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純白色的女孩

第10章 純白色的女孩

女孩痴痴地仰望星空,那眼神好像要收攬眼前的一切,將每一幕的星涌都刻入腦中。我不禁想象,這女孩究竟住在什麼地方,才會對這再平常不過的景色如痴如醉。她發著光的眸子引我不禁再次抬頭看向天。可無論看多少次,雖然很美,但也是極為平常的景色。

過了好一會兒,女孩向我莞爾一笑:

「走吧。」

回去的路上,我沒再拉女孩的手,我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她寸步不離地跟在我身後。溫黃的街燈下,少女不時露出清純自然的微笑。我側目而視,將這畫面放入腦中細細品味。再次走到那街道,我上前拉住女孩的手。我倆相視而笑。

「走吧?」我說。

「嗯。」

「在這裡碰見,真的是不可思議呢。」

「是啊。」女孩輕聲說,「不過啊,能在這裡遇見遙太,是再幸福不過的事了。」

「哎?」女孩的話語撩動了我的心弦,我抱著僥倖心想要向她確認,「那是......」

兩個人迎面走來。

「喂,天宮。」山田將我叫住。

「沒想到會在這碰到,真巧啊。」松本慢慢走近,「喂喂,什麼啊那是,女朋友嗎?」山田大笑:「喂,我怎麼說這兩天都不來學校,在家裡搞女朋友嗎,吶天宮,身體還好嗎?」

沒有看到水上,眼前只有他們兩個。粗魯至極的發言和肆無忌憚的行為終究嚇住了我,我下意識的後退了。可女孩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由於我的後退,我和她拉住的手鬆開了。

「噢,這女孩長著不錯的臉啊?」松本朝著她走去。

「停下,別靠近她!」我對著他怒吼。

「哈?」山田走上前。松本瞥了我一眼,又重新看向女孩。

我忍無可忍,從山田閃身過去,對著松本的臉狠狠的打了一拳。他捂住臉後退了兩步,裝在身後衚衕口的垃圾桶上,和拉住我衣袖的山田一起憤怒驚訝地瞪著我。沒等山田反應過來,我一腳把山田踢開,他扯著我衣服的手受不住衝擊力鬆開了,衣服發出撕裂的響聲。我拉住女孩,向街道的轉角跑去。我拉著女孩死命奔跑,我想象著他們在背後,或許已經掏出武器在追趕我。想到這裡,我擔心的朝女孩望去,確認她還安全,就又看向前方,我甚至沒看她是什麼表情。女孩一路上沒說話,我也沒有說話,只是向前跑著。我到紅綠燈口時,剛好紅燈轉綠。我暗自慶幸,我想,這下就一定能夠甩下他們,於是做了最後的衝刺,我跑的飛快。到了對面,我原地停下氣喘吁吁。女孩也是同樣。我不堪重負,原地坐下,全身上下打著寒戰,臉上的肌肉也抽動起來。雙手也抑制不住的都抖動,我怯生生地看向女孩,她差不多已經恢復過來了。而我則不能站立,只得無奈地坐在地上讓她看我的窘相。我不想與她對視,向路的那面看去,我想知道那些人追到哪裡了。

結果是,道路的對面沒有一個人。

是的,沒有任何人追來。

我站起來,喘著氣看向剛剛跑過的地方,真的沒有一個人!別說拿著刀子了,連個人影都沒有!

可是,可是......

「我這是......」我不敢看女孩,低著頭,囁嚅著望著地面。女孩沒有回應。

「噯,你說些什麼啊。」我說。

「謝謝。」

我要的不是這種回答。我想要什麼回答呢?我這是逃了嗎?我為什麼怕成這樣?

「噯,

你說......」

「嗯?」女孩看著我,她是什麼表情呢。我已經難以讀得清楚了,或許她只是很平常的表情。但是在我看來,她的表情是那麼的冰冷。我該說些什麼呢?

