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以牙還牙

那些小人里有頭很特別的存在，它不會主動撞人糊他滿臉鮮血。

這小人依照弗里達的記憶，東奔西跑的，最終鑽進某個房間，悄悄地躲了起來。

它縮在燭台上，整個腦袋忽然裂開一道縫來，露出褐色的眼睛，它像是一台攝影機般，協助夏亞窺探這間房裡的秘密，翼虎會的秘密。

而這秘密就是那名血紋者，掌握了原主和弗里達的記憶后，夏亞對這位街外民產生了些許興趣。

能在短短半年裡便可使這翼虎壯大至此，甚至再給他些時日，踏平狼牙，統管這下城區也不是問題。

若這街外民真有坊間傳的那般邪乎。夏亞不介意將他轉化為上位使徒，成為他的奴僕。

這是一間類似議會堂的地方，圓桌上坐著五位翼虎會的成員，他們都是高級幹部，擁有B階的實力。

他們以奧瓦為首，而奧瓦聽命於坐在首位的黑袍人影，想來他便是那位街外民，血紋者。

「都是群老狐狸，他們以為當初蒙著面，克魯那老傢伙就不知道是他們的人么，一群蠢貨，等咱們踏平狼牙盜團，我就帶人去滅了他們!」

坐在維烈身旁的是位脾氣火爆的男子，他把他們的失敗歸咎於其它街區的執掌者身上。

原來深淵第六層的暗殺計劃他們也有份參與，只是那次事件后，雖重傷了狼牙盜團，但克魯那行人也令其他街區的執掌者付出了必要的代價。

這代價雖然在他們的承受範圍之內，但繼續投注下去就有點冒險了。

倒不如說現在這個局面——紐格里特新老勢力的相爭，正是他們想要看到的。

哪方做大，對其它四大街區的執掌者來說，都不是最好的結果。

所以這些老狐狸就沒再派人過來了，而且若無意外以翼虎會現存的戰力，踏滅重傷瀕死的狼牙是沒有任何問題的，若這頭老狼再來個臨死反撲那就完美了。

反正無論誰贏誰輸，這幫狐狸都會從中賺得莫大的好處。

「暗線那邊有消息傳來，說是那四位首領結成同盟了，這群老傢伙看來是要防著我們了!」坐在奧瓦身旁像是掌管情報的中年人說道。

奧瓦微皺著眉頭，狼牙的事尚未擺平，眼下竟又添了這等麻煩事。

就在這時，只聽坐於首領位的血紋者，他那略顯暗啞的聲音從黑袍下傳出:「無妨!那些謹慎的螻蟻只是還不肯徹底相信我的話罷了。」

說著露出乾枯的手掌，掌心處躥騰幽靈火焰，然後從火焰里掉出四張羊皮捲軸，血紋者繼續說道:

「維烈，你明天拿著這四張任命書去找他們，若他們再不派人過來，我會讓他們明白侵吞波門家族的私有領土，這份罪念將有多麼深重!」

森寒的話語令在場眾人收回貪婪的目光，哪怕這只是騎士階層的任命書，但在他們眼中這是比黃金珠寶還要貴重的東西，即使這騎士頭銜在貴族裡屬於最低等的階層，可對於他們來說這就已經足夠了。

這是份極大的誘惑，通過這場會議的談話和弗里達的記憶，夏亞大概能猜出這位街外民所使用的手段。

許以財富、土地、名譽來控制他人，甚至藉此招納強悍的實力者，難怪其他街區的執掌者會動心，弗里達會選擇背叛，料想他們身上都藏有份地契才是——波門家族許給他們掌管的土地。

當然，該不該相信他的話，這些老狐狸自有方法判斷，況且這世界還未出現過敢假冒貴族行事的狂徒。

夏亞想說這是場不虧本的買賣，換作是他，就把領地上那些荒涼的土地劃分給他們，既為他作了開荒牛，還得到一些實力不錯的打手，最重要的是這下城區的黑色產業將全部歸他所有，為他賺取豐厚的財富，而他只不過失去一些可有可無的騎士名額罷了。

夏亞想了想，心道這招可真毒，他的計劃也只是將狼牙盜團慢慢做大，先是下城區、上城區、要塞，再是實行那招「農村包圍城市」的戰略方針，最終將名為夏亞的這位男人的影響力深入帝國的核心——帝都皇帝的不落長殿里。

夏亞很仁慈的，這些人若落在他的手上，他才不會狠心壓榨他們，故此當奧瓦提出鎮殺者茶茶的事時，門外響起轟然的爆炸聲音。

接著驚叫聲、恐慌聲不絕於耳!

「已經開始了嗎?」

夏亞喃喃說道，便斷開與這血色小人的感官鏈接，褐色的眼睛慢慢閉合。

這小人失去了夏亞的控制，遵循術法的規則，它嗖的朝下方的人影撞去，啪的鮮血四濺。

「嗯？哪來的鮮血？」

脾氣火爆的男人感到脖子處似被什麼東西撞到，他伸手摸到那裡，只感到手上濕漉漉的，放到眼前細看，才發現是鮮紅的血液。

「維烈，出去看看!」

奧瓦蹙著眉頭。

「是!」維烈站起身，脾氣火爆的男人亦站起身來，他盯著維烈那被艾爾打傷的腦袋，似乎有血的芳香從那層層包裹的紗布下飄了出來。

男人嗅了嗅，眼睛都瞪直了，維烈愣了愣，覺得對方的目光極富有侵略性。

二人私下多不合，維烈認為他在嘲笑的自己的傷勢，被個少年打傷了確實挺丟臉的，當即指著他鼻子道：「屑特!你特么的看什麼……」

只是他還沒罵完，男人像頭野獸咬掉他的指頭。

維烈吃痛驚呼，眾者愕然起身，掌管情報的中年人慾喝止男人的行為，便見男人側首，砰的躍起，撲到中年人的身上，張開利牙，扯下他臉上的一塊皮肉。

「使者，這是怎麼回事?」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也太詭異了，奧瓦對黑袍人影說道。

血紋者看著維烈三人朝他們望來，那雙腥紅的眼睛是對活人氣血的渴望，他鄭重道:「亡靈術法!」

街尾的領居鬧出這麼大動靜，街頭的盜團怎會沒人知曉，雖說晚上在那大吃大喝，但盜團的成員都只是拿了果酒解癮，畢竟接下來還有場惡戰要戰。

然而，這仗還沒開始打呢，對面的便先出事了，據回來的成員說，翼虎會的人都瘋了，自己人打自己人，自己人殺自己人，最後……自己人吃自己人。

「亡靈囚徒!」

克魯老爹聽到探子的描述感到震驚。他以前和亡靈術師合作過，對他們這類術師有些了解。

「是亡靈術法的氣息，而且我能感受到，那是門位階極高的術法!」可安打著哆嗦道。

酒館晚上有生意要做，米婭和茶茶就先回去幫忙，留下可安是讓她幫忙照顧餘下的傷者。

夏亞看對面燒得火光沖光，心道時機成熟，便站了出來。

「諸位，報仇的時刻到了!」

「我請來的援兵已經開始行動，現在拿起你們的兵器，隨我踏滅翼虎。」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以手還手，以腳還腳!」

「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