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南方的商人
「蒙派是什麼啊？」三個人突然來了興緻。
矢志覺得這個玩笑有點大，只能委婉的解釋，自己是用的南聯邦的傳統占卜方法，通過時間和數術進行占卜。
「你能說說你當時的考試題目嗎？」摩斯非常感興趣。
矢志想了一下，決定把索莫考他的東西拿出來搪塞一下。
「猜東西，和啞者之鐘差不多，只不過沒有限定的範圍。」
「你能演示一下嗎？」三個人對矢志投向了熱切的目光。
矢志有點沒信心，不太想出醜，立刻支開話題，「我現在要立刻找到卡莫教授，但是怎麼都找不到。」
三個人又低頭商量了一下，似乎在想辦法，但是又好像意見不能統一。
三個人就各自拿出了占卜用的器具，現場演示了起來，最後三個人給出了三個不同的方向和位置。
矢志錯愕的看著他們三個互相吵的面紅耳赤，只好問他們：「祖恩教授在哪裡？他應該能聯繫上卡莫教授。」
但是三個人似乎並沒有在意矢志，而是決定立刻出發沿著各自的方向去尋找卡莫教授。
矢志對他們的行為表示理解，自己最開始學算命的時候，也是誰都不服，偏要爭個你對我錯，但是現在情況自己是受害者啊。
矢志用通信器給廳克教授發了好幾個消息，都沒有收到回復。
只好先回家等著出發了。
但是矢志有些奇怪，為什麼沒有人給自己培訓，還是說到時候占卜院是吳教授領頭其實會與很多人陪著，自己只要當好吉祥物就行。
想到這裡矢志覺得胸口有些堵。
還是去賺點外快吧，順便能收集一些這個世界的信息，最好是關於這次訪問的事情。
矢志決定先去城中最大集市逛逛，看看怎麼擺攤。
等矢志到達集市的時候，正是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候，在集市的入口有一個巨大的帳篷，似乎是一個馬戲團，帳篷的表面是紅白相間的條紋。
到處都是擺攤的小販，還有許許多多各種各樣的外國人，他們打扮各異，穿著奇特的衣服和帽子。
矢志注意到，在市場的中心，有一個長長的木桌子，桌子後面是一些裹著粗麻布衣服的人，他們售賣一些蔬菜、瓜果、蜂蜜和手工做的食物。在桌子旁邊有一個巨大的冒著熱氣的鐵鍋，一個很漂亮額頭是紅色印記的妹子，從鍋里舀出濃湯，分給圍著的孩子們，有些孩子衣衫破爛，臉也髒兮兮的，似乎是流浪者。
應該是動物工會的人，矢志分析道。
路邊密密的擺滿了活動的小攤位，售賣的東西也很豐富，有手工製作的玩具，還有異國的衣服和紀念品，金屬工具和舊書。
矢志看到了一兩個占卜的小攤位，看樣子生意還很好，攤位外面排起了長長的隊伍，有些像是在上個世界，霓虹國算命的店鋪。
矢志找了一個賣一種烤制的根莖類食物的小攤位，從攤主那裡買了一塊烤熟的塊莖，就和攀談起來。
從攤主口中得知，在集市上擺攤位，只需要繳納兩個底克。
萬事具備，只缺一個黑板和桌椅了，矢志又問老闆哪裡能買到舊的傢具。
集市後面有許多貨車，這裡的店鋪都是從那裡買的傢具。
矢志在討價還價之後買了兩把舊的摺疊木椅和一張狹小的桌子，以及一塊掉色的黑板。
矢志又在集市裡轉了好幾圈，才找到一個滿意的位置。
那裡正好四方來水，一邊是買刀具的店鋪，一遍是賣金屬零件的攤位，金生水，自己做的算命生意，理論上屬水，應該問題不大。
矢志擺好攤位才發現一個問題，就是沒有頂啊？算命再怎麼也是一件相對私密的事情，最好還是有點隱私感，有一個棚子是最好的，隔離開無關的群眾。
但是矢志沒有錢再購買頂棚了，只能先賺點再說。
寫好黑板，等了半天，只有幾個逛街的女生，在路過的時候探頭探腦的駐足了一會，其他的行人都是匆匆而過。
矢志不由得懷疑起自己的風水術來了，當初師父教自己奇門遁甲的時候，怎麼沒有好好學。
等了一下午，除了收穫疑似感冒的噴嚏意外，矢志再沒有任何的進賬。
正當時只後悔一時衝動買了傢具，現在還要費力的搬回去時，一個微胖的中年人坐到了矢志的面前。
中年人有著和矢志一樣的面孔，黃色皮膚黑色的頭髮，應該是一個南聯邦人。
沒等矢志施展的察言觀色大法，中年人就焦躁的開口問道：「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不知道要不要去做。」