「你怕嗎,剛剛?」我問女孩。

「很怕。」

「是嗎。」我的心涼了大半,「我說實話,我害怕極了。」

「嗯,我知道。」

「是嗎,我可真遜啊。」

「不對,遙太很帥哦。」我立在原地,獃獃地看著女孩。

「哈哈,果然和咲間說的一樣,想得真多呢,」女孩笑著說,「遙太保護了我,很帥啊。」

我回想起咲間跟我說的話。「『不要因為這種小事煩惱』嗎......」我思考片晌,終於說出令自己滿意的話:

「總之這次就先這樣吧,下次再遇到這種事,我會表現更好的。」

「嗯,那我就期待著。」女孩笑了。

剩下的路上,我們的手又握在一起。女孩的另一隻手不時把圍巾向上拉,細細地嗅著毛料的味道。我另一隻手插在口袋裡。街上已經沒有多少人了。我們走過小橋。上樓時,女孩腳步越來越慢。

「不,等等。」

「怎麼了?」

「那個,就是......」女孩支支吾吾的,這確實很稀奇,我期待著她能說出什麼話來,「內衣......拜託了,可以給我買一套新的嗎?」

「哎?這......嗯,我知道了。」我把鑰匙遞給女孩。

「謝謝。」我笑了笑,沒有說話,轉身離去了。

我走向常去的便利店。思籌片刻,我拿了一瓶威士忌,兩瓶啤酒。照著說明書,仔細為女孩挑選了一套白色的內衣。收銀員掃了這幾件東西,第一次朝我投來熱烈的眼光。我沒有作理。出門后將威士忌喝下大半,快步回家了。今夜的街道出奇的冷清,或許是因為白天開始就天氣不好,現在也是額外的冷。出門時穿得衣服就顯得不太夠了,我一路上都直打哆嗦。

「我回來了。」沒有人回應。推開門,玄關和浴室的燈開著,整個前廳亮堂堂的,可是,一點聲音也沒有。我沖向卧室,女孩正倒在地上。「你在啊,別嚇我啊。」

沒有回應。

「噯。」沒有回應。我意識到不對勁,把女孩從地上扶起來,她的手臂重重地砸在地上。我被響聲驚到,趕忙將那隻手扶起來,放在她的胸脯上。她的胳膊顏色慘白,長著幾處紅色的斑點。我不停的搖晃著她的身子。她醒了。

「遙......遙太......」

她努力擠出一點聲音。

「是我!你這是怎麼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沒......沒關係的,」她臉色慘白,「我只是有些累了。」

話音剛落,她開始流鼻血。血流的很快,她黃色的連衣裙上一時間滴滿了血。

我嚇得一下鬆開手,她硬生生摔倒地上,我不知所措地朝她伸手,又無奈作罷。

我拿了衛生紙過來,試圖堵住她的鼻血。可是那血像爆開的水管一樣,根本止不住。

一張一張衛生紙被染成紅色,換紙的空檔,血滴到連衣裙上,在布料中蔓延。她的胸脯幾乎被整個染紅了。

我焦急著抽著一張又一張的紙,可沒有任何意義,只不過是把她的鼻血引到衛生紙上了而已。

我找來冷毛巾,扣在她的額頭上。一手在她鼻子上放紙巾,一手把她抱的更緊。她的身體很熱,好像是要燒起來一樣。感受到這溫度,我更用力的抱著她。冰涼的水混著血朝我的衣服上灑過來,血完全沒有要停住的意思。

「停住啊!停住啊!求你了!」我喊道,不停地拿更多紙巾,「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我閉上眼。又緩緩睜開,我多希望我睜開眼時,血會奇迹般地停住。可是,沒有,一張紙巾再次被徹底染成紅色。可是事態沒有發展到令人徹底絕望的地步。大約半分鐘后,血停下來了。當最後的血慢慢在紙上蔓延時,我抓狂般地連抽了四張紙,它們在我手中胡亂地扭成一團。我好像已經對女孩的血流不止感到麻木。

紙團還沒有放在她的鼻子上時,我就想像她如何把這一團紙也染成通紅。最後那張紙變成紅色之後,沒有再往下滴血,我看到了希冀,期待地把紙團放在她的鼻孔上。

果然,血在紙團擴散一陣,就不再流了。我拿開紙團,看著她臉上的血痕,我想象著眼前這個女孩該有多虛弱。

可是,除了感受這份令人窒息的絕望以外,我無事可做。我想不到接下來該如何安頓女孩。說到底,為什麼流鼻血會流到這種地步?

