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鬼洞
「嗨,咱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原來你大名叫薛建武呀。虧我還一口一個老桂叫著,得改叫老薛了。」
「那水滸一百單八將還各有名號,像及時雨宋江、小李廣花榮什麼的。我小名就叫老桂,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原來是這樣,我也有小名,在家裡我排行最小,都喜歡叫我幺娃。娘說了,賤名好養活。」
「你別說,不少地方也都有這麼一說。」
「這好端端的怎麼拉來了這麼多馬匹?」
「不太清楚。」
「列隊~~~」
「別抽了,集合的號子響了。」
「報告馬副手,一班人齊。」
「二班人齊。」
「四班人齊。」
「五班人齊。」
「好。大傢伙也都看到了,這些馬匹是師長命我買來提前犒勞你們的,今天敞開了吃,晚上的任務就靠大夥了。」
「謝謝師長。」
「謝謝師長。」
「原來這是要吃馬肉啊,好事好事。」
「一群白痴,連任務都不知道是什麼,這裡面一定有貓膩。」
上頭說是挑些精明能幹的人,但站在這裡的不過是些身強體壯能幹體力活的,他們大都在城裡懶散慣了,要說身體有多強壯,也只是表面上看著。
隨著號子聲吹響,一個背對著抽煙的人在應了一聲后,慌張地戴好帽子跑過去站好。
站在隊尾的老桂並不在意馬副手說的那些虛話,而是更好奇接下來晚上他們要做的事情。
的確,吃肉喝酒並不是最重要的,很多人都沉浸在其中,一時間有人擺石塊,有人宰馬匹,也有人劈柴禾。
木箱裡面除了有老桂猜到的東西外,還有箱板上用黑色顏料畫著危險易爆的危險性圖案,沒錯,是炸藥。
這些木箱直接搬運到馬師長正對面的房間,房間沒有窗戶,只有前面留有一處進出的房門,門兩側站著守衛,守衛持搶,腰左側的彈袋全是備了不少。
「把東西送進去。」
「是。」
「常先生,偏遠之地也就只有這些酒菜,別介意。一開始碰到您,您說您是商人,還真不相信。」
「哦,我以為是教書的。現在世道不好,有生意混口飯吃就不錯了。」
「什麼貨?」
「絲綢布匹之類的。」
「這是好東西啊,我的那些姨太可喜歡這些,改天有空,到府上給她們量量尺寸。」
「好好好,沒想到還在您這裡得了些生意做。」
「好說好說。你要是本地人,非把你留下來不可。」
「我都快四十歲了,恐怕連槍都打不了了。」
「在府上給犬子做個先生。」
「敢問少爺多大?」
「明年開了春十二歲,那個臭小子可真是讓我沒少費心,上門的先生倒是走了好幾位,別提了。」
「正是操心的年齡,他都有些什麼愛好?」
「哎,在靶子場打槍。說到底,也真是被慣壞了。」
「哥,事情都辦妥了。裡面那個常先生是做什麼的,他怎麼知道這不起眼的土丘下有寶貝,該不會是土夫子吧?」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說是個商人。瞧他那模樣,不像是土夫子,話說你小子倒是知道的不少。」
「也是聽別人說的。」
「這是機密,你小子嘴上多留神,出了事,我可不保你。」
「是。」
天色漸黑,
除了崗樓上的火光,就屬裡面的火光最熱鬧了。
那些士兵或站或坐,大口地吃著肉,活像篝火晚會,這也是他們這些人少有的樂趣,每個人都幹勁十足,等著在行動上賣力。
磚房把土丘圍在中間,不少人也搞不清楚這土丘是做什麼的,倒是烤肉的時候有人取了一些土和成泥丘在了肉上用。
「這用泥包裹烤出來的肉味道還真不錯,雖然掉了一層外皮,但肉是很嫩。」
「要是弄些油塗在外面,這層皮就不會掉了。」
「你小子還挺懂行,以前是做什麼的?」
