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東西怎麼會在這裡!?
「好你個大落,去了也不知道告訴我。」
「小叔,我以為你就出去兩三天呢。我來找過你好幾次,雨天來過,晴天來過,颳風的時候也來過。」
「是嘛,那你一定跟那隻黑貓成好朋友了。」
「當然了。」
晨時的陽光照進山間,莫氏一族的族地還是漢時太史令手下的一名周氏侍詔龜卜出來的。
那個時候西周時的易卦殘卷巽卦出北方將有一場大旱,旱時約數月之久。
曰(yue)天子定會派人去旱地龜卜請雨事,到時候海河低洼便現群山,四周山巒疊嶂雲霧縈繞,是擇天地靈氣之寶地。
不過因為大旱的原因,死去人的遊魂也會時常出沒在山外,雖說是塊寶地,但天子也很為此憂心。
故放棄了這塊地方,後面便賞給了掌管宗廟之事的莫氏族人。
莫氏先族還是以西周半張易卦殘卷贈予周氏,周氏心裡一喜竟還親教了一名叫莫雲鼎的族人。
莫雲鼎一學便是十載,學有所成歸來之時,周氏也成了一位白須老者,而後死在了太乙山下。
莫一隅嬉笑著倒走在莫子笙的前面,並不時地數著右手的手指算著小叔莫子笙離開的天數。
莫子笙卻不知為什麼笑了起來,莫一隅用手摸摸腦袋也跟著笑了起來。
突然一個大手捂住了莫一隅的雙眼,眼前一片漆黑的他把腿用力地往後面一跺,結果踩了一個空。
「一隅,這招兒是誰教的啊?」
「長叔公,不過看來好像不起作用。」
「當然了,我又不是壞人!」
「是子初小叔啊,又在我背後使壞,下一次我可就不會那麼輕易讓你逃掉了。哼~~~」
「還是那個倔脾氣,哈哈哈!」
生悶氣的莫一隅推開莫子初的雙手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跑開了,莫子笙離開的時候直到現在屋子還是老樣子。
他踩在牆根處的一塊石頭踮起腳把窗戶推開一道小穎,然後把一隻手伸進去從窗框內側的一根釘子上取出房門鑰匙。
隨著鎖頭咯噔一聲響,鎖頭便應聲打開了,他推開房門看到屋裡的一切都還是老樣子,跟他爹莫五貝最後一次見面時一樣。
身邊的莫子初輕拍著他的肩膀安慰了他幾句,莫子笙獨自進屋以後便掩住了房門,隨後院子外面的莫子初便聽到了一陣陣啜泣聲。
————————————
「小叔,小叔,在這裡!」
「雖說咱們這次摸到的東西不多,但件件是價值連城的寶貝,肯定能讓長叔公開開眼了。」
「沒錯。」
————————————
「他們回來了,正往這邊來呢。」
————————————
「老四,你這是從哪裡弄來的一副玉棺,看材質可比墓林裡面的好很多?」
「三哥,有你這句話,這東西怕已經有七八分的把握了。」
「那自然是。」
藏雲闕那裡的雲霧稍消了許多,下人在三足銅鼎裡面點燃的香柱不斷地往外面冒青煙。
院子正中央因為山霧濕氣的原因,在那用削去外皮瀝干水份的四根松木打了一個木基。
木基上面鋪了一張軟毯,軟毯的上面蓋著一張黑色的虎皮,虎皮的一角露出來綠色色的肌理。
乳白色的色質特徵如同和田玉,材質肌理緊密厚潤,底層是一層褐色而厚重的胎皮包漿。
站在那東西旁邊的莫奈河捋著他的鬍鬚,儼然一副得勝歸來的意思,莫子笙一行人穿過藏雲闕的山門走到了院子裡面。
一個身穿灰褂腳踩白色軟底鞋子的手下在長叔公莫一聞的腦袋邊耳語幾句后,便轉身示意其他人按位置坐好不得再交頭接耳。
「子笙,沒想到你還真在漢墓下有大發現,看來我是打了眼。」
「長叔公,我們也是走運無意間發現的,算不得什麼本事。」
「泥鰍的事情我都已經聽說了,他娘那頭我已經知會過,下墓摸斗本就是閻王爺嘴裡找食吃的營生。你們有時間多去泥鰍他娘那說說話,這人上了年紀,是最落不下空閑的。」
「是,長叔公。這次在仙人墓里發現一方青銅方鼎、一麵糰螭星雲紋銅鏡和一具玉棺,路途遙遠只帶回來一麵糰螭星雲紋銅鏡,呈眾叔公賞眼。」
