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希望與絕望

天元帝國，萬華城中。

城主府內，一座院子中，正有一名少年緩緩脫下上身的衣物，當衣物被他脫下的那一刻，呈現出赤裸的上身。

仔細一看那少年的後背上簡直是慘不忍睹，有道道猙獰的疤痕，讓人看一眼就想撇過頭去，不忍直視，甚是噁心，相信看過的人都會不寒而慄。

少年眼中無光彩，如傀儡般，趴在石板上露出後背，等待著在一旁拿著鞭子的中年人來抽打。

不要覺得他有什麼怪癖，實則不然。

中年人看他躺好后冷漠說道：「少爺讓我代他轉告你，「要安安心心做他的替身，以後他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話落。

中年人開始揮舞起鞭子一下一下抽打在少年的後背上。

隨著鞭子的抽打一道道傷痕慢慢浮現，血液如流水般緩緩流出。

少年卻彷彿未感到任何疼痛般，一聲不吭，不了解的人看到血液都被抽打得流了出來，居然一聲都不吭，定會連連感嘆，此少年的意志力，忍耐力如此堅定和沉穩，真乃世所罕見。

實則不然，少年是因為被抽打得次數多了，神經早已麻木，像有句話說得好：「當一件事你體驗的次數多了，你就不會再感到什麼新奇了」。

少年此刻的狀態就應了這句話。

少年本名叫：「沈於安，在三年前因為對生活感到失望而選擇跳湖自盡，卻因意外導致穿越到了此方能修鍊的世界中，機緣巧合之下成為萬華城的一名下人」。

「只因，長得太像城主的兒子了，所以就被選做了城主兒子犯錯時挨罰的替身，每每那少城主犯錯時，都是他代挨罰」。

「至於為他什麼會甘願受罰呢」？

「原因很簡單，城主在他陷於危難時救過他，才讓他在這三年中，心甘情願地替城主的兒子承受這一切的懲罰，是為報救命之恩。

「在他頂替懲罰時，那少城主每次都會讓執行者代他說一句：「安安心心當他的替身，以後會讓他過上好日子的」。

除了讓執行者帶話，那少城主卻從沒到過現場看過他，慰問過他，重要的是那少城主十天半個月就會犯一次錯，因此他十天半個月就得受一次鞭打。

久而久之，沈於安也有想過逃跑，但城主府何其強大，以他這下人的身份怎麼逃，如何逃？

答案是：「逃不了」。

「既然逃不了，沈於安也自認為在這三年中對城主的恩已然算報完，就想用這件事嘗試說服城主取消他的代罰之體。

但人家城主是這樣說的：「「你自己的這條命已經算是屬於城主府的私有物，而不是屬於你自己的，明白嗎」。

沈於安依稀記得在城主說出這句話時，那漠然到毫無感情的眼神，是那樣的無情，是那樣的冷漠。

「我視你為恩人」。

「你視我為工具人」。

這種態度，他徹底明白了一個道理：「忍耐換來的卻是得寸進尺，報恩換來的卻是活得豬狗不如，任人踐踏」。

「這讓他異常絕望，不過就在一年前，轉機到來，他的系統覺醒了」。

本以為看到希望的他，卻沒想到系統會對他說：「你是無道之體，想要培養你成強者需要耗費巨大的代價，對於本系統的成長沒半點好處，反而是在拖累本系統的成長」。

「那話語中帶著極致的冷嘲，極致的不屑，極致的失望，直至最後對他進行解綁，脫離而去，另尋他人去了」。

系統的離去，讓得沈於安極度懷疑自己穿越過來就是來讓它人嘲諷，讓它人欺壓的，由此徹底陷入自我嘲諷之中覺得自己就是多餘的。

每到深夜時分，當房間中只剩他一人時他就會喃喃自語：「我真是多餘的嗎？

五月前，轉機再次到來，像是老天爺看他太可憐了一樣，竟讓得他體內的老爺爺蘇醒了。

這也讓沈於安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希望，就在他想要拜老爺爺為師時，老爺爺的一番話，讓他那如耀陽般冉冉升起的希望徹底被澆滅。

「老爺爺說他魂體不凈，駁雜無比，是為不忠不孝之人，便果斷拒絕了沉於安的拜師請求，轉而棄他而去」。

「在老爺爺棄他而去時，沈於安心頭便有巨大的絕望顯現而出」。

「在那時，老爺爺的離去促使沈於安緊緊攥著拳頭，指甲陷入血肉之中仿若未知，過程持續了整整半個時辰的時間他才回過神來」。

「那時的他，差點就因此流血而亡，但對他來說這些都沒什麼，就算死亡也比不過被絕望頻頻打擊。

每每看著一對對父母帶著自家孩子走過眼前時，他心底莫名浮現出一個問題：「我真的是一個不忠不孝之人嗎？

卻沒人能給他這個問題的答案。

在此事過了四個月後，轉機再次到來，天降流星砸中了他，本以為會被砸死的他，卻發現並沒有死。

倒是有一本功法突兀出現在他手中其上赫然寫著「鴻蒙大道歸一決」似是功法有靈，一道意念傳入他腦中，說他氣運太弱，難登大雅，命格又是普普通通之人，以後難已有所成就，話落，意念消失，功法隨之消失。

這讓他再次受到絕望的打擊。

不過打擊還沒完，一周前，在跟隨少城主去野外狩獵時，他在去撿被弓箭打中的獵物屍體過程中，意外落入一個秘境洞窟中，其洞中布滿夜明珠，以至於被照耀得異常亮眼。

「那時忽然有一把劍身流轉光華的長劍飛向他，落到身前，劍身不聲不響間突兀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不偏不倚射到他身體中，見此情況本以為會就此死去的沈於安，緩緩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發現身體沒一點兒疼痛，疑惑使他睜開雙眼，在剛睜開時，那柄劍忽然傳出失望的聲音：「你太過於天才，天賦太過於高了，不符合我認主追隨的條件，你滾吧！

「與此同時劍身一顫，沈於安眼前一花，當即出現在那獵物的屍體旁邊，再次被機緣拒絕的他，眼眸中異常平靜，看著屍體，如傀儡般，一把扛起，原路返回。

這回的他不再有任何情緒展現，似是認清了現實。

經過前三輪的希望降臨，他算是徹底明白了一個道理：「任何事物帶來巨大希望的同時往往也帶來讓人更加絕望的絕望」。

「可是他心中卻異常痛恨那命運一次次給他帶來希望的同時，卻一次次伴隨著絕望」。

「一次次的轉機卻成了一次次的絕望」。

「以後的他再也不信任外界的任何希望了」。

「因為他沈於安要做自己的希望，自己成為照亮自己的希望之燈，不依託於任何事物帶來的希望」。

不知不覺間一刻鐘過去，中年人緩緩停下抽打，像往常一樣揉了揉酸澀的手腕，隨後從身上摸出一顆丹藥，扔到沈於安的眼前。

沈於安努力伸出顫抖的手抓住丹藥，丹藥入手，顫顫巍巍的收回，送入口中。

這丹藥要是他不吃就會死去，每次在頂替完懲罰后，這中年人都會扔給他一顆止血鎮痛的丹藥。

「想來是那少城主怕他在代替接受完懲罰過後，因為傷勢導致死去了，怕在自己犯錯時無人再來頂替吧」！

「要不然以他一個小小的下人是沒有資格服用丹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