「燒鵝店夥計告訴我的,我試了幾次,味道的確不錯。」
「多吃點,一會兒好乾活。」
「知道是什麼活嗎?」
「給咱們吃了肉,瞧見沒,沒準是挖這土丘。」
「哈哈哈,你小子可真會說笑。」
「挖土丘?沒準還真是這麼回事,要不然為什麼把這東西圍在中間。」
「老桂,再來塊肉,你想什麼呢?」
「沒......沒什麼。」
「連二,瞧瞧他們吃的多開心,咱們還得在這守著。」
「那些人跟咱們不一樣,瞧見了吧,這個已經說明了一切。」
「沒錯,裡面的東西一定很重要。」
「你要是想吃,就快點過去拿,別讓馬副手看到就行。」
「哥,你真好。」
「快去快去。」
「連老二,你們可真是夠辛苦的,給你弄了塊肉。」
「盡職盡責,忠於師長。」
「好了好了,這又沒人在,表什麼決心。對了,不是兩個人守崗嗎?」
「哦......他去撒尿了。虧你還想著我,不會找我有事吧?」
「把肉還我。」
「別呀,我就是開個玩笑。」
「這門不是上著鎖頭,還用你們看守。」
「我也覺得奇怪,都是上頭派下來的任務,守好崗就行。像這麼重要的東西,八九不離十是這個。」
「哦。」
「老地方,我給你放了東西。」
「夠意思。」
連老二這小子經常趁崗位的便利偷偷從彈庫里順點東西拿出去買,手腳一點也乾淨,想要把東西弄出去換些錢花往往需要倒好幾手,這最重要的一手就是老桂了,二人的關係也較為特殊。
別說老桂了,連他也想進去瞧瞧裡面存放的東西,奈何上頭連鑰匙都沒給他。
等另一個人拿過來肉以後,老桂已經走了,肉很香,連老二吃完后連打了幾個嗝,另一個人還以為他不餓呢。
屋內喝著酒的常廣璞自識有些酒力,也礙於馬師長的面子多陪了幾杯下肚,桌上的酒是用果子釀的,酒勁後足,馬師長命人扶他回屋休息去了。
「馬......馬師長,真是不好意思,不勝酒力。」
「這裡的酒你喝不慣,來人,扶常先生去休息。」
「常先生,這邊請。」
「在這裡那麼多年了,打小就聽老人說這些故事,沒想到就在眼皮子底下,我倒是要看看這破土堆下面能挖出什麼寶貝。」
「我這就讓他們動手,一有消息馬上報告師長。」
「大家都往這邊靠一下,我有事情跟大家說。」
「吃飽喝足,總算是來活兒了。」
「隨便挑一個。」
「什麼東西呀,怎麼是些鐵鍬、鎬之類的東西?」
「難不成真要挖這土丘?」
「都發這東西,肯定是了。」
「大傢伙都看到眼前這座土丘了吧,把它挖開。」
「我說怎麼突然有烤肉吃,是力氣活兒。給我來只鐵鍬,這玩意兒我用著順手。」
「我也是。」
「鎬。」
「底下肯定有寶貝,要不然也不會讓咱們挖土。」
「是有大墓。」
「那不是發財了。」
「這可比打仗有意思多了。」
「誰說不是呢。」
「馬副手,這底下真會有寶貝嗎?」
「只有把土挖開才知道,不過這些土丘連牧民都不敢靠近,的確是有些古怪。」
別看土丘瞧著不起眼,但足有五米高,站在下面的人都得抬起頭看它,這二十幾個人剛好分站開。
估摸這點土沒一個小時就能搞定,他們都想著早點挖完早點歇著,起手的一鏟子下去直接震得雙手發麻把鐵鏟扔在了地上,誰也沒想到這土丘為什麼會這麼硬。
馬宇亭一直在旁邊看著他們的舉動,他心想這東西還真不簡單,命人用鎬在那個地方刮開外面的土層,發現居然是石塊。
土層大概有十公分厚,鐵鏟是碰在了石塊上面,鏟尖掉了一塊,但石塊上只是留下了一道划痕。
「他娘的,什麼東西這麼硬,把我的手都震麻了?」
「把這裡弄開瞧瞧。」
「是。」
「大家都小心點,土裡面是石塊。」
「石塊?有點意思。」
「真是奇怪,沒想到這土堆下面竟然有石塊,原以為就是個土堆。」
「報告師長!」
「進,是有什麼情況發生嗎?」
「剛一動手,土丘裡面就挖出了石塊,一層一層的,像是人工堆疊起來的樣子。」
「有意思。」
