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皮囊

「葯匣子，你的法子到底好不好使？」

「是啊，小叔到現在還沒有動靜。」

「肚子里的水都吐出來了，應該沒什麼問題。」

「怪我，都怪我，非得讓泥鰍拿什麼背包，我真是該死！」

「泥鰍，快住手，不要在這裡添亂了。」

「嗚~嗚嗚嗚~~~」

「仙人福佑啊，仙人福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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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那小子好像溺水了。」

「剛剛也算是幫了咱們，把這東西給他們送過去。」

「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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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在水中的莫子笙死死地掐住祀女的脖子，直到他整個人沒了力氣，老拐在水下強撐住一口氣遊了回來。

其他人都圍坐在莫子笙的旁邊，莫子笙剛剛因為溺水陷入了暈厥。

葯匣子幫他用銀針刺完嘴邊的穴位后，一直在一旁默默地祈禱。

沒了氣息雙手下垂的泥鰍安靜地躺在大落的懷裡，大落大聲地哭泣著像個弄丟親人的孩子，這也許是他第二次這樣流淚了。

葯匣子、老花哨和煙嘴兒三個上了年紀的人實在是見不得這場面，只能背過身去偷偷抹著眼淚。

「這是什麼東西？」

「是葯，你給他放在鼻下聞一聞，人就會醒了。」

「多謝多謝。」

「把葯給我吧。」

葯匣子擦了一把鼻涕轉身從小安的手裡把葯接了過來，他打開瓶蓋聞了聞，裡面一股清涼刺鼻的臭味飄了出來。

雖然一時搞不懂這葯的藥理，不過聞著都是些名貴的藥材。

他在自己子前面嗅了嗅，想著讓旁邊不省人事的莫子笙聞一聞。

可手剛一放過去，莫子笙竟然一下子坐了起來囈語了幾句，然後又倒了下去。

「泥鰍，不......不會的！泥~鰍~~~」

「小叔，小叔！」

「子笙，快聞聞這個。」

「咳~咳咳咳~~~」

「還真管用！」

「怎麼樣，好些了嗎？」

「好多了，頭有些暈，我睡了多久？」

「十幾分鐘。」

「泥......泥鰍，他沒事吧？」

「他......」

「拐哥，你怎麼說話吞吞吐吐的？不不不，不可能！」

「子笙，泥鰍沒呼吸了。」

「你不是葯匣子嘛，怎麼不靈了！！！」

「我......」

「子笙，你冷靜一些，泥鰍死了，我們大家都很難受。」

「他在哪？」

「小叔，在我這裡。」

現實總是那麼殘酷，對於時常走在陰陽之界的探墓倒斗的人來說，這種事情算是常會發生的了。

莫子笙看到躺在大落懷裡的泥鰍，他低下頭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緊接著豆大的淚珠便從眼眶裡面流了下來，平時活蹦亂跳的泥鰍再也不能跟他一起貪玩了。

這個時候河岸附近咕嘟咕嘟地往上面翻騰著氣泡，冉海以為是祀女又來了，便一槍打在水泡那裡。

還好子彈在水下受到了阻力，要不然水裡的王罐子、吳鵬、車柯及其他幾個人早就被子彈打死了。

在觸碰到水底的一剎那，王罐子趕緊從水裡躥出一個頭來大聲喊叫著。

要不是聽到人的聲音，他早就被打成了篩子。

「別......別開槍，

是我王罐子啊！」

「你把頭髮撩開！」

「還他娘的真是他。」

「小姐、海哥，我把人給帶回來了。」

「先上來吧。」

「剛剛過來的時候，遇到河面上燒著大火，我們幾個便跳船遊了過來。」

「我的媽呀，差點兒就憋死在了水下，活著真好！」

「老拐，你給我坐下！」

聽到彪子說完這句話，老拐氣得站起身來想過來狠狠揍他一拳，不過還是被煙嘴兒的呵斥聲給攔下了。

由地不得不繼續往前走，大落隨即決定要把泥鰍的屍體背在他的後背上。

小安一句話也沒說，拿起背包緊緊跟在眾人的後面。

「小心，前面有人！」

「有人！？不要嚇我！」

「果然是好耳力，不過就是站錯了隊伍。哎喲，那個傻大個身後還背著一個。」

「是馬尚武，不不不，是齊衛國！」

「衛國，你怎麼會在這裡？快過來啊！」

「不不不，這聲音聽起來不對，是......是人皮面具！」

「不會的，衛國，你告訴海哥到底是不是你？」

「他死了，真是個蠢貨，前面馬尚武的皮囊你們沒看見嗎？」

「吳鵬！」

「吳鵬！」

看到面前這個過去相識的兄弟被這個傢伙製成了皮囊，性直的吳鵬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氣憤，他掏出衝鋒槍便向著那個神秘人一通亂掃。

