灌進耳里的隆隆作響聲讓瑪爾法立馬做出了判斷。很快的,地表土層就傳來了炮彈飛行的嘶嘯和在地面爆炸時的轟鳴與衝擊。不過他很快就擯棄了這個判斷「嗯?感覺不對!這種炮擊的幅度~~~不是85mm速射炮!是105mm榴彈炮!」
瑪爾法上校的臉色頓時變得越發的難堪起來,重炮群可不像轟炸機群,轟炸機群能夠攜帶的航彈有限,扔完了也就返航了,可重炮群卻能連續不斷地進行炮擊,對土木結構的野戰工事威脅尤其大,前幾炮下來,所有的坑道工事基本就鬆了,再幾炮就全垮了。
現在,瑪爾法唯一希望的就是日本人的炮群沒多少炮彈,打幾發就完事了。
然而很快,瑪爾法的美夢就破滅了。
足足半小時,日軍的炮擊都還在繼續,而且看起來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
在經受了長時間的炮擊之後,604團的土木工事終於頂不住了,越來越多的坑道因為承受不住連續不斷的炮擊而紛紛垮塌,甚至連團部的野戰醫院都塌了,十個醫生護士被挖出來時,九個已經咽氣了。
足足兩小時后,日軍的炮擊才終於停了。
當瑪爾法頭暈腦脹地從地下掩體鑽出來時,遠處地平線上已經開始緩緩蠕動起了一道黑線,機械履帶與傳動輪磨擦所發出的吱吱聲是那樣的刺耳,參謀長慌忙清點損失,結果發現全團的坑道工事和地表工事已經基本上被摧毀了。
全團的人員傷亡倒是不大,不過沒有了工事,這仗還怎麼打?
「人呢!?都他
媽的死光了?!」瑪爾法紅了眼,他辛辛苦苦勞作了半天的工事就這麼被人拔了換做誰也不好受,聲嘶力竭地怒吼道,「給我頂道前面去!」
說完,瑪爾法就身先士卒抗起一具火箭筒衝上了最前沿,全團上下剩餘的幾十具火箭筒也紛紛跟著向前進,rpg-60火箭筒這玩意威力是大,不過射程有限制,得抵近射擊才能確保一發摧毀日本的小坦克。
待他衝出壕溝,向著地平線上望去。
凄艷地殘陽下,浩瀚荒涼的大平原已經徹底被螞蟻般地白色鋼鐵巨人所覆蓋,站在高處往東北方向望去,漫山遍野、無窮無盡,儘是閃爍著寒芒的長矛與裝甲。
那是什麼?
瑪爾法心中的恐懼如同毒草一般蔓延開來,他已經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正在不住的顫抖,這並不是因為他怕死,而是目睹此景,那一股子發自靈魂深處的極致冰寒!
……
餓狼機甲陣前,王威虎正策機疾馳,腳下的大地正如潮水般往後倒退,前方殘破不堪的紅軍第一道防線已經近在眼前!不用回頭,王威虎都能感受到身後400名餓狼機甲發動集群衝鋒時那衝天地殺氣,還有壯觀無比的恢宏氣勢。
雖相隔千步之遙,王威虎卻似能感受到前方那些紅軍士兵心中冰冷地恐懼!
「全軍~~」
王威虎極致壓抑自己躍動澎湃的殺意。
時間宛如永遠定格在了這一刻!
帶頭的黑色餓狼機甲霎時仰天長嘯,手中雪亮的長矛已經直指前方!
「————突擊!!!」
背後的血色大旗突然一頓,然後狠狠刺往長空,巨大地血色旗面霎時展了開來,迎風獵獵作響,凄艷如血的旗面赫然綉著一頭黑色的、孤傲的、猙獰的蒼狼。
血色蒼狼旗!就是王威虎給即將出征的這支裝甲騎兵選定的大旗。
「嗷嗷嗷~~」
看到首領手中迎風招展的血色蒼狼旗,奔涌在前面的餓狼機甲紛紛高舉手中的碩長巨矛,聲嘶力竭地狼嚎起來,後續的騎兵早已經淹沒在前方滾滾的雪霧中,根本就看不到迎風招展的蒼狼旗,但他們能聽到前面同伴的嚎叫,於是也跟著竭斯底里地嚎叫起來。
嚎叫!
竭斯底里的嚎叫!
恍如數萬頭餓狼正在雪原上咆哮!
灼烈的殺意和沸騰的血性在天地間激蕩,而前面那道殘破不堪的防線也彷彿像是小獸一般,在震蕩天地的嚎叫之中瑟瑟發抖……
北風呼嚎,緩緩盪盡冰原上得雪霧,黑壓壓的餓狼鐵騎終於露出了猙獰的真容。
【變換陣型——爪!!!】
王威虎冷靜卻又瘋狂的下達了命令,突擊陣型的先頭部隊開始了最後的加速,三支鋒利嗜血的箭頭從月牙陣型中伸了出來,然後繼續變換,直到變換成三股大小不一的三角突擊陣!
【兩翼壓制——雷!!!】
位於機體突擊陣型的左右翼突然爆發出一陣震天的怒吼,兩翼的餓狼鐵騎已經開始繼續發射炮擊,用來擊毀一些尚未在之前的重炮轟擊中毀滅的工事。
落在後面的剩餘數十架餓狼鐵騎,也開始了最後的衝刺。沒有像是之前的那些同僚一般,而是默默收起長矛和重炮,紛紛舉起了腕部下懸挂著的重型機炮或者合金鋼刀。他們所要做的,就是要在前面殘酷的篩選下通過的渣滓再來一次更為殘忍的篩選,而這次所能遺留下來的只有鮮血與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