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治好暴君爹爹的失眠症
蘇染染眨巴眨巴大眼睛，「嗯，染染沒有撒謊。」
蘇煜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沒有人會懷疑一個五歲女孩兒說的話，特別是一個眼睛這麼純粹清透的女孩兒。
「隨朕出去。」
徐公公上前想接過蘇染染，卻被蘇煜一個眼神定在原地。
蘇煜抱著懷裡的小糰子，心滿意足地走出寢殿，其他的暫且不論，小東西這副模樣倒是挺招人喜歡的。
王皇太后和張皇太后則留在大殿里鬥起了嘴。
「我看吶，還是找個太醫給你看看眼睛吧！」
「……」
「以後染染就是我的孫兒，你就去找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吧，別和我搶染染。」
「……」
……
外面陽光正好，光線透過淡薄的雲層，被層層疊疊的樹葉枝衩過濾，變成點點光影在小糰子身上跳躍，襯托的她更加活潑富有生機。
抱著這麼一隻靈氣逼人的小糰子，蘇煜的氣質也柔和了許多。
恍惚間似乎不再是那個鐵血手腕的暴君，而是一個普通的父親。
沿途上不斷有宮人行禮，都用訝異的目光看著蘇染染。
還是第一次見皇上這麼溫柔的樣子。
皇上懷裡的小糰子好可愛，這才是真正的小公主？
剛剛蘇染染的話早就在宮裡傳開了，所有人都知道小公主其實不醜，都是在四公主的挑唆下才故意扮丑的。
四公主現在還被罰跪著呢。
不過他們也沒想到，小公主居然這麼好看，比四公主小時候好看十倍，一百倍！
看來皇上對小公主很寵愛，印象中，皇上還沒抱過誰呢。
也對，這麼可愛的一隻小糰子，誰不愛呢？
蘇婉兒跪在地上，她已經跪了半個時辰了，雙腿不光麻還疼如刀割，整個人都顯得萎靡不振，偶爾能聽見的議論聲更是讓她火大。
「我一直以為四公主賢良淑德，沒想到心腸這麼歹毒，連五歲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
「小公主可真可憐啊，明明長的那麼可愛……」
「不就是欺負小公主在宮裡孤單無依嗎……」
蘇煜抱著蘇染染走到蘇婉兒面前，居高臨下地睨著他。
蘇婉兒慘白著臉抬起頭，曾經被她玩弄在掌心的蘇染染正從高處俯看她，臉上白嫩如初，五官精緻可愛，陽光在她身邊罩上一層金光，讓她看起來如同那個玉冠玄服的人一樣尊貴。
而她，跪在兩個人的陰影下，狼狽不堪。
蘇煜的眸底一片冰寒，恍惚間又變成了那個殺伐果斷的暴君，「你可知錯？」
「父皇，我知道錯了……我不該騙妹妹……我……」蘇婉兒直接哭出了聲。
不是她不想說謊，而是在男人的威壓下，她根本不敢說慌。
那種窒息的感覺，就像有一座山壓在她背脊上一樣。
蘇煜冷哼一聲，「矇騙幼妹，欺君罔上，令明珠蒙塵，朕就罰你像染染這些年一樣，不準以真面目見人，你也體會一下時時要受到別人異樣目光的感受。」
他的語氣平淡而冷漠，彷彿跪著的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更是深深觸痛了蘇婉兒。
淚水瞬間漫上來。
父皇居然叫她扮丑！那她以後還有臉見人嗎？
蘇婉兒無助地看著蘇煜，但對方卻沒理她，抱著蘇染染徑自離開。
華清宮。
蘇煜處理完了一天的政事，在徐公公的服飾下脫了外袍，只著一層白色中衣，在疲憊的渲染下，冷厲的眉眼罕見地柔和下來。
墨發披散，兩縷垂在額前，俊美的臉型、清雋的眉眼，倒是有幾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意味。
徐公公照例點上可以助眠的寧神香，嘴裡忍不住小聲嘆息：「皇上，也不知道您的失眠症什麼時候可以好，奴才看您整日這麼操勞，心裡實在是擔心。」
「無礙。」
蘇煜淡道。
隨即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一刻鐘，兩刻鐘，三刻鐘……
徐公公一直引著寧神香，然而男人卻是一直沒睡。
青黑色逐漸從他的眼底浮現，眉心蹙起幾道溝壑，模樣頗為痛苦。
徐公公急得團團轉，皇上的睡眠有問題很久了，現在是越來越嚴重，他做奴才的，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他愁容滿面地走出去，和林英傾訴，「皇上的病還是沒好，明日再找太醫來看看吧。」
林英也是十分擔憂，「都看過那麼多次了，也沒什麼起色，真是讓人擔憂。」
兩人正在說話，誰都沒注意到一個小糰子幾了咕嚕地滾了進去。
等兩人發現，蘇染染已經爬到了蘇煜的床上。
「小，公，主，快過來。」林英拚命做著口型。
「快，過，來。」徐公公都要急得跳腳了。
他是擔心蘇煜被打擾后雷霆大怒，也是為蘇染染擔心。
好不容易得到了皇上的關注，可別就這麼作沒了。
蘇煜察覺到有人上了自己的床，猛地睜開了眼睛，戾氣瀰漫，嚇得徐公公林侍衛差點跪在地上。
拼了命地給蘇染染使眼色。
這個小公主，怎麼這麼不懂事啊。
皇上的寢宮，是能亂闖的嗎？
搞不好，這可是要殺頭的罪名！
就算皇上寬宏不怪罪，被她這麼一鬧，睡是睡不成了，本來就嚴重的病情怕是要更加嚴峻幾分。
林侍衛和徐公公的心沉到谷底，一臉幽怨地看著蘇染染。
然而蘇染染去做了一個令兩人震驚的動作。
她把一雙小白手放在蘇煜的眼睛上，哄孩子一樣地說：「睡吧，爹爹，染染給你唱搖籃曲，娘親教染染的哦～」
整個寢宮寂靜無聲，很快就有悠揚的歌聲響起。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小寶貝～媽媽的雙手輕輕搖著你～睡吧～睡吧～被子里多溫暖～」
蘇煜的眉一開始仍是皺的，只是在聞到了小糰子身上的味道后，竟然有了一種身心舒暢的感覺。
清清涼涼的，像是大海的味道……
徐公公和林侍衛僵在了原地。
完了，小公主除了擅闖寢宮外又多了一條罪名。
唱這首歌的意思不是把皇上當成了兒子嘛！
皇上的暴虐脾氣他們是知道的，搞不好真的會拿五歲的小公主問罪。
不過很快，兩個人就再次震驚了，驚的眼珠子幾乎都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