地面上滾落出來一個球狀的東西，一碰到地面便冒出一股白煙，神秘人竟然絲毫沒事。

一枚穿過白煙的金醫針刺在吳鵬的喉嚨上，此刻的吳鵬便像一個啞巴一樣說不出話來。

「小子，我可是給你留了一條活路。冉小姐是吧，別忘了你的東西還在我的手上，你的手下用不著我替你管教吧。」

「冉海，退下。這針和縛魂針很像，千萬不要亂拔。」

「下墓倒斗的哪個沒死過人，一個個喪著個臉，留著力氣拿寶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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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這傢伙倒是對我的脾氣。」

「罐子哥，小聲點。」

「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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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本事這麼大，怎麼還在這裡等著我們？」

「小丫頭，嘴挺毒的嘛。留你們的命，自然有我的道理。我身後便是最後一道墓門了，只要幫我打開了它，我就把針從這小子身上取下來。」

「你剛剛說過了，死人是常有的事情。憑著一根小小的針，就想讓我的人替你賣力，太天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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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的聲音，我怎麼那麼熟悉呢。」

「子笙，會不會是你聽錯了？」

「帶著皮囊根本就認不出來，也許是故意他壓低了聲音。是不是老花哨？」

「有這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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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再加上冉海兄弟的一條命，夠了吧？」

「咳~咳~~~」

「冉海，你中了毒？」

「小姐，別聽他的，我......我沒事。」

「打開天窗說亮話吧，要我們做什麼？」

「好，果然爽快，關鍵時刻能掌握住大局，以後會成事的。看著！」

只見神秘人從袖口裡面取出火摺子，然後用手捏下來一顆炭火使勁往半空中一彈，炭火竟然一下子炸開成八個紅點往四周的牆壁上飛去。

轟轟轟的幾聲響，牆壁上的石龕裡面躥出耀眼的火光。

一扇巨大的石門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石門比前面墓穴的石門還要高大。

石門整面都繪有成片的雲螭紋狀浮朵，並繪有漢代四神位。

上側用赤色玉壁雕刻而成的朱雀玉獸，其狀如錦雞，五彩毛羽，生性高潔，飲必擇食，棲必擇枝。

下側用墨色玉壁雕刻而成的玄武玉獸，形似龜而有蛇鱗，為龜蛇合體之物。

右側用青色玉壁雕刻而成的青龍玉獸，青龍身似長蛇、麒麟首、鯉魚尾、面有長須、犄角似鹿、有五爪、相貌威武。

左側用白色玉壁雕刻而成的白虎玉獸。

四神獸頭部全都以中央的一塊團螭星雲紋銅鏡，銅鏡外圈勾緩海浪水紋。

再內側是道家八封相位凸紋，再近一側是一條螭龍盤繞在整個內圈裡面。

螭首最後面向正前面，左右兩側各一隻眼睛，不過眼晴裡面已經缺少了眼珠。

「一方規矩鏡，不惜擲千金。這傢伙可真是讓人眼前一亮啊，東西就在眼前為什麼不直接把它取下來？」

「小叔，這團螭星雲紋銅鏡可真是漂亮！」

「今天是來著了！」

「看來這個神秘人也沒有辦法打開石門，我說怎麼好好地和咱們談起了生意。」

「小兄弟，把東西拿出來吧？」

「小叔！？」

「沒錯，就是他！」

「原來你一直在暗地裡跟蹤我！」

「做生意嘛，總有的談，只要你同意和我一起開起這石門，我就把這銅鏡送給你。怎麼樣，這筆買賣夠划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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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看來咱們也是被這個人給耍了。」

「是那個東西！？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小姐說的是？」

「母子螭白玉玉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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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對，就是那個東西。」

