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可怕的腦補

問心法陣哪怕宗師入陣，也會被奪其智，問其心。

法印為法陣延伸，為祭祀百靈之力借用。

每一個練形術都有其根源之力。

百靈鳥為百靈練形術的根源所在，非宗師也可通過祭祀與代價臨時借用。

這裡是京城，法陣所在，哪怕百靈的百靈問心法印不如法陣本身，但能破法印者也至少是個宗師。因為唯有宗師才可以修出異力，唯有異力才可與練形術的根源一較高下，才可以破法。

這是此世的法則，無人可以更改。

面對與武者已經不同的宗師，百靈哪裡敢大意。

現在見白懷安點頭，接受了自己的好意，百靈立即更加歡喜：「靈兒多謝前輩。」

不過接受了好意，也只是等於對方的不怪罪。

接下來怎麼辦？

他與這江洋大盜又是個什麼關係？

一個可以無聲無息破掉問心法印的老怪物可不是自己對付的了的。

是的，在百靈心中，白懷安就是個裝嫩的老怪物。

反正她是不信有人可以年紀輕輕就成為宗師高手。

所以在她看來，指不定白懷安又是一個遊戲人間的老怪物。

這樣的人喜怒無常，自己如果出手抓人，擾了他的興緻，他又會不會翻臉？

特別是朝廷收天下功法的行為，更是不為這些老怪物們所喜。畢竟是功法，不可能朝廷說收，人家就乖乖的給。

為此拼殺，滅族不在少數。

可惜花無白日好，王朝也一樣。朝廷已經近百年沒有殺過宗師了。不是不想，實在是實力不允許。

現在他直接破了百靈問心，如此的不在意朝廷。我若現在抓人，他會不會翻臉？

越是擔心，她越是緊張。

百靈試圖讓自己平靜些，可是萬事最怕腦補，她自己就已經把白懷安腦補成一喜怒無常，遊戲人間的老怪物，又豈是那麼好平息下去的？

「前輩……我……」她想要說出自己抓人的話，卻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就像是被人捏住了脖子。

而白懷安……

百靈的心聲，他是一字不漏全都聽到了，但是怎麼破？

她腦補的合情合理。

就是白懷安也不知道怎麼解釋他怎麼就不是故意破掉了問心法印。與朝廷啥的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不，就是他知道怎麼解釋，也不會解釋。

那可是問心的能力，白懷安一點兒也不想有人問自己的心。

但是這麼僵著也不是個辦法。

對方腦補的自己喜怒無常根本就不存在好吧。

而且白懷安自己其實一點兒也不喜歡與江洋大盜同桌吃飯，所以……

「百靈姑娘？你做事吧。」白懷安提醒對方。（自己真是正常人，一點兒也不會喜怒無常。）

百靈在觀白懷安這老怪物的表情。

前面就說過，修出異力的宗師已經不再是武者，而是一隻只的老怪物。

這不是比喻，而是字面上的意思。

朝廷也有宗師。

在他們這些錦衣衛的接觸與檔案中記載。

宗師受異力影響，非人，甚至……噬人！

所以百靈才會這麼的小心，認真的觀察白懷安的表情。

試圖從白懷安的表情中觀察出他的真實想法。

但是白懷安能怎麼辦？

什麼宗師？什麼老怪物？

他不是，更加不知道一個老怪物應該是個什麼樣子。

沒辦法，為了避免誤會加深，他只能面無表情。

「我……我沒事。」

百靈很失落。

她真的以為她可以看出什麼來。但沒有了百靈之力，她根本看不出來。

準確來說她其實根本不知道現在該怎麼做，因為她從未遇過如此危險的局面。

按照錦衣衛的檔案，1，宗師者必為某一練形術修到終點，可以替代根源的存在。

2，只有練形術修到終點才會擁有異力。

而異力這東西沒有任何的相似點，不同的功法獲得不同的異力。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修出異力的宗師可以輕鬆鎮壓非宗師的武者。

就像是階級上的壓制，又或是生命層次上的壓制一樣。

作為神京的錦衣衛，百靈遠距離的感受過宗師的壓制。

那股子異力對她的壓迫感，就像是普通人在野外遇到猛獸，不應盲目的逃跑，以免激發猛獸的凶性，身體不斷的發出警告。只有服從，順著……

是的，宗師的異力就是這麼波瀾詭譎，扭曲他人的意志。仿若……鬼神！

百靈本以為自己善觀人表情，哪怕沒有百靈異力，自己也可以從表情中看出什麼來，但是事實上她什麼都沒看出來。

她現在除了小心翼翼之外，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沒事就好。」白懷安笑問道，「所以百靈姑娘來此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總不會是專程跑過來跟白某來玩笑的吧？」

白懷安聽著百靈的心聲，他也很無奈，只能主動微笑，主動表現的和藹可親。

「目的？」

咕咚！

百靈有些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唾沫，背後已經徹底被汗水浸濕，心跳也在持續加速著。

最擔心的還是來了。

他知道了？

這就是宗師的異力？

野生宗師由於修行不得法，性格古性乖張，甚至入詭…

想起關於自家檔案上記錄的宗師們的種種。

百靈分外的緊張。

畢竟看不出對方的表情，她就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回答。

她修習的百靈練形術本身戰鬥力並不強，更多的是輔助問心法印使用。

現在問心法印沒了效用，她一隻小小的百靈鳥又可以怎麼辦？

打？

打是不可能打的。

一旦打起來，她肯定不是對手，-會沒命的。

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要怎麼回答白懷安剛剛的問題才能不激怒這位可怖的存在！

「百靈姑娘？」

白懷安再次呼喚了一遍百靈，打斷她的胡思亂想，再讓她腦補下去，自己非成了妖魔鬼怪不可。

但在百靈的耳中：他的語氣似乎已經帶上了一絲不耐。

這讓百靈的心猛地一顫！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百靈立即腦補：自己要是再像這樣『不識趣』，恐怕就真的很難活著走出這裡了。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

「呼——」

下一刻。

百靈閉上了雙眼，並長舒了一口氣。

當她再次睜開雙眼時，她已經不再去觀察白懷安的表情與心裡了。

是的，她選擇主動退出了百靈功法。

百靈練形術可觀人心，可佐問心法印。

這是百靈練形術最大的特色。

主動退出，無疑是一個非常自欺欺人的舉動，也不是一個資深的錦衣衛應當有的舉動。

因為在面對一個宗師時，你即便不去觀察他們，不去猜測他們的心思，他們也不一定就會放過你。

捨去自己最強大武器，面對敵人只會讓自己死的更快而已。

但百靈現在卻別無選擇。

因為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她根本就無法在白懷安面前正常的說話，而繼續這樣下去則有可能會激怒對方，從而徹底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所以她必須做出抉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