矢志坐定看了看男人，他面色赤紅，尤其是眼角和額頭都泛著紅，這表示心火旺，一般這種人都是心事重或者很煩躁。
矢志估摸著他得有四十多了，這樣的話從面相就要往下看，主要是鼻頭和嘴巴的形態，男人鼻頭飽滿圓潤，代表了財富豐沛，可是他的嘴兩側卻又有兩條餓紋，好奇怪，難道說他最近要破產了嗎？
其實算命很多套路的，矢志一直秉承著，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亂上個世界，還是這個世界，不管是不是靈氣復甦，你總有有所求，有所謀。
先給他來一套掌心雷和韓信亂點兵？
翻譯成人話還是那一套，男問前程，女問姻緣。他這麼著急忙慌，肯定是遇到了事業上的大事，先探探底再說，韓信亂點兵呢，其實就是說一些似是而非的東西，讓求問者自己聯想。
「你遇到的事情和財富有關，而且很重要，你已經到了危機的邊緣。」
上個世界，因為網路算命的興起，加了客人第一件事先去翻翻朋友圈，找點線索，再開始話題。
當然據說還有更缺德的，某寶還可以算命的時候，很多店鋪其實都是一家，有一個大的討論組，一般算命都會算一兩次，這樣第二個人算的時候已經知道很多信息了。
矢志當然不屑於這樣做，但是當年矢志拜師的時候，老先生瞟了一八字，眼就拋給矢志一個年份。
那個年份恰好是矢志父親去世的時間，當時讓矢志大為震驚。
等入了師門，師父才告訴矢志因由，那是因為矢志的八字，一生最怕兩個年份，這是鐵板神數里的一個定論。
矢志不知道祖師爺是有多天才，才編寫出鐵板神數這本書。
男人點了點頭。
矢志決定讓他抽個簽，教男人雙手合十祈禱之後，從一百中選了一個數字。
是七十一。
認知蒼龍下九衢，女子當年嫁二夫;自是一弓架兩箭，欲恐龍馬不安居。
這一個條文看上去還蠻符合矢志的想法，簡單來說，就是當前的謀划是不會成功的，需要再做一次，或者是尋找下一個機會。
「如果你執意堅持，你會遇到失敗。我的建議是放棄當前的選擇，後面你會遇到第二次機會，那時候你會得到你想要的。」
男人似乎對這個答案不是很滿意。
其實人們在求神問卜之前，已經有了自己的決定，他們也只是想要聽到他們想要的。
矢志無奈的搖了搖頭。
「可是這件事很重要。」
「我知道，但是眼下不是最好的時機，如果你執意，會遇到挫折，不亂現在是否放棄，將來都會有第二次的選擇。」矢志又重新解釋了一下。
男人，嘆了口，打開了話匣子。
他是一個來自南方的商人，因為連續兩年的乾旱，作為銹霜帝國糧庫的南聯邦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但是帝國其他各個聯邦都需要南聯邦的支持，但是這種支持已經無法維繫了。
男人原本的計劃是從海外進口糧食到南聯邦，但是議院長突然決定要訪問並且要求南聯邦支持新的稅法，新的稅法本質是有利於底層人民的，但是南聯邦主要的土地都集中在大的門閥、家族和軍隊手中，所以南聯邦上層對新的稅法最為抵抗。
男人覺得這次訪問其實有很大的風險，南聯邦其實一直不滿銹霜帝國的高層，因為京城和北部聯邦是完全的工業化國家，需要大量的勞動力，這導致了南聯邦人口的不斷流失，而南聯邦又必須要生產廉價的原材料，再購買高昂的工業產品。
聽到這裡矢志覺得這個情況好熟悉啊，工業化對農業的剪刀差嗎，和當年米國的南北戰爭是一樣的。
當前的議院長是一個相對溫和的改革派，他希望能夠解放更多的南方耕種者，起碼提供更多的土地讓渡給勞動者，減少底層賦稅，他的政治主張就是和平的改革。
但是現在看各方都不太滿意，西部和北部覺得領導者他軟弱了，而南聯邦則完全拒絕新的稅法，同時動物工會一直在組織集會反對現行的社會分配方法。
矢志聽得有些入迷，原來現在銹霜帝國的情況這麼複雜，這麼多些天，矢志感覺現在的領導者還是很了解民意的，起碼他一直願意傾聽和允許動物工會的集會，而沒有做出出格的事情來。
「如果我現在進口糧食，肯定能大賺一筆，無論是南聯邦，還是北方諸城，都是急需儲備。」
「我沒有改變我的建議，現在不是最好的時候，希望你能夠謹慎。」
男人扔下兩個底克離開了，矢志看著兩個硬幣有些發獃。
今天的攤位費有了，但是看上去這次出行還是有些危險的，孤身深入南聯邦的老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