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宦官焉能為相乎

第十四章 宦官焉能為相乎

「大人,郎中令趙成求見。」

「讓他進來吧。」

趙高輕輕揮了揮手,身邊的侍從侍女們識趣地快速起身離開了這裡。

「兄長。」

趙成進來后,對卧在塌上的趙高恭敬作揖。

「交代給你的事情都辦妥了?」

「回兄長,包括華陽、陽滋公主在內的一眾公主公子盡皆在杜郵伏誅,不過詩曼公主一直住在涇水行宮,等我們的人過去時,她已經得到消息跑了。」

「哼,一個落難的公主而已,生前就得不到始皇帝的喜愛,現在就算跑了又如何?」趙高對於這個結果並不在意,隨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繼續派人過去殺掉即可,就說是二世皇帝的旨意。」

「對了,代郡那邊情況如何?」

「蒙恬蒙毅兄弟已死,公子子嬰已在來咸陽的路上,除樂陽公主外,其他公子公主都跟隨扶蘇公子而去。」

「你說你辦的什麼事?」趙高大為不悅,「殺了這麼多人,卻唯獨放跑了兩個女人?你是不是想……」

「兄長明鑒!」趙成嚇得跪下來,「這件事背後我覺得和三川郡守李由有關,他娶了扶蘇的妹妹,他父親李斯和咱們也不對付,再加上墨家那幫人,很難不讓人懷疑!」

「李由嗎?」趙高閉目,「算啦,兩個女子而已,掀不起什麼風浪,現在給我看好子嬰,這人日後我有大用!」

「還有,給我日夜監視起李由,有任何動靜要立刻向我稟報。」

「諾!」趙成應聲說道。

「這個李由,三番五次壞我好事。」趙高冷笑,「明日讓咱們的李斯丞相隨始皇帝去地下吧,方式就定位腰斬,沒了他父親的關照,我看他還能怎麼蹦躂。」

「那會不會激怒於他?畢竟他手上還有三萬大軍,需要靠他震懾東方六國的舊民。」趙成擔憂道。

「怕什麼?」趙高毫不在意,「沒了李由,我們還有章邯王離,他要是敢犯上作亂,正好給了我們殺他的理由。」

「兄長說的極是。」趙成奉承道。

這時候侍衛輕輕在門口叩了叩房門。

「大人,咸陽令閻樂求見。」

「宣。」

「小婿閻樂見過岳父大人。」

閻樂喘著粗氣,風塵僕僕,頭髮上還飄散著雪花。

「怎麼回事,這麼匆忙?」趙高問到。

「岳父大人,我……我……」閻樂有些難以啟齒。

「說!」

趙高有些頭疼,不用問就知道肯定又是追殺的過程中讓誰給跑了。

「鄱陽那邊的人來報,范家母女跑掉了。」閻樂咽了口口水。

「什麼?跑掉了?」趙高怒氣沖沖走到閻樂面前,用腳踹向閻樂的胸口,「飯桶!一群飯桶!這麼多人抓不住幾個女人,我要你們何用?!」

「岳丈大人息怒!」閻樂並不知道趙成那邊已然失手,還以為是趙高不滿意他的能力,連忙爬了回來,頭悶在地上答到。

「這范家早就有了預案,先是范增消失,然後便是范氏母女一路繞路而行,打算在會稽匯合,我們的人馬已經在鄱邑附近的鄱陽追到她們了,沒想到卻被一夥山匪壞了事。」

「山匪?」

趙高明顯不信,這幫泥腿子的戰鬥力他又不是不知道,在大秦士卒面前不堪一擊。

「是的,那伙人似乎有備而來,先是用絆馬索讓我們不得不下馬步戰,然後又用一種奇怪的陣法,五人為一組,分頭出擊,致使方寸大亂,除十餘人外,其他皆被斬殺。」

「小婿本想再率人去追擊,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范家已經派人來接應了,小婿勢單力薄,只能無功而返。」

「廢物!那你怎麼還有臉回來?」

趙高不解氣,一巴掌打在閻樂的臉上,這讓一旁的趙成大為不解,他放跑的只是兩個公主,只是被罵了幾句,閻樂放跑的不過是范氏母女而已,後果竟然比他還要嚴重。

「范增啊范增,你遲早要死在我的手上!」趙高突然命令道,「那幾個沒用的東西拉下去打一百軍棍,查一下鄱邑附近有多少駐軍,讓他們去剿匪,沿途各郡守縣令務必配合,不然軍法處置!」

僅三天,趙高的手令就沿著直道從咸陽傳到了鄱邑縣吳苪的手上。

「剿匪?」

接到這個手令后吳苪大為不解,不知道鄱邑的山匪怎麼惹到遠在天邊的趙相了。

吳苪本是吳王夫差後裔,父親吳申被貶鄱邑定居,他上任鄱邑縣令后對附近的山匪一直都是睜隻眼閉隻眼的態度,只要不給他惹麻煩他也不會去主動派兵攻打。

畢竟都是活不下去的人才會無奈鑽進山裡當匪徒,天下苦暴秦久矣。

而且不光是他,周圍的郡縣也都是這種態度,不知道為什麼剛一開春就下達了剿匪的命令。

「是的大人,裨將軍周曠已率領步兵五千,騎兵三百朝鄱邑出發,現讓我們準備大軍的糧草供應。」縣尉孫乾回答道。

「這麼快?」吳苪有些不可思議。

「趙相說了,如有怠慢,數罪併罰。」

「趙相?我大秦只有李相,何時多了個趙相?」吳苪不解。

「相國李斯欺君罔上,意圖謀反,被腰斬於市口,中車府令趙高大人出任相國。」

「李斯被腰斬了?」吳苪震驚,久久不能平靜,隨後嘲諷道,「宦官焉能為相呼?」

「大人,慎言!」孫乾可不敢如此造次,「我等身為陛下臣民,只要按照陛下的旨意做就行了,安排趙高為相自然有陛下的用意。」

新官上任三把火,也許這只是趙高出任相國后的一個舉措而已,並且這對境內治安也有好處。

「行,那這件事就全權交由你去辦好了,有什麼難處儘管向本官開口。」

「諾!」

得到命令的孫乾躬身離開,嘴角展露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

「父親!」

待孫乾離開,四下無人後,吳苪的長子吳臣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秦室越來越過分了現在,之前李斯承諾過,讓我吳家世世代代治理鄱邑,壓制百越讓他們不得踏進中原一步,代價是不用向朝廷上繳賦稅派遣徭役。」

「可如今呢?原本安居樂業的鄱邑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百姓流離失所,他還要暴征橫斂,不然為什麼寧願冒著殺頭的風險去當匪徒?」

「這也就算了,可近幾年朝廷派來的人逐漸架空父親,只知孫乾而不知父親,其心何在?」

「原本大軍開拔,糧草自備,現在又讓我們來籌備,我看他們就是故意的!」

看著兒子不斷地抨擊朝政,吳苪也無奈。

「畢竟現在相國是趙高……」

「趙高怎麼了?我吳家鎮守鄱邑是看在嬴政和李斯的面子,他趙高一個閹人算什麼東西?」

「禍從口出!」吳苪呵斥組織了吳臣的瘋言瘋語,「好了,回去看書吧,這件事我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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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末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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