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勇敢一次(一朝俘獲情人種,一念為君入魔窟)
「趙御史說的有理,翊兒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動不動就一萬金,誰受得了?」
蕭寒聽罷撇撇嘴,周逸堅揪著不放令他很是不滿,但是他們討論的是周雲翊的婚事,他有重孝在身自然不好搭話,更何況蕭凌已經提前按住了他,只能獨自生悶氣。
兩派都要大辦,剩下的就是如何節約開支了。在座的都是從下邊憑本事提上來的人才,各個多謀善斷,早已開始擼起袖子出謀劃策。
「微臣以為這事對公子來說並不難,想要大辦,那就世人皆知即可;想要節約只需要節省不必要的開支。」
「什麼是不必要的開支?賓客?」
「此言差矣,公子已經決定由在座的諸位捧場,怎可令公子破費良多。要節省的自然是沒必要的繁文縟節。」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討論的異常比平時的公事還要熱鬧,周雲翊竟然插不上嘴。
他小聲對周逸堅說道:「叔父,時間所剩無多。京都久經圍困,尚未完全緩過來,確實不宜再行破費。可以給將士們和老百姓送點實實在在的東西,不論男女老幼,也不論家族背景,全都一視同仁,也算給葉凡謀點福氣。」
周雲翊化繁就簡,快速的陳述了大概的想法就化煙離去。
他一走,壓抑的竊竊私語瞬間就爆了。
「葉凡姑娘究竟是誰?你們可有誰曾聽聞?」
「你竟不知嗎?就是無影劍宗的那個傻千金。。。呃。。」
「公子剛走,還有周公在呢,你這個口無遮攔的貨,該打。」
「哎吆,我錯了,關鍵誰也沒見過啊。。。」
最先忍不住的竟是人慫癮大的趙玉蘭,「那是你沒見過,葉姑娘絕非凡人,更不傻,反而厲害著呢,要不然公子怎麼看的上?」
「那倒是,但是趙大人,葉姑娘是什麼樣的人呢?」
「你可曾聽過三不問的神醫?」
「是救趙宏的那個神醫嗎?」
「正是!厲害吧!」
「原來是她,怪不得公子多次化險為夷。果然是旺夫之人。」
「不對啊,當時傷趙宏的人可是公子,葉姑娘怎麼跟公子對著干?」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正所謂不打不相識。有來有往的才能真正入了公子的眼啊。」
「瞎說,明明是從小訂的娃娃親,哪來的不打不相識?」
「呃,那倒是。」
「你們說當初公子受了大刑,得高人所救,是不是就是她?」
「很難說,不過既然葉姑娘是個神醫,就索性宣揚一下也好。要不然顯得公子另有所圖似的。」
「你說的有理,現在到處都缺人,若是有這樣的奇女子來補上漏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這事可大可小,男尊女卑可不能輕易破壞,要不然諸位回家可地位不保。」
「那有什麼,你們看公子這地位,不照樣成王成仙嗎?」
「趙大人所言極是。」
「不過,微臣聽說公子好男色,娶葉姑娘純粹為了掩人耳目,不知真假?」
「胡說八道,小心一會兒周公剁了你。」
「。。。」
影聽著有趣,不以為意,但是心思單純的布和哪聽的下去,「你們幾個一個比一個官大,卻一個比一個沒譜兒,本將軍的師父師娘豈容的你們隨意詆毀。」
趙玉蘭發現布和急了,趕緊出來和稀泥,「布和將軍,此言差矣,大伙兒都把公子當帝王看待,哪敢褻瀆?大伙兒就是著急公子的婚事。要說公子也老大不小了,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已經娶妻納妾,兒子都生了倆了。」
布和口笨拙舌,氣的黑著臉站靠在一邊不言語。
吳琦聽罷也不甚滿意,然而他可不是布和,他的那張利嘴,針砭時弊、出口成章,絕對不是省油的燈。他盯著趙玉蘭一臉嘲諷:「原來趙大人才是真正的風流才子啊,咱們的公子講究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痴情專一,與您老相比可真是差的遠了。」
