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報恩

在她身前的矮桌上，是似乎還未曾真正擁有生命的精緻人偶，與國崩的容貌沒有任何差別，原來他曾被視作珍寶對待。國崩低聲哀鳴著，破碎的語言無法從嘴裡組織出完整的話語，只是那懷揣著濃濃不解與控訴的情緒仍無法散去。他伸出手，像是需要一個最簡單的擁抱一般，踉蹌著如同嬰孩般向著那位雷電將軍走去，卻只是穿透過了那片虛幻的記憶投影，撲空著趴倒在地。「如果有一天，你有了自己想要做、覺得應該必須做的事情，那就去做吧。」風代絕華的少女，聲音清冷得似乎並沒有夾雜任何念想，寧靜淡泊地回蕩在這片荒蕪的空間里，久久未曾散去，響在了國崩心裡。「我希望你守護的稻妻，一定會替我告訴你，你應該成為怎樣的人。」聞言，趴在地上的國崩神色恍惚地坐起，瞳孔緩緩震顫著，嘶啞著聲音複述著這句話。「我守護的……稻妻，會告訴我應該成為……怎樣的人？！！」他抱著頭，精神又一次崩潰。他神經質地笑著，笑得像是要讓自己窒息一般，血水從乾涸的淚腺淌落，抹花了他的臉。他捧著腹，劇痛的胸腔制止不了他癲狂上揚的嘴角，由衷的快樂似乎從他的眼眸中出現，從未如此暢快一般解脫。他徹底瘋了，瘋得是那麼活該。「禍害！！滾出鳴神島，滾出稻妻！！」他模糊的雙眼張望著四周，幻覺般彷彿又聽見了那些稻妻城裡的人向他唾棄責罵一般，清晰無比地烙印在腦海之中。「將軍大人怎麼會製造出你這麼一個災星！海葬了他！！讓這個禍害永遠離開鳴神島，永遠離開稻妻！！」他看著自己的身影打罵聲中，他的頭髮無數次被拽起，又被踩落，泥水中嗆得喘不過氣來。就這麼看著，國崩的血淚哭花了笑臉，靜靜地聽著這緩緩填充他空蕩內心的話語，將其好好視作珍寶般記著念著說著喊著。「如果……這是你希望的話……」他的聲音斷續，像是什麼在碎裂，又像什麼正在重生，正在滋長。「我會……做到的……」病床上，那位瘦弱的孩子緩緩睜開了雙眸，眼底深邃的怨毒，已經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澄澈與善良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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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讓他們……都去死該多好……」他微笑著，鈷藍色的眸子里只有癲狂。……【系統錯誤：檢測到本次醫療方案造成未知後果，系統緊急檢測中……啟動賠償機制】【宿主精神狀況已穩定，相關基礎程序模塊正在載入中……基礎補償內容包括精神損傷修復、身體損傷修復】【正在進行重大錯誤補償：宿主可以於該窗口選項中提出合理需求，同時將默認宿主同樣綁定該系統。】國崩似乎安靜了下來，空洞的雙眸靜靜地端凝著眼前可以伸手穿過的虛幻熒幕。他的思維從未如此刻清晰，他大抵猜得出眼前未知的事物救了他一命。並且似乎還帶著他不能理解的力量，可以為他所用，或者說幫他達成某些原本靠著自己孱弱身軀無法達成的目的。「那我想要一顆心臟……」帶著缺陷的人偶輕聲地開口，討要著連那位將他製造出的造物主都束手無策的完美核心，態度似乎不容置疑。「一顆，完美的心臟……」他嘴角的笑容，是那麼的病態。他如所有人所願般壞掉了，再也回不去了。

這一瞬間，時間彷彿靜止。國崩注視著牆面上的木鐘，看著上面的指針走得愈發緩慢，最後徹底停住。【你渴望一顆被愛的心臟么？】他的瞳孔似乎微微緊縮，精緻臉上病態的笑容難以褪去，就這麼咯咯地笑了。他伸出手，輕輕溫柔地撫摸著那散發著淡淡微光的熒幕，似乎發現那塊熒幕終於在此刻可以觸碰一般，邊停下了動作。繼而，那雙鈷藍色眸子里只剩怨毒。國崩的拳頭狠狠地砸在了熒幕上，砸得是那麼的狠命，彷彿不知疼痛，那鮮血自指縫滲落，觸目驚心般流淌在了熒幕之間。「給我……一顆完美的，心臟……」他的口中仍在呢喃著，彷彿聽不進任何其他話語，像是被觸碰到了傷口那般。「給……我……」【……系統根據宿主意願篩選中】【符合意願選項僅如下三種】【1無相之主：失落於古老傳說中可承載提瓦特大陸上任何元素的核心，擁有該心臟的宿主將巨幅提高所有元素抗性，並對於任何自然元素生物擁有天生的親和力】【2潘多拉之匣：沉於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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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最深處，傳說被神明詛咒的力量，擁有該心臟的宿主將擁有短暫停滯時間的能力，隨停滯時間的長短將擁有程度相對的副作用，經系統優化，其副作用至多僅至耗盡宿主體能】【3坎瑞亞之憐：來源古國坎瑞亞，擁有該心臟的宿主將巨幅提高任何恢復能力，且每逢一個禮拜將獲得一次死後復生的能力，該能力無累積，且對於遭受過的傷害將會逐漸產生抗性並將逐漸掌握該傷害來源技能，經系統削弱，該抗性會在經過相對時間后逐漸消失】【請宿主從綜上選項中做出選擇】國崩散亂著頭髮，沒有任何反應。他的眼眸中倒映假想著的，是那能將晝夜平分的雷鳴，是那徹底將整片綿延千里的原野，在手起刀落間化作峽間的一刀。他終於靜靜地開口。「不完美……就不應該存在……」時間重新開始流動，國崩緩緩地閉上了雙眼，他已經沒什麼可在意是了，或者，他早不知在意為何物了。卻在這時，熒幕又一次重新出現。【選擇完畢，宿主選擇項為：1無相之主、2潘多拉之匣、3坎瑞亞之憐】【宿主承受后存活率：3%】【請宿主選擇確認亦或取消】緩緩睜開鈷藍色寶石般的眼眸，過了許久。國崩帶著甜美的笑容，飽含期待般向著確認鍵點落，那空洞的眼眸，在下一刻徹底失去了色彩。渙散著，生機被磨滅著像被漩渦捲入了冰冷的深海。但是，他不覺得死亡會比這個世界可怕。……「啾～！」耳畔，似乎有什麼毛茸茸的小動物，在焦急地來叫喚著他。劇烈地一聲深呼吸像是破舊風箱。毫無徵兆地，國崩斗顫抖著坐起身來。渾身戰慄得每一寸彷彿每一寸體膚都在灼燒那般，但那緊縮得無比駭人的鈷藍色雙眸之中只有病態與執念。他嘴角的笑容愈發猙獰著濃郁，血管破裂著不斷向外滲出血水，但那暢快的笑聲仍舊無比陰寒無比享受般，沒有停下。「赤團……我今天過得比昨天更好……」他的聲音無比沙啞，森然可怖，像個血人般，全身不斷地血肉翻湧著。身下的潔白床單早已被鮮紅浸透，被他扭曲的手指深深摳出破洞，嵌入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