我已經完全處理不了眼前的情況了,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叫救護車。我站起身,因為緊張和久坐以及威士忌的酒精,我兩腿一軟,撲通一聲面對房門跪在地上。

「得......得通知醫院才行。」我下意識地囁嚅著。

「不行!」女孩突然撕心裂肺地大吼。我看著她血跡斑斑的面龐,那駭人的鼻血好像下一秒就又要無休止地流出來。我為了平復女孩的情緒,為了不讓她大喊,快速爬到她身邊,一把抱住她滾燙的身體。

「好,不叫,不叫......」我已經沒有餘裕去思考女孩為何如此要求了,「你先睡下吧,你先睡下......求你。」

「遙太......遙太......」女孩慢慢平靜下來,「謝謝你,謝謝......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女孩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我不能理解,我完全無法理解現在的狀況,我理解不了女孩的話,所以我本能的想要逃離,想要離開這個光怪陸離的房間。

我顫抖著把冷毛巾疊整齊,用它擦拭掉女孩臉上的鮮血,最後輕輕放在女孩的額頭上。一時間,女孩的臉又變得和從前無異的蒼白皎美。我默默注視著她精緻的面龐,從塑料袋中拿出一瓶啤酒,隨後轉身去洗澡。

關閉房門,手心裡握著發涼的啤酒罐。玄關的燈還亮著,剛剛因為太急而忘記關了。東西拜訪整齊,電話,盆栽,鞋櫃里的鞋子,地板上女孩的小皮鞋反射著白光。我慢慢走上前,關閉玄關的燈。身處之地霎時一片漆黑,我在黑暗中注視著電話機,回想著今天打來的兩通電話。浴室里傳來水聲,女孩大概是剛剛洗過澡。走向浴室,女孩的衣服整齊的疊放在洗衣機旁的籃子里,我看著女孩的衣服,想象她摺疊袖子,仔細對摺稜角的樣子。她的聲音在腦海中越來越響。

是啊,她教會我,即使人與人之間的情感再怎麼複雜沉重,也要為自己情願付出的心感到驕傲。

可是,我到底該怎麼做呢?怎麼做才好呢?女孩的笑容在模模糊糊的意識中閃現。

告訴我啊......

哈哈......我居然......我居然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放好熱水,把身子埋入浴缸內。母親打來電話,要我去上學。父親正因此生氣著。想到這裡,我平常的應該會焦頭爛額吧,可不知道為何,我現在是如此平靜。松本今天被我打了一拳,我想起他驚詫的表情。我又回憶起初中時的田村谷中。他們的表情好像啊。酒精把腦袋熏的暈乎乎的,醉泡和洗澡水的熱氣混在一起沖入鼻子。

我趕緊否認了那個想法,就像為了不時汁液流出弄髒桌面,撣開剛剛被拍死的死蟲一樣。他們的表情怎麼可能相同呢?對於松本,那無疑是罪有應得的。可是我又反問自己,究竟是嗎?我愚笨的腦子沒辦法去思考這樣的問題。倘若我去了學校,他們八成會報復吧?這樣一來二去的,究竟有什麼意義呢?噯,松本,山田,究竟有什麼意義呢?我居然還問起他們了,哈哈。

捧一掬水,洗了洗臉。搞錯了呼吸的時機,鼻腔進水了,猛烈的咳起來,鼻子酸酸的,我想到在房間里的女孩。她告訴我要上學來著,那我究竟該怎麼辦呢?為了尋找「答案」去上學嗎?可是,女孩該怎麼辦呢?我答應過要帶著她一起逃,就這樣逃一輩子......不知道,我不知道......或許,她就是流鼻血比較厲害的特殊體質呢?想到這裡,我寬心起來,從浴缸里直起身子,放掉水,在自己身上抹著香皂。是啊,只是流鼻血而已。我突然覺得,自己或許是因為那種場景被嚇到了。我為自己的膽怯而苦笑,因為這個便放棄所有未免太過於草率。