「看來這裡一定不簡單,你拿著鎬在這裡撬什麼呢。」
「我看能不能把這石塊撬開。」
「上面壓著這麼多石塊,要是想撬,也得從那裡開始啊。」
「沒錯沒錯。話說,這麼高也沒辦法往上爬。」
「師長。」
「師長。」
「報告師長,從裡面清理出了石塊,下面一定有東西。」
「你小子說說看?」
「陽陰爻,覓寶境,看山觀勢尋龍穴。探山鏟,鑿天井,打洞追蹤匣子棺。還魂香,探仙人,祭棺叩敬八方侯。寶光器,斂陰財,取金摸玉承天命。」
「哎喲,這皮二耷子什麼時候說話一套一套的了,還真他娘的叫人開眼。」
「你小子這是在唱戲文呢,快講講。」
「都聽天橋說書先生講的,大意就是講這土丘之下必有大墓,咱......咱們要發財了。」
「他說了這麼一大段,譯出來的原話就這麼一句。」
「好,也算是說了句吉祥話,得了寶貝,我是不會虧了幾位兄弟的。」
「謝師長~~~」
瞧到馬師長從屋裡走了過來,皮二耷子殷勤地向其解釋著土丘處的發現,馬師長瞧著眼前這個長著兩隻耷耳朵的手下想聽他說說,他清清嗓子上來就是就是一大段開場,聽得人那叫一個雲里霧裡。
你別說,馬師長還真讓他給唬住了,還誇了他幾句,權當是下斗之前說的吉祥話。
馬師長的幾句話讓手下人都來了精神,往土丘上爬的爬挖的挖,很快上面的人往下扔了幾塊石頭。
那石頭看上去很普通,馬師長瞧了一會兒也沒發現有什麼異樣,石頭下面還是石頭,他們你接我我接你的,活像搬食物的螞蟻。
「上面什麼情況?」
「報告師長,石頭下面還是石頭。」
「難不成是座石頭山?」
「里......裡面是空的!」
「什麼!?」
突然在士兵手上的一塊石頭被拿起來以後,竟然露出來一個洞口,那洞口有腦袋那麼大,從外面看上去黑漆漆的。
越是這種情況越是神秘,爬上去的人都盯著這個洞口往裡瞧,有人拿著手電筒往裡面照,黑漆漆的洞里竟然沒有反射出亮光。
一時間沖在那裡的竟然開始害怕起來,也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句「鬼洞」,還以為是裡面有東西竄出來,有人腳下沒踩穩滾了下來。
「鬼......鬼洞!!!」
「啊~~~」
「你這傢伙怎麼滾了下來,上面怎麼了?」
「一群飯桶,滾開!師長,我上去瞧瞧。」
「也好。」
「剛才是誰喊叫的?」
「是......是他。」
「你看到了什麼?」
「報告馬副手,什......什麼都沒有看到。」
「什麼都沒有看到?」
「是手電筒的光照下去連亮光都沒有,什麼詭異,里......裡面一定有髒東西。」
「瞧瞧你這膽,去外面看守去吧。都給我聽好了,咱們手裡拿的是什麼東西?」
「槍!」
「槍!」
「膽小害怕的就去看大門,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好像是這麼一回事,萬一起屍了,我一槍打爛它的天靈蓋。」
「宇亭,說得好。你們接著把石塊往下拆,老子倒是要看看有什麼鬼東西在作祟。」
「快搬快搬。」
「一堆破石頭做墳頭,我感覺也沒什麼可拿的東西。」
「多幹活少說話,你也想去看門不成。」
「瞧瞧這些石頭疊得可真結實,再搬下去會不會塌了?」
「放繩子,派兩個人下去打探一下。」
「你們兩個下去。」
「是。」
大概搬完六七層一米高的距離,洞口的直徑約一米,馬宇亭派人放繩子下去打探情況,土丘十米高,從洞口放下去的繩子很快就碰到了地面。
黃攀和明宇二人才不會相信有什麼鬼神之說,拿起手電筒順著繩子慢慢下降。
真的如同那人所說的一樣,手電筒本來是用來照亮的工具,但此時此刻竟然毫無用處,真是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