趙玉蘭老臉一羞,瞬間就掛不住了。
這時有人替他打抱不平,「唉,前吳相,蕭將軍這不是也在場嗎?正好做個見證,當初落川水患的那個戲水少年是怎麼回事?總不會好巧不巧是姑娘假扮的吧。」
蕭寒哪有心思參與這些人的閑言碎語,哼了一聲終於起身離開。
「蕭將軍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真的是葉姑娘?」
「你看你把蕭將軍惹急了吧,正所謂病從口入,禍從口出。」
「行了,蕭王還在,都少說兩句。」
平時周逸堅習慣旁聽,今日也不例外,不過現在他又多了一件開心事,就是看著蕭家二位吃癟。蕭凌雖然不能參加伏值公子的婚事,但是若涉及公事很有可能需要他出面協調,因此他直到現在也不能離去。
「你看咱們公子啥時候這麼開心過,小臣我可仔細瞧了,他此番前來,臉上的笑容就一直沒斷過。」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說的是呢,我瞧見公子不只臉上有齒痕,脖子上也有紅印。。。」
「是啊,我也看見了,公子這身強體壯的活神仙,不知道那個小娘子能不能受的住。」
「公子能入的了眼的豈是凡色?」
「那可保不齊,咱們的公子重情重義,說不定為了救命之恩願意以身相許呢!」
「。。。」
。。。蒼靈峰谷
葉凡醒來時已經太陽西斜,她的身體籠罩了一層金光,呆坐了一刻鐘才意識到自己正身處桃花潭中。周圍的霧氣已散,她的衣服在水中飄動,儘管有些凌亂,但還算完整。那些情形真實的令人沉迷,可是醒來后又如夢一場。這次見面過於匆匆,還沒來得及細細的交流,就再次分道揚鑣。
她撫摸著自己漸漸隆起的小腹,不免有些擔憂,不知道那天能不能遮得住。不管怎樣,她改主意這事無論如何都得告知玉樞真人,免得再生烏龍。
「嗷嗚,嗷嗚!」小灰不知從哪抓來一隻野兔,興沖沖的跑到她面前,一陣討好。
「小灰是越來越能幹啦,今晚給你做頓好吃的。我現在全身都濕透了,得快點上山,我們比賽好不好?哎,你別先跑啊,你耍賴!」
葉凡與小灰歡快的順著盤山路一路上行,沒多久就到瞭望風崖。
玉樞真人與小紅都不在,桌上只有一個乾坤袋,倒是在葉凡的意料之中。
她在新修的木屋換好衣服,快速的將兔肉去皮洗凈入鍋,肉香飄出七分時,小紅突然從乾坤袋裡探出腦袋。
葉凡扶額,「小紅,你這隻大饞鬼,這點肉都不夠你塞牙縫的。」
小紅一聽眼睛一瞥,又扭頭鑽進了乾坤袋裡。不一會兒,一縷青煙輕飄飄的從袋裡流出,正是玉樞真人。
「師尊!」
「徒兒,這麼快就辦完事了?」
葉凡小嘴一撇,連忙放下手裡的勺子,把火稍微調小,手蹭蹭衣服就跑到玉樞真人身前。
「還沒有,差的遠呢。師尊,我這次出門雖只有一天,可是卻發生了好多事。冥府真能給我惹事,我決定花點時間好好整一整,免得莫名其妙的陷入不仁不義之中。」
「為師聽著徒兒此行似乎多有不順,但是為何眉梢笑意未減一分呢?」
玉樞真人耳聰目明,洞察人心,一句話便令葉凡面紅耳赤,低眉含羞。
「好師尊,您就不要笑話我了。我沒想到一到湛南就碰到了他,然後就答應了。」
玉樞真人的視野有意無意的掃過盯著肉鍋的小灰,不解的問道:「答應什麼?他是誰?為師沒聽明白。」
葉凡的臉瞬間紅成一個剛煮熟的大蝦米,「就是那個本來不想見面,結果又答應過門的事兒。」
「不想見誰的面?過什麼門?」
玉樞真人明知顧問,羞的葉凡小臉一直紅到了脖頸兒。
「師尊!」
「好好好!徒兒本來不想見面,結果一見到人就不忍心了是不是?哈哈哈,傻徒兒,這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嘛。」
「我當時稀里糊塗的,他就是能忽悠我。」
