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一次見

臨江。

大夏的經融中心，全世界最大的市，也是最繁華的市。

臨江的夜，自然也是與眾不同的夜。

燈火輝煌，彷彿比白日還更加喧囂。

但是不論多麼喧囂的都市，總會剩下一些相顯安靜的地方。

當然，這安靜也是相對而已。

梧桐街，就是這樣一個地方。

有人，有車，還有各種各樣的街邊小吃。

人流量並不是非常大，所以才相對顯得安靜一點。

街邊的盡頭，安靜的停著一輛車。

黑色的車並沒有那種霸氣，卻顯些一股說不出來的高貴。

這是一輛定製車。

這種車一般不應該出現在這樣的地方，因為在這裡，即便是有人覺得車很好，卻完全不知道它的真正價值。

車的旁邊站著兩個並不魁梧的男人。

他們彷彿有些懶散的站在那裡，那雙眼睛，卻彷彿冰冷的利劍，將街上每一寸地方都籠罩。

寧輕輕在吃東西。

就坐在街邊的一個小攤上面，慢慢的吃東西。

吃幾口，會頓一下，露出一個絕美的微笑，她一笑，整個街黯然失色。

她穿著一件大大的休閑t恤，頭髮就那麼簡單的扎了一下，主要是為了方便吃東西。

沒有精緻的妝容，素麵朝天已經美絕天下。

她好像忘記了前一次來這裡是什麼時候了，似乎很遠，也似乎很近。

永遠不可能忘記的，當然是第一次。

那是她人生最艱難的時候，也是她看透了家族那些看笑話的嘴臉的時候，莫名奇妙就走到了這裡。

然後又莫名其妙的坐下來隨便點了一份炒粉。

在此之前，她似乎都不知道炒粉是什麼。

那時候的她連生死都不在乎，當然也不在乎這炒粉好不好吃，坐下來，完全是因為自己無處可去。

哭當然是沒有哭。

從來都沒有哭的習慣。

她看見一個奇怪的少年，比自己還小，點了東西，還要親自監督老闆做，一邊指指點點，奇怪的是老闆也一邊罵罵咧咧的，一邊又按照少年說的做。

他們應該很熟悉了。

炒粉並不好吃，可能和她絕望的心情有關係。

低著頭吃第二口的時候，她才感覺到心竟然有些痛。

然後他聽見啪的一聲，那個少年端著同樣的一碗炒粉就坐在了她的前面。

那是她第一次看見周言的微笑，那麼陽光，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親近感。

「第一次來？」周言問她。

她點點頭。

「你那個不行。」周言一邊說道，一邊很不禮貌的將對方的盤子拉過來，然後再將自己盤子裡面的炒粉分了一半加上去。

於是，寧輕輕的盤子裡面，被堆的高了起來。

那是寧輕輕第一次那麼詫異那麼疑惑的看著周言，也就是那一次，她發現她看見了一雙天底下最好看的眼睛。

鬼使神差的，在周言的慫恿下，她吃了吸一口，甚至周言要求她吃一口就停頓一下，認真感受一下這食物給她帶來的那種感覺。

人生總是這麼奇妙，那個眼睛清澈的少年，一邊吃著飯，一邊說著一些有趣的話，寧輕輕都不知道自己為何還能笑出來。

或許，就像他說的：不管你面對的是什麼，你該面對的都要面對，不管能不能做到，儘力而為，然後就聽天由命。

慢慢的，她覺得這個炒粉開始變得有味道起來。

她第一次問他：「你是做什麼的？」

這個問題原本是一個簡單的問題，可是周言卻認真的想了一下才回答她：「我是給人出注意的。」

這明顯不是一個職業，寧輕輕卻詭異的覺得周言似乎並沒有說謊。

「不過一般人請不動我。」周言哈哈一笑：「我看你眉宇之間散著一股晦澀之氣，卻又在天庭被壓下，說明你雖然處在低谷之中，卻有轉機，會遇到貴人，說不定……咱們還能合作呢。」

寧輕輕認真的看著周言：「你的意思是你就是我的貴人？」

「這句話從自己口中說出來，怪不好意思的。」

寧輕輕噗嗤一笑，然後無奈道：「我一無所有了。」

「不不不。」周言搖搖頭：「沒有一無所有的說法，人呀，總是會擁有一些東西的，只是可能你在低谷中忽略了你所擁有的。」

「我還擁有什麼呢？」

周言笑了笑，不說話。

那時候寧輕輕以為遇到一個有趣的路人，可是從未想到過這個少年接下來說的話，震撼了她，也改變了她的人生。

崩潰的公司經過重組，留下的十幾個人就那麼在他的規劃下，開始了一場從無到有的拼搏。

然後他就又退了出去，就像從來沒有參與過一樣。

其他人不知道，公司所有大的抉擇，都來自那個陽光的少年。

他就像玩一樣，輕鬆寫意，可是卻在之前從未出現過偏差。

除了那一次。

那一次自己倒在他的懷中，即便是滿身的血漬，即便是痛苦淹沒身體，她依舊覺得那個懷抱是那麼溫暖。

她第一次看見他抱歉的對她說：「對不起，我高估了他們的素質和格局。」

那是她第一次見他發怒，兩個月之間，一個集團在他的面前分崩離析，最後甚至灰飛煙滅。

一環扣一環，所有的操作和結果沒有一件逃出他的手掌。

可是看起來那麼輕鬆，那麼簡單。

甚至他還每天都在醫院給她說笑話，明明她不能笑，但是他就是要說。

街上開始有些喧鬧起來，人好像多了一些。

寧輕輕笑了一下，她反手摸了摸後背，傷早就好了，可是那條傷疤她卻從沒有想過要處理一下。

她有些不舍。

這是一個奇怪的心裡。

一碗炒粉，還是那個味道，老闆還是那麼熱情。

「咦，你男朋友呢？」老闆說話永遠那麼大大咧咧的，即便是他家媳婦不滿的提醒了他幾次，他也有些好奇。

寧輕輕笑了笑，學著周言：「跑無盡大山去了。」

老闆瞪大了眼睛，驚駭的看著寧輕輕：「他……不應該呀……這是犯什麼事了？嚴重不嚴重？不應該呀……他那個人雖然有些時候有點討厭，但是……」

寧輕輕噗嗤笑了出來，老闆的衣服直接給了老闆一勺子。

一股歡樂的氣氛散開。

這讓寧輕輕覺得這個炒粉味道似乎更加好了一些。

慢慢繼續吃了一口，就聽見一個有些滑稽的聲音傳來。

「老闆，一份炒粉。」一個少年齜牙咧嘴的坐在寧輕輕前方的另外一張桌前，臉上的淤青還么沒有消散，半張臉微微有些腫。

這個人，連葯都好像沒有擦一下。

見寧輕輕看著他，他有些尷尬的笑了一下。

這一笑，又扯得臉痛，所以他又齜牙咧嘴起來，

有些誇張的動作，讓他看起來很滑稽。

寧輕輕笑了一下，說道：「不然你還是去醫院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