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凡塵諸事,逢苦不苦
因觀南心裡一直放不下明靜,所以和陸溪婚後也總是淡淡的!觀南不說,陸溪心裡也明白!只是正懷著身孕!整日流淚太過傷身!整日望著觀南長吁短嘆!萎靡不振!有時候竟一連好幾日都找不到他的人影!不知他去往了何處!亦不知他意欲何為!陸溪問他去了去哪裡他只說在河邊逛了逛!問他在哪裡露宿的,他也只說在網吧!陸溪便道:「家裡有電腦,為何要去網吧?」觀南道:「家裡網速太慢!」陸溪聽此!漸漸的也隨他去!
就連陸溪生產的那天觀南的心也是不在線!全靠觀南母親呵護照料陸溪!
陸溪躺在醫院裡有氣無力的問觀南要給女兒娶什麼名字?觀南道:「初夏。」陸溪道:「我想叫未晞。」觀南說好。觀南母親在一旁笑道:「要不叫於陸,魚露香甜美味!」這時觀南和陸溪才漸漸地笑了起來!觀南抱著未晞也是心生歡喜!陸溪也釋懷了不少!
出院后,觀南辭了工作,全程在家照顧陸溪的起居飲食!有了觀南全心全意地陪伴照顧,陸溪心裡很是甜蜜,臉上洋溢著幸福!彷彿又回到了從前一樣!觀南母親則催促他去上班!賺錢養家糊口!家裡一切事情她自己會做!觀南說先照顧好陸溪的月子,過陣子自然會出去找工作!
見陸溪歡喜,他母親也就作罷!
且說,錦之近日為生二胎的事情頗多煩惱!由於新買的房子太小,只有五十平方;只夠落戶;家裡只有兩間卧房,一間錦之夫妻睡著,一間婆婆帶著孩子睡著,再生孩子的話還是要換房!錦之說要換房也要換學區房。於是更加努力!一邊考著單位職稱,一邊更加努力的賺外快,周末也逼著陳鵬去開滴滴打車。卻也聽話,應了錦之的要求。
這日錦之下班回家,見女兒正在門口等自己回家,女兒看到媽媽回來很開心地跑上前道:「歡迎媽媽回家。愛媽媽!」說著又用粉色的小嘴嘴親了一口錦之,錦之此刻覺得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抱著女兒去洗手間洗了手,婆婆端上了飯菜,布開了碗筷;錦之幫女兒洗完了手,抱著女兒坐上了兒童椅;自己也坐下,準備吃飯。
陳鵬也正好回來,將車鑰匙一扔;氣鼓鼓的道:「什麼客戶,我說沒有繞路走,他說繞路走了,最後給我個差評,這個月都白乾了!」錦之道:「怎麼回事?就一個差評怕什麼。」陳鵬道:「不是一個差評,是這個月已經好幾個差評了!白乾了!」錦之道:「自己無能不要把火拿回家裡撒!」陳鵬道:「術業有專攻!我就不適合做和別人打交道的工作,我們公司黨建工作我做得挺好的!我怎麼無能了!」錦之道:「黨建工作就是一個文員,文案工作,這種工種就是女人的工種,工資三四千你好意思說!給你自己的信用卡拆東牆補西牆都不夠!」陳鵬道:「還有年終獎呢!」錦之道:「你的年終獎只夠你信用卡的利息!一到年終獎的時候你的錢都拿去填你窟窿去了,跟家裡有什麼關係!」陳鵬道:「對,我就是無能!在你眼裡我就是個垃圾!」錦之站起來,摔筷道:「小時了了,大未必佳!說的就是你,既沒本事又喜歡回村裡裝逼!你現在的一切都靠我!」陳鵬聽了,摔門而出!氣沖沖地往樓梯下去!錦之後面喊道:「出去了就別回來了!」陳鵬在樓梯下面聽了,又折返回去!徑直走向了陽台!
錦之婆婆道:「不要吵了,嚇到孩子了!大家先順順氣再吃飯,我再去熱一遍飯菜!」錦之道:「先給孩子喂飯。」她婆婆便去廚房拿了專門為孩子準備的飯菜,抱著孩子去陽台一邊給孩子喂飯,一邊勸兒子不要生氣,說,等想吃飯的時候,媽媽去幫你再熱一遍。錦之在客廳里聽到了她婆婆說的話,便道:「不要吃!這些菜飯都是我花錢買的!你根本不知道家裡的柴米油鹽從哪裡來!」
陳鵬不說話,叼著根煙;橫著手機在那邊瘋狂點遊戲!