洗身子這當,我仔細想著下一步該怎麼做。如果依舊是不上學的話,遲早會引起父母的懷疑,變成那樣就徹底完了。如果是要離開這座城市,只能祈禱女孩的家人沒有報案。果然我還是不想去學校。我決定明天先查遍所有的新聞,如果沒有女孩的消息,就直接把她帶去其他的城市,無論是去哪。總會有辦法的,我這麼想。但,萬一她已經引起了警方的注意,那就讓她在這個家裡好了,在想到別的辦法之前,能在這待多久就待多久。到那時,就不能再帶著女孩招搖過市了,每一次出行,都必須小心謹慎。

洗完澡,換上衣服,關掉浴室的燈,家裡突然一片漆黑。我想起來,卧室的燈是我自己關的。威士忌的酒勁已經完全上來了,黑暗中,我腦袋昏昏沉沉。我認為我已經決定好了下一步的打算,正是一身輕的時候。可不知為何,此時此刻,我的心像是被挖走一塊,留下了一片通風的空缺。我將拿出來的啤酒一飲而盡。

明明是開著暖氣的室內,脊背卻不停發涼,浴室的水聲越來越遠,我來到卧室門口。握住門把手的那一個,我又想起咲間了。或許就是因為他吧?現在就算我去學校,也看不到咲間了,咲間走了,今天走的。捏著冰冷的門把手,我對著房門長吁一口氣,然後像是下定決心似的擰下去。

窗帘開著,今天是陰天,月光不強的。可是,房間里的東西都能勉強看的清楚。書架上的書,靠著牆安置的電腦,身旁的衣櫃,女孩的懷錶一如既往的安置在床頭的五斗柜上。聽到我開門,女孩朝我看來。她脫掉了染血的連衣裙,換上我給她買的內衣。乍一看,我以為她一絲不掛,實際上是穿著胸罩的。一些碎光灑在她的左胸上。女孩的身體規範有形,白皙可愛。看到一些線條精細,生動絕妙的寫實畫的時候,我經常為之驚異。居然有人能創作出如此栩栩如生的極品畫作!現在看到女孩的身體,我幾乎是同樣的心情。她的胸部有成年女性的圓整飽滿,也有發育期女孩的精巧稚嫩。她一邊望著我,一邊啜飲啤酒。

我上前,一把把啤酒奪過,一些啤酒濺在罐頂上。所幸沒有一滴露出,我猛地將余量灌入自己的嘴巴里。隨後一甩手,易拉罐被扔出去好遠,與房門相碰發出金屬聲和撞擊聲,最後滾落在房間偏離中心的一點。女孩一言不發地看著我。

我想到了什麼,去確認我裝著酒的塑料袋。果然如我所料,她把我剩下的威士忌喝了個精光。我驚異的看著她,想象她現在已經是醉到什麼程度。

我回憶起來,離開房間時,她身體發燙,那絕對是發燒了。身體狀況如此,還這樣喝酒,究竟是為什麼?

「為什麼要喝?」我怒不可遏地發問。

「我想喝......」女孩輕輕打了一個嗝,「對不起,遙太。」

我沒再問下去,我不知道,我一點也不知道。對於她為什麼想喝酒,我一點也不知道。

房間的血跡和血紙都被女孩打掃乾淨,可在這個好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的房間,我的驚慌恐懼不亞於女孩還在大流鼻血的時候。

我走到窗邊,站立不動。可是,我為什麼會這麼低落呢?正當我努力思考,想要弄明白我的低沉究竟是為了什麼,女孩叫我:

「吶,遙太,睡吧。」

我扭頭看向女孩。驀地,想要說的話,問候,指責,憤怒,安慰,疑問全都被堵住了。我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只是照女孩說的做,輕輕的躺在床上。