————————————
「好小子,果然帶回了好東西,是一個好開山。」
————————————
「小笠,你去把子笙手裡的銅鏡放在桌子上。」
「是。」
————————————
「笙呈冥器,曰(yue)團螭星雲紋銅鏡,置於方桌~~~」
————————————
「這嗓子喊出的話可真是渾厚幽長,八成山下都能聽見。」
「大落,嚴肅點。」
「哦。」
————————————
「老三,賞眼吧。」
「是大哥,那小兄莫六指就獻醜了。」
莫六指奉命走上前去,他盯著桌上上放置著的團螭星雲紋銅鏡,只是以一塊極薄的天蠶方巾包在第六根手指頭。
並慢慢地在銅鏡上的凹凸紋飾上滑過,他心裡便有了把握,回頭看了一眼莫子笙便轉頭向上座的莫一聞回稟道。
「四神獸頭部全都以中央的一塊團螭星雲紋銅鏡,銅鏡外圈勾緩海浪水紋,再內側是道家八封相位凸紋,再近一側是一條螭龍盤繞在整個內圈裡面,螭首最後面向正前面,左右兩側各一隻眼睛,不過眼晴裡面已經缺少了眼珠。東西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好東西!」
「嗯,回去坐下吧。」
「四弟,你好像找到了更好的東西。」
「哎,都多虧了子笙趟路,我也只不過是去把東西取回來。」
————————————
「我趟路!?」
————————————
「把虎皮打開吧。」
「大哥,我去了以後可是在仙人墓下碰到了咱們的老對手了,不過好在都被我的人給收拾掉了。也核查過了,都是些摸金的手下,沒有一個正牌的傢伙。子笙,你這次有碰到摸金的人嗎?」
「這......看來也只能如實說了。回眾叔公,在墓下的確是碰到了他們,不過在最後和螭龍打鬥的過程中,他們拿到石門的鑰匙跑掉了。雖說沒有按族訓斷下摸金的斷掌,但我還是把比斷掌更重要的東西搶了回來。」
「子笙,聽你的意思,你們這些人是被摸金的傢伙擺了一道。你們是怎麼出來的?」
————————————
「我說老四,你這樣問個不停真是令人煩躁,既然子笙他們已經逃出生天,說明子笙還是有執掌五門的本事的。子笙,是什麼東西,拿出來吧?」
「是摸金符!?」
「嗨,我以為是什麼寶貝呢,原來是只穿山甲的爪子。」
「哈哈哈!」
「不得發笑!」
「不懂了吧,這摸金符對於摸金校尉可是最重要的東西,只要拿到這東西,你就是布上天羅地網,那些傢伙都是會像飛蛾撲火的。」
「三叔公說的是。」
————————————
「拐哥,這玉棺怎麼會在這裡,我不會是看錯了吧!?」
「真是奇怪了!」
「這是黑虎皮,是黑虎寨下面的,錯不了!」
————————————
「哦,看來葯匣子是認出了此物。沒錯,半路殺出了這麼一頭畜生,我便宰了並剝下它的皮,這也是一件好東西。」
「看來我爹說的沒錯,這裡面果然有不軌之人,看來接下來的答話都要多加小心了。」
果然不出莫子笙的意料,黑虎皮下面蓋著的的確是從螭龍嘴裡吐出來的那具青螭玉紋館。
他轉過身瞧了幾眼身後的眾位兄弟,這些人就像卡在喉嚨裡面的鯁刺,令人一點兒也不自然。
大落瞧莫子笙傻笑著,他知道泥鰍的死肯定不簡單,並暗自發誓要把藏在身後的人揪出來為泥鰍報仇。
老拐和莫子初都意識到了莫子笙的眼神,他們彼此知道身後的這些兄弟定是有人走露了消息,要不然這具玉棺肯定是不會出現在藏雲闕裡面的。
「眾位瞧瞧,這黑虎皮下面就是那具青螭玉紋館。玉館是用整塊的玉料雕刻而成,館身四周無明顯的裂縫,簡直就是渾然一體啊。這屍體躺在裡面一定會不腐爛的,長生的第一部就是這個。」
「老四,你還想著長生呢,可真不簡單。」
「我不像大哥得了一方法門,也只能想著這玉棺能起作用了。」
————————————
「人活的歲數久了,耳朵也就不好使了,咳~~~」