「哦?」玉樞真人眉頭一皺,假裝生氣道:「竟敢忽悠我的徒兒,那咱們不嫁了!為師立刻跟他表明態度!」
「哎!師尊,不是的,沒有忽悠,我是自願的。」
葉凡自顧自生氣,「好師尊,您就別逗我了,咱們還是說正事吧。」
「哦?徒兒的終身大事不是正事嗎?」
「是是是!您有理!可是師尊,還有件事呢。」
葉凡一五一十的把冥府和湛南的所見所聞盡數到來,玉樞真人時而嚴肅,時而淺笑,耐心地聽她講完。
「徒兒若是有心接手冥府將會是蒼生之幸,為師支持你的決定。」
「嗯嗯!」
小灰嗷嗚嗷嗚兩聲呼喚葉凡。她轉身一看,鍋里已經大開,甚至溢出來。葉凡趕忙跑過去,處理沸騰的燉肉。
不一會兒,冒著熱煙的香嫩兔肉就被端上了桌,當然小灰早就分得了一大盆肉湯和一條兔腿。
葉凡一邊兒殷勤的給玉樞真人盛肉盛湯,一邊兒誇耀小紅被調教的好,並把小紅的父母和它的成長經歷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一遍,說到它的糗事時還不忘誇張的模仿一番,捧得玉樞真人合不攏嘴。
小紅不知何時又偷偷的探出腦袋,低著頭眼睛使勁兒的往這邊擰,跟一隻受委屈的小可憐一樣。一被葉凡發現,它立刻轉身鑽進了乾坤袋再也不出來。
「師尊,小紅是不是生氣了?」
「沒事,小孩子脾氣。徒兒不必擔心,那裡面有的是各種靈獸,為師就是特意控制一下它的食量,要不然幾天就撐不下它了。」
「嗯,小紅總也長不大的感覺。這一點,得跟小灰學,小灰從來不生氣,才幾個月就跟個小大人似的,總是給我幫忙。如果讓它陪著師尊,一定不會給師尊添麻煩。」
「嗯?」玉樞真人饒有興趣的看著她,「徒兒要把你那隻靈狼給為師嗎?小紅還能當個坐騎,一隻狼能做什麼?總不能養來看家護院吧。」
小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吃完了,正卧靠在葉凡的腳邊,聽到他倆的對話一個激靈立起來,嗷嗚嗷域的叫喚。
「小灰,乖啊!」葉凡熟練的輕輕抓撓幾下它的耳後毛髮,抱在身上,摟一摟,親一親,不一會兒就讓它安靜下來。
「師尊,您看,小灰多乖多好哄。它不似小紅,喜歡跟我們親近。對小灰而言,長大后肯定要離開的。師尊,您就幫我看兩天唄。冥府小灰進不去,它雖然有靈,可是畢竟才這麼小,萬一遇到壞人或者凶獸可怎麼辦。」
玉樞真人莫測高深的捋一捋長須,笑意盈盈的望著葉凡身上的被擼的小灰,直到它微不可查的輕輕頷首,才點頭答應。
她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師尊,您真好!我再為您盛碗湯。」
。。。冥府
奈何橋邊的銀杏樹已經枝繁葉茂,綠意盎然,黃泉路上沁滿花香,整個冥府都在一片欣欣向榮的生機之中。而整個忘川河上飄蕩的一團團黑氣卻都是一個個無法脫身的怨靈,在寬闊的河面上吹動起一陣陣的陰風,將整個冥府分為陰陽相隔的玄幻之地。
葉凡佇立於望鄉台上仰望遠處的虛無縹緲的鏡花水月,感慨萬千。這個冥尊是有多無聊,只是因冥界而生,竟然將這片蘊含巨大靈氣的地方硬生生的建成了冥府,連名都懶得換。
先前站在祭台俯視巨大的冥府時還無感覺,此時此刻她正身處分界嶺的中心,莫名有種無形的壓力接踵而至。
享有生殺予奪大權,坐擁奇珍異寶之地,然而她並不開心。她重活一世,只願貪圖享樂,小富即歡,抱的美男最好,抱不上也無所謂,遇事打不過就跑,能躲得過初一,就先不管十五。誰知如今受周雲翊耳濡目染,為了所謂的蒼生與大義,一向逃避的她竟然自投羅網,主動立於洪流之中。
可是她畢竟只是異世的一縷孤魂,偶然沾上冥尊的殘魄,就要背負如此沉甸甸的的責任。
她嘆了口氣,腹誹一番夜為她準備的誇張打扮,端起廣袖拖起長袍,在有意思圍成的紅幔下緩緩的走下望鄉台。她將第一次以一個上位者的姿態立於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