「遙太,抱我。」

我沒說話。默默地抱住女孩,她身體滾燙,抱住的時候,熱度和柔軟一齊傳來。這是會上癮的。我抱得更緊,想要把她的溫度全都據為己有似的。

「遙太,」女孩笑了,吐出濃厚的,令人迷醉的酒氣。「真色。」

「你......好燙。」我本想反駁她的話語,可是竟只說出這句話來。女孩的吐氣帶著酒味包裹在臉上,我的頭越來越暈了,我低下頭。女孩的香氣傳入鼻子時,頭會不由分說的痛起來。

「遙太,」女孩把頭埋在我的胸口,為了配合她的動作,我放鬆了抱緊她的手,「手不要松,抱緊一點。遙太......我想叫你『哥哥』,可以嗎?」

「為......」我不再問了,「叫吧。」

「嗯,謝謝,遙太,謝謝,哥哥。」女孩哽咽起來,「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她的聲音變得越來越細,突然間又回到越來的聲音大小,那是她在調整。有時候她沒有調整好,聲音會不小心大起來。

「哥哥,哥哥,太好了,哥哥,」女孩忍著眼淚,「能見到你太好了,能見到你太好了,太好了,哥哥......」

我恨我自己。

「爸爸,爸爸,爸爸,」女孩的聲音越來越尖,「爸爸,對不起,對不起......爸爸,我好想你啊......媽媽......」

聽到女孩的話,我猛地將眼睛睜開,我想看看女孩的表情。可是我知道,她正痛苦掙扎的埋在我的胸口。我就算想看,也是看不到的。意識到這點,我的頭僵直了,只是一動不動。我獃獃地看著黑暗中閃著光澤的女孩的懷錶。女孩哭了,她努力壓制住聲音,在我的衣服上蹭著眼淚。

「媽媽,媽媽,我好想你......哥哥,我想媽媽了,我想我的媽媽了。」她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一抽一抽地說話,「媽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媽媽,我想你。」

配合著女孩的哭聲,我摟著她的手越來越緊。黑暗中,我嘴巴微張,一副痴獃的表情。我凝視著懷錶所在的那處,聽著女孩撕心裂肺的哭聲。

我的胸前已經濕透了,我有時想象,那會不會是女孩的血呢?後來,我自暴自棄,我想倘若那是女孩的血,就讓他流吧。我想,我是借著酒氣才這麼想的,我決定假使第二天醒來發現女孩已經死去,我就也和她一起就這樣永遠的離開人世。

我緊抱著女孩的身體,變得越來越燙。她沒說什麼,只是不停地哭著,喚我「哥哥」。

我獃滯地望著懷錶。我終於清楚的明白,不,這樣說不合適。我明白的,一直都知道。那就像一隻痂塊一樣,平時只是會注意到它的存在,但今夜,女孩無意中將它撕開了,我疼得要命,後悔自己一直以來都沒有注意。我對女孩,對這個正在我的懷裡撕心裂肺的哭泣的女孩,一無所知。我以為她想永遠離開父母,可她的表現徹底推翻了我所有的猜想。那個時候,我已經沒有餘裕再思考了,只是無奈地品嘗那種彷彿失去一切又無可奈何的絕望。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個時候,無論被問到什麼,我都會回答「我不知道」吧。我徹徹底底的累了。因為不了解,所以手足無措。因為我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所以這種時候,我甚至不能呼喚她的名字來安慰她。女孩時而細聲抽泣,時而嚎啕大哭。我在這種無力感中受盡折磨,想哭卻流不出眼淚,直到因極度的無奈不甘而面目猙獰。相對的,我緊緊地抱住女孩的身體。她哭得越厲害,我就越充分地摟住她。

噯,告訴我吧,我究竟該怎麼做才好呢?為什麼你什麼都不肯告訴我呢?我好像叫叫你的名字啊。女孩的哭聲漸漸平息了,她好像是睡著了。我一直沒敢動彈,直到她將頭抽出來,大口均勻的呼吸時,我才確定她是睡著了。

眼睛酸倦,頭痛欲裂,我確實很困,但也確實睡不著。

微光下,我默默看著女孩的睡顏。女孩的嘴傳來酒的氣味,讓人忍不住想要吻上去。

噯,我到底該怎麼做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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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白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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