「長叔公,您怎麼了?」
「沒事沒事,就是山間寒氣略重,把我的皮袱拿上來。」
「是。莫阿谷,把皮袱取過來。」
「我這就去。」
————————————
「要我說啊,要想收拾摸金的那些傢伙,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古代兩軍臨陣,只要梟了敵人的首級,那其他的人也就自然成不了氣候了。多虧三哥提醒,既然這摸金符那麼重要,那就又這個作餌。到時候在貓巷的鬼市裡,只要把摸金符加入到盤口,誰越是想要得到它,殺了誰不就是了。」
「老四殺人倒是有一手啊。」
「哪裡哪裡。」
「就按老四說的辦,明日子笙把摸金符放進盤口,剩下的事情就按計劃行事吧。」
「是,大哥。說起來這雁無氏也算得上摸金一派有威望的,還是一個女人,頗得手下的信任。」
「我年輕的時候,倒是和雁無氏在星海蜃境里交過手,砍下她的一隻手掌讓她逃走了。那裡是羅布泊里的一座周朝太史戎的墓穴,太史戎是周穆王西征掌曆法記事的太史,負責記錄沿途政績。」
————————————
「三哥,這貓巷裡面最近可傳出了不少風聲,我想你也有所耳聞。」
「怎麼,你也知道了。」
「我這只是小道消息,還不知道靠不靠譜呢。」
————————————
「東西是好東西,可人躺進去真的會是那樣嗎?來人,取一活人放進去。」
「是,我這就去辦。」
「大哥,這是要用活人殉俑來試試這青螭玉紋館了。」
「嗯,你們都退下吧。」
「是。」
莫一聞吩咐完命令后便將眾人解散了,他派兩個親信從牢井裡找到一個斷食七天的活人過去。
那活人被餓得早就瘦成了皮包骨頭,身上的筋脈更為凸出,手下人接過莫一聞從內兜里掏出的一枚褐色的屍丹。
還沒等替那活人喂下,便被他一口搶過來當食物吞進了腹中。
其他人把青螭玉紋館打開后將人放了進去,隨後玉棺被抬到山下一處極陰之地埋掉了。
而出了山門的莫子笙他們聽聽到院內里一陣極短的痛苦叫聲后,便再也沒聽到任何聲音,回去的路上他們誰都沒有敢回過頭去。
「活人殉俑,這也太可怕了吧。」
「下斗的這東西都見多了,死一個人算什麼。」
「老拐說的對,往往屍體才是最不可怕的東西。」
「大落,這次你怎麼變成啞巴了?」
「有什麼話就說,看著真急人!」
「長......長叔公真的已經有五百歲了嗎?」
「你看我做什麼,我怎麼會知道!」
「山上陰氣重,咱們還是走吧。」
————————————
「明天咱們手裡的玉盤一出手,-那幫金主怕是又要破費了,哈哈哈!」
「恭喜少爺!」
「我說雁姑姑也不會讓我閑著吧,我看冉焉還能說出些什麼話來,這生意上的事情,我可是比她強多了!」
「少爺,鬼市那的人都打點好了,這求寶人的名冊到時候才能給到咱們這裡。」
「行,你記著這事就行了。我倒是要瞧瞧,哪些人是駱駝,哪些人是馬。」
————————————
正當冉焉在為摸金符的事情發愁的時候,蘭嬋早就偷偷地走進卧室一把捂住了她的眼睛,冉焉反抓住蘭嬋的手腕一把將把扭在了懷裡。
這個時候的蘭嬋反而輕輕往她手裡一躺裝起了柔弱的女子,她把手裡的絲巾往冉焉臉上一甩,頓時一股香氣撲鼻而來。
「姑娘可否婚配?」
「回公子,未見情郎,不曾有過婚事。」
「好了好了,你又從哪裡買的香水?」
「果然還是被你發現了,快聞聞味道怎麼樣?」
「挺好的,很適合你,你會又是你那留洋的表哥沈鴻君給你帶回來的吧?」
「是呀,哪像你孤家寡人一個,這次去陝西玩的怎麼樣?」
「別提了,都快累死我了,昨天睡了一天,這才養足了精神。」
「走,我帶你出去轉轉。你瞧我這剛剛從國外拿回來的時尚髮型刊物,我知道有一個地方一定能剪出這種髮型,走吧。」
「又是弄頭髮,去可以,但我可不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