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梟聲匿跡 第十一章 五行
麻老虎,本名馬虎,山匪出身,貌美如花,天賦異稟,有一結拜七弟,深得她心,於是將其二十年積累的陣法感悟交給了他,美其名曰:扒衣大法。
戚少風反覆看了幾遍麻老虎給他留的這幾個字,又對著「陣法大全」反覆翻看了好些遍,最後得出一個結論,他這個五姐,還真是相信他的天賦,什麼「陣法大全」,說了跟沒說一樣,感覺自己好像懂了,又好像啥也不懂。
鐵虎看戚少風反覆翻看「陣法大全」的糾結模樣,十分好笑,就把書搶到手裡,也不看其他,直接翻到最後,瞧見那幾個丑字,再也止不住樂,哈哈大笑,戚少風尷尬地對著鐵虎說道:「鐵大哥,你咋搶我書呢。」
鐵虎邊笑邊把書交還給戚少風說道:「給你,給你,這可是寶書,哈哈,你這個五姐果然是神仙般的人物,厲害,看來這個『本源』你應該能找到吧。」
戚少風聽到鐵虎的話,也是很無奈,不過既然五姐這麼說的,一定有她的道理,要知道在倉牢山的時候,她五姐言出必中,既然五姐說他能夠找到,那就一定行,於是戚少風穩了穩心神,靜下心來。
鐵虎看到戚少風沉下心來,也不再說笑,一起與戚少風尋找桃花陣的出路。
戚少風心想,五姐所說「扒衣大法」無外乎是找到陣法外殼,找到外殼自然可以扒下來,那麼這個桃花陣的外殼是什麼?
鐵虎並不懂陣法,只是瞧著戚少風思考,也默默地在周圍轉圈,摸索摸索低桃枝,嘴上叨咕道:「這桃花開得還真是燦爛,估計要是我們再晚來幾天,這桃花也敗了吧,我們也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戚少風聽到鐵虎的話,也想到,如果時間往後推,是不是就不用擔心這個桃花陣了?沒了桃花還怎麼有桃花陣,對啊,戚少風靈光一閃,桃花,難道這就是這桃花陣的「外衣」?桃花幻陣中,讓人迷失方向,尤其在這謫仙居,本來就是地下,見不到日光月光,更沒有星辰,所以無法辨別方向,而這桃花陣能困人,靠地就是這燦爛的桃花,而桃花迷人,用的是氣味,也許這桃花香就是這桃花陣外衣上最關鍵的一個線頭,扯出這個線頭,桃花陣自然可破。
鐵虎看到戚少風神色變幻,猜想戚少風應該是有些眉目了,於是不作聲,也不再四處亂逛,直接原地打坐,恢復元氣,想著如果有其他人闖入,他好保護好戚少風,讓戚少風能夠專心破陣。
正常的桃花香,香氣淡雅,並不濃郁,人們聞起來不會有什麼不適感,而這桃花林里的桃花香特別濃郁,一開始的時候戚少風以為這是因為在桃花林中,桃花燦爛而繁多,所以才會濃郁,現在想來,應該是迷陣的催化效果,那麼,若要找到陣源,首先要把這桃花香解決,否則會影響判斷,於是戚少風從腰間拿出水袋,當初地龍翻身的時候,他怕不知道多久才能出去,所以特意將水袋重點保護,如今看來還真能用得上。
只見戚少風將水袋中的水倒在手中,心想,死馬當作活馬醫了,如果這清水無法將鼻息中的桃花香驅散,那也只能再想別的辦法了,他沒想到的是,這水袋裡的水效果奇好,簡單地用這水將鼻子清洗之後,竟然聞不到那濃郁的桃花香了,為了防止別是自己的錯覺,戚少風稍等了一會兒,結果發現這清水洗鼻的效果只能維繫一會兒,過後那濃郁的桃花香還會再次擾亂他的大腦。
前後試了幾次,發現果然如此,這清水洗鼻效果很好,只不過每次持續時間只有一刻鐘,而過了這一刻鐘,之前清醒的嗅覺會被再次干擾,而且每次干擾都會把上一次清晰時候的感受給忘掉,於是戚少風打算在洗鼻后的一刻鐘內找到陣源所在。
鐵虎瞧見戚少風反覆洗鼻子,大概猜到了一些,於是問戚少風:「戚老弟找到了陣源所在了?」
戚少風搖了搖頭,「並沒有」,「不過有些眉目了。」
鐵虎喜道:「真的?那可太好了,需要我幫你做些什麼?」
戚少風說道:「在我下一次洗鼻之後,鐵大哥聽我的指示,在我需要標記的地方,做出相應的標記,不然我怕過了一刻鐘,這洗鼻效果消失之後,還得重來。」
鐵虎答道:「好的,我一定跟緊你,到時候你說哪裡,我就標記哪裡。」
戚少風點了點頭,然後讓鐵虎做好準備,接著用手將水袋裡的一些水倒出,然後清洗鼻息。
只見戚少風洗完之後,緊閉雙眼,又用了一些水將衣服上扯下的兩處衣角浸濕,濕衣角將雙耳也堵上,並且把眼睛也清洗了一次,還用清水漱了漱口。