這時,念安打電話叫錦之出去逛街,錦之正好在氣頭上,拿著包就出了門,又打電話叫明靜出來,明靜卻說婆婆最近剛出院,身體不大好,要照顧婆婆,還有兒子,吳媽因這陣子過於勞累也放著假。她們二人只好作罷。挽著手去了一家咖啡廳;點了兩杯茶!坐在靠窗的位置,聊了一下家裡的近況。
念安道:「我離婚的事……我父母至今都還不知道!他父母又希望我們能復婚!但是怎麼可能呢!」錦之道:「姐啊,人生沒有什麼坎兒是過不去的!要是覺得差不多就復婚算了!畢竟孩子都有了!」念安嘆道:「每到午夜時分,也會因此起心動念!但是看到他依舊秉性難改,也只好作罷!」錦之為她不平道:「姐們兒,凈身出戶虧大了!你又給他搭了那麼多賭錢!」念安道:「最近公公倒有說要過戶一套房子給我,但是我不要,倘若真寫我的名字!我就脫不了身了!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他在外面欠了多少錢,他們什麼事都瞞著我!萬一以後債主都來找我怎麼辦!而且我還聽說……他們要賣房子!一攤子爛事!真是煩惱!」錦之道:「你這是在止損?」念安道:「是的,止損!」錦之道:「明靜不是常說:煩惱即菩提嗎?沒煩惱算不上修行!各人有各人的菩提!」念安耷拉在桌上,疲倦道:「我可不想成佛!」
人人都不想成佛!人人都有菩提心!
錦之道:「說實話,你可曾妒忌過明靜?」念安道:「借用明靜常說的一句話:不住此相!」錦之道:「我之前倒是有過!只是想起那些年她受的苦難不比咱們少!也就慢慢地淡了!現在她也算是苦盡甘來!」念安道:「沒有人可以苦盡甘來!每個人要走的路都不一樣!想當初我們四個人從天南地北而來,因緣際會成為可以交心的朋友!朋友之間可以將傷口撕開給他看的能有幾個?撕開以後不撒鹽,不住相的又能有幾個?」錦之道:「那倒也是!」
念安又道:「我只悔恨當年她向我求救的時候沒有及時救她!我當時也整日忙著自己的瑣事!無心他人之事!」又問:「她可曾向你求救?」錦之道:「那倒沒有,只是有未接電話!我當時也在手術室!後面回家和陳鵬吵了一架!便也忘了回電話!」
錦之笑道:「住不住相我倒不懂,只是覺得她這人傻得很!身上藏不了錢!有點錢恨不得都撒出去平分!根本就不懂理財!前兩天還問我要不要借錢!我說不用,昨天她又問!」念安道:「還是不要給她添亂了,聽說她婆婆是個極精明能幹的生意人!她那人,叫她舞文弄墨還行!若叫她去賬房算賬指定得暈過去!我看她也是整日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不曾安寧!」錦之點了點頭,道:「還有道德譴責,也不知道她過了那個坎兒了沒有!唉……這人世間怎麼就這麼多缺憾呢!看著她和嚴周恩愛得不得了!後來又硬生生的分離……那段時間她過得真是苦!如果他們相遇的時候彼此單身,那麼他們的結合簡直完美!」念安道:「從上大學那會兒我就不敢奢求完美!我倒更喜歡缺角!」錦之道:「缺角型人格!在下鑒賞能力有限!」念安望了一會子窗外,道:「心有潔癖的人連自己都不願意親近!若沾滿了污漬,都想把身體丟棄!」錦之道:「冷不丁的來這麼一句!我們學醫的多少都有些潔癖!總覺得全身爬滿了病毒細菌!明靜應該不至於!」念安道:「我看未必!」
說罷,倆人若有所思,沉默了一會兒!又續了一杯茶水!各自玩了一會手機!
念安繼續道:「以前他緩刑在外,除了每天去派出所報道,依舊和那一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經過他父親的一番敲打,倒乖覺了一陣!如今又和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我看他的樣子還是得進去!」錦之道:「那還是分了好。」念安道:「不過,最近他倒是在幼兒園群里交了一次錢,從來都沒有這麼自覺主動交錢,又帶孩子出去玩了幾次,兒子很是歡喜;每天念叨著要和爸爸出去玩。現在他爸正帶著他兒子回爺爺奶奶家吃飯去了。」錦之道:「變化這麼大,會不會又出什麼幺蛾子?又想伸手向你要錢?」念安道:「可能是最近他爸爸做了手術,他有點想陪著家人吧!」錦之道:「亡羊補牢!」念安道:「你最近怎麼樣?」錦之道:「剛剛大吵一架!不想說!」
說罷,兩人沉默地坐了好一會兒!念安看了一下手機,說孩子他爸把孩子送回來了,要回家帶孩子。便各自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