「小叔，你真的有那個東西嗎？」

「有，是從一隻瓶子里找到的。聽二叔說，有一個陝西商人前後腳便花重金把東西買去了。」

「聽著倒是有些古怪。」

「反正咱們也得進墓穴里看看，什麼大不了的。」

「他的手裡怎麼也有一隻珠子，好像和小叔手裡的一模一樣！？」

「是啊！」

「那青銅方鼎里的的東西是你拿的！」

「小子，果然有兩下子嘛。廢話不多說了，放東西吧。」

看到藏在齊衛國皮囊裡面的神秘人雙指夾著一顆玉珠抬起手來，莫子笙一下子意識到之前青銅方鼎里的東西是被他拿走了。

神秘人用手指頭輕輕一擲，那隻玉珠便準備地安在了團螭星雲紋銅鏡。

莫子笙從內兜裡面摸出另一隻玉珠，然後瞧了一眼那人面無表情的假臉，把玉珠放進了螭首的另一隻眼睛裡面。

果然兩顆玉珠放進去的一瞬間，螭首的兩隻眼睛馬上便閃現出了耀眼的黃光。

而後石門上面的四神獸各從嘴裡吐出一道霧氣，石門竟然真的打開了一條縫隙。

所有人看到石門的縫隙后，都高興地跳了起來，而後一聲巨獸的低吼聲順著門縫傳了出來。

人們在原地定睛呆了幾秒，便沒有在意那聲音。

「石門打開了，發財了，發財了！」

「剛剛那聲音聽起來好可怕啊，裡面不會有什麼吃人的怪物吧？」

「怎麼會呢，應該是風聲。」

「對對對，我想起來了，黑虎寨的石椅下面也有風聲吹過。」

「那銅鏡就是我們的了！」

「說話算話。」

大落興奮地走到石門那裡取下了上面的青銅鏡，青銅鏡分別在莫子笙、莫子初、老拐及其他人手裡過了手，然後老拐把青銅鏡收進了背包里。

冉海看了一眼看面銅鏡真是氣不過，不過打開墓門的機關是莫子笙出的力，他也就只好作罷。

冉焉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目光要放的長遠一些，他帶著幾個兄弟順著墓門走了進去。

後面的莫子笙和神秘人二人在石門那裡取下螭首裡面各自的母子螭白玉玉珠也跟著進了墓穴。

進門以後一陣涼風吹過眾人的額頭，而後漸漸地散去的煙霧讓他們才看清楚眼前的世界。

通體掏空的大山做了墓穴，石壁內側每隔一段距離便能看到一尊仕女宮燈。

仕女半蹲在地上，宮燈裡面的火焰安靜地燃燒著。

宮燈頂部有一處彎脖，煙氣早就已經被吸了進去。

宮燈整體成金黃色，仕女眼睛裡面內嵌著一雙玉眼。

王罐子用嘴在仕女的手指上咬了一口，卻發現原來宮燈是青銅做成的，只是上面塗了一層金粉。

他捨不得吐口水，便猛咽幾口嘴裡的金粉吞了下去。

壞心眼很多的王罐子秘秘地派手下用刀子在宮燈上刮著金粉，而走在前面的冉海派手下為這些宮燈拍了照片。

「海兄弟，你拿著的是什麼東西？」

「我知道，我知道，是照相機。」

「罐子兄弟倒是挺識貨啊。」

「也是偶爾看到晉雲少爺把玩過此物，說不上識貨。」

「這裡面也太不可思議了吧，簡直比我探過的任何一墓規模都大，今天可真是開了眼了！」

「小心腳下！」

「真是好險好險，多謝啊。」

宮燈旁邊是一丈寬的道路，所有人順著道路走了一圈，卻發現又走了回來，並且墓門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關上了。

莫子笙用手電筒往高處一照，發現上面都是精雕而成的生活圖案。

有打獵的、有出遊的，還有舞劍的，而圖案裡面都指向同一個腰掛佩劍束著玉冠的男子。

當老拐把頭靠近道路末端的時候，發現山谷的下面似乎有強風從下面吹上來。

而手電筒照射的遠處也僅僅能看到粗粗的石柱從谷底lòu出來，四周根本就沒有找到其他的道路。

「看來這條道路是圓形的，咱們走了幾圈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那不是鬼打牆了嘛。」

「天上好像飄著一具棺材，就在那裡！」

「真的，哇~~~」

「棺材竟然飄浮在了半空中，這也太邪乎了吧。」

「冉海，四周還有別的出路了嗎？」

「回小姐，都找過了，沒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