「左側標記,木氣極重,生機勃勃;前方乾燥,熱浪四射,烈火炎炎,標記;後方潮濕,霧氣罩罩,標記;腳下厚土,氣息極濃,標記;右側。。。」
只見鐵虎跟在戚少風身後,他說一處,鐵虎就標記一處,最後標記了四個位置,在戚少風要說右側標記的時候,突然沒有話了。鐵虎疑惑地瞧了瞧戚少風。
就見戚少風將耳中衣角拿出,對鐵虎說道:「一刻鐘到了,現在無法用五感判斷了,只能靠剛才你做的標記來進行破解了。」
「不急,反正在迷陣里,他們也追不上來」,鐵虎答道。
就在這時,從右側傳來了喊殺聲,好像是剛才在追殺他們的那十多個人。
只聽「啪」的一聲,鐵虎直接扇了自己一個嘴巴,「我這張破嘴,好的不靈壞的靈。」
戚少風也有些緊張,他現在左肩有傷,鐵虎扛著他跑了那麼久,體力也消耗了不少,如果鎮被那十幾個人追上,後果不堪設想,於是只好抓緊破解陣法,爭取在對方追來之前逃出去。
戚少風來到剛才讓鐵虎標記的幾個內容和方位,瞧了一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旁邊本來緊張兮兮的鐵虎猛然回頭,以為發生了什麼,看到是戚少風在笑,疑惑地皺了皺眉。
戚少風看到鐵虎看他,也不猶豫,告訴鐵虎:「鐵大哥,五姐所說還真是有道理,我們找到了這桃花陣的線頭,這衣服想往下扒太簡單了,你瞧,這左木前火后水下土,不用想也知道右側為金,合起來不就是個『五行陣』的變化么。」
鐵虎撓了撓頭,對著戚少風說:「你鐵大哥我也不懂陣法,想來你說是五行陣那就是五行陣了,不過眼下知曉了陣源,那是不是就能找到陣眼逃出去了?」
戚少風點了點頭,說道:「陣源知曉,陣眼就好找了,這陣眼必為加強五行效果之物,而且我們只需要找到其中一個陣眼,就可以破陣而出。」
鐵虎疑惑道:「不是『五行陣』么?怎麼找到一個陣眼就可以逃出去了?」
戚少風答道:「鐵大哥有所不知,五行陣雖然五行相生,但也相剋,若要找到其中一個陣眼拔除,就可以利用五行相剋的道理逆向逃掉。」
鐵虎恍然大悟,心想,果然還是打鐵簡單。
戚少風再次用清水清洗五官,想要藉此判斷他們在這桃花陣具體方位,哪個陣眼離他們最近,好直接去找到陣眼逃出幻陣。
就在戚少風剛剛清洗完五官時候,就見到之前追殺他的十多個人從身子右側跑了過來,手中各自拿著趁手的武器,而且好像並沒有身處幻陣的慌張樣子。鐵虎見狀,趕忙將戚少風護在身後,戚少風心想時間緊迫,也不說話,只是閉上眼睛感受所在方位和陣眼位置。
等到這十多個人圍了上來之後,李霄雲從眾人身後亦亦然走出,手中拿著一個小紫檀手爐,爐中青煙淼淼,鐵虎恍然,怪不得這麼快他們就能在迷陣里找到方向尋找到他倆,若找戚少風的話來說,感情這李霄雲有手段解決這桃花香啊。但是為了給戚少風拖延時間,鐵虎仍舊硬著頭皮問道:「你們是怎麼找到我們的,這桃花陣的桃花香可是能夠影響人五感的。」
李霄雲像是勝券在握一般,這會兒也不著急,慢悠悠地說道:「我們剛進這桃花林的時候也有些迷惑,不然早就趕過來了,或許是老天不想放過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在下正在捶胸頓足的時候,不小心摸到了身上的這個手捧爐,在下體質有些特殊,所學武藝越到高深之處就會從內而外散發出一種香氣,而這種香氣總會引來各種狂蜂浪蝶,所以不才總是在身上備著這個手捧爐,好方便我隨時點上一爐清香,軀幹『蚊蟲』,卻沒想到對這桃花陣的桃花香頗有奇效。」
鐵虎心道這就是命啊,誰能想到這迷陣中居然有人自帶香爐,想來這爐香把那桃花香給頂了過去吧。
李霄雲瞧見鐵虎鬱悶的表情,心中更加暢快,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時候他並沒有表現出最開始的那種冷靜、沉著、細膩的性格,反而變得乖張、陰邪、狂妄。只見他將手一揮,周圍已經圍上來的人群各自抄起武器就向鐵虎二人襲來。
鐵虎本想著就替戚少風擋上一擋,好讓戚少風能夠得個全屍,就感覺背後被人一把抓住,然後就感覺一陣急促的風聲襲來,而逐漸遠去的前面一個聲音傳來:「戚!少!風!」
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小,越來越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