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醒來

醒來。

床頭儀器，消毒水味道，提醒著風昊，這裡是醫院。

不過還不太確定。

他自摸全身，又低頭瞅了一眼，瞬間鬆口氣。

幸福生活仍在。

百度百科，閃電的電壓高達百萬伏特，甚至上億伏特，強大的能量可以瞬間烤焦一隻肥豬。

更何況，昨晚的閃電，像漁網一樣密集，能活下來，絕對是奇迹。

「幸運的小子，快運轉功法，吸取靈氣，補充元力！」

突兀的聲音在腦袋裡響起，風昊心裡一驚，下意識喊道：

「誰在說話？」

頓了一秒，沒人回答。

風昊搖搖頭，自言自語：

「一定是錯覺。」

這時一陣奇怪的風，淡青色像是稻草燃燒的煙，從窗口灌入房間，吹在皮膚令人感覺陰颼颼的。

渝州六月，已有蟬鳴，雞蛋打在暴晒的瀝青路面會糊。

很反常。

「不科學，難道被雷劈后，腎受傷了？」

風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嘀咕著，走向窗口，準備把窗子關小點。

「小子，快躲開！」

突兀的聲音再次在心間響起，風昊愣在原地，靜聽下文。

「殘魂入侵，快擊散它們！」

心裡是個好聽的男聲，此刻很是著急的樣子。

難道被雷劈之後，我分裂了第二人格？風昊皺眉，仔細思考著。

「蠢貨！啊……」心裡的聲音似乎發出一聲慘叫。

風昊也徹底僵住了。

在他接觸妖風的剎那，一陣陰寒，從腳底涼到頭頂。

他像一隻遭電擊而炸毛的貓，直挺挺的倒在地面。

「哎，蠢小子，遲鈍得要命，快將身體授權於我，我來解決這些殘魂。」

心裡的聲音再次響起，聽起來有點虛弱。

風昊心裡很慌，頓時想到一個詞，鬼上身。

他強行鎮定地問道：「你……你是什麼東西？」

心裡的聲音答道：「我不是什麼東西！」

頓了兩秒，覺得不對，立馬威嚴道：

「我乃天帝座下第九弟子，葉九。」

「現在我代師收徒，你就是我師傅第十個弟子，也就是我師弟了。」

什麼天帝？

什麼弟子？

魯班說過，相信科學。

風昊在思考，他是不是在做夢。

總不會像玄幻小說里說的，身邊帶著一個老爺爺，教你武功又教你煉丹，還時不時還出點餿主意。

這時候，他突然想網上最近流傳的短視頻。

像什麼有人可以把一杯水凝結成冰，有人隨手就可以搓燃乾燥的木頭，有人的手臂能金屬化等等。

這些超自然事件，像魔術一般，又像精緻的特效。

不過所有的信息很快就銷聲匿跡，連曝光者也不知所蹤，彷彿一場鬧劇。

「喂，小子，你在想什麼，快把聲身體的控制權交給我。」

心間的聲音繼續蠱惑著他：

「快點，時間久了，殘魂擴散到你的心海，會影響你的修行。」

修行？

風昊猛地心驚，這一幕好像在什麼時候經歷過。

他試著問道：「靈氣復甦？」

靈魂狀態的葉九愣了下，催促道：

「別廢話了，殘魂已經開始入侵你的臟腑！」

心裡的聲音十分焦急，風昊也感受到體內的異樣。

好像有一股冷氣，

徘徊在肋骨旁，步步緊逼他的五臟六腑。

「我該怎麼做？」

躺在地上，身體彈不得，但風昊還能喊。

所以最正確的做法應該是大聲呼救，這裡是醫院，很快就有人來。

但最後風昊莫名奇妙的選擇相信心裡的聲音。

那個叫葉九的，他的便宜師兄？

見風昊回答果斷，葉九心裡一喜，快速道：「首先，靜下心來，然後放開神識，將身體的控制權交給我。」

聽到這樣的方法，風昊想問，咋操作啊。

「那個，靜下心來我懂，但什麼叫放開神識，我又該怎麼做？」

葉九被問得一頭霧水，在他們北斗星系，那怕一隻靈獸，也懂神識擴散。

除非他的師弟不是一個修真者。

「你可有修行，修為是什麼境界？」葉九問。

聽語氣，風昊覺得葉九問得很鄭重，於是實話道：

「我不懂啊，這不，你是我的外掛，還指望你帶我修行呢。」

話到這裡，風昊繼續問：

「對了，最近網上很多超自然事件，難道靈氣復甦時代真的來了嗎？」

「你不回答，我就當你承認了！」

「果然，我猜得沒錯，日出日落，花開花落，萬物都會循環，宇宙間的能量也是，這些能量你們稱之為靈氣，是吧！」

「停！」葉九打斷了風昊，再次確認了一句，「你真不懂修行？」

「嗯，我不是修真者。」風昊眨眨眼代替點頭。

不是修者？可那顆種子為何會選擇紮根在他的心海？

還屏蔽了我的感知，導致我無法判斷他的實力？

葉九疑惑自問，卻無法自答。

不過，現在最迫切的事情，是驅散入侵的殘魂，不然風昊完了，他也跟著遭殃。

「你按我說的做，不要分心！關於修行的問題，等解決了殘魂，我們慢慢聊。」

「嗯。」

「閉上眼，想象著進入自我的內心世界。」

「嗯，我試試。」

「集中精神力，不斷嘗試。」

風昊試著看看自己所謂的心海，只見一片漆黑，這明顯是閉著眼睛的原因嘛。

他繼續嘗試，突然發現無盡的黑暗之中，竟漂浮著一粒光點。

他想湊近看看，念頭剛起，就已經來到光點旁。

風昊愣住了，葉九也愣住了。

只見一顆拳頭大小的圓形物體，散發著耀眼的光芒，看不清具體是什麼。

在發光物旁邊，站著一位白衣飄飄的青年。

如果非要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此人只應天上有。

風昊可以肯定，只要白衣青年出去，絕對引起交通大堵塞。

「你是葉九？」風昊圍著走了一圈，上下左右打量著眼前的人。

「沒錯，我就是你心裡的那個人，你九師兄。」

葉九說話的時候，心間的疑惑又多了一個：

沒有修行，這貨是怎麼進入自己識海的？

「咳咳，你不是我心裡的人，我的戀愛取向很正常，雖然我承認你長得很帥，也就比我差一點點，但我們是不可能的。」

風昊微笑道，還自來熟的拍拍葉九的肩膀。

葉九轉瞬就明白自己話里的歧義，他看著風昊的手掌落在自己的肩頭，以他的實力，完全可以躲過去。

不過他沒有躲，他要冒險驗證一件事。

而風昊也沒想過，一個簡單而友好的拍肩膀動作，卻把他的很多隱私都曝光了。

那一瞬間，葉九成功讀取了風昊的部分記憶。

他明白了，在當下的世界，修行只存在於神話和小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