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梟聲匿跡 第八章 安危
天無雲、野荒涼,風吹西漠靜無光,黃魔過、地龍狂,上天入地生死茫。
話說在地龍翻身過後,李大拐就領著鐵頭和趙武桐在戚少風和鐵虎消失的地方向下開始挖掘,結果足足挖了五天,鐵剛都已經醒了過來,也沒有挖到什麼,正當要繼續向下挖的時候,忽然從坑底滲出一汪清水,然後逐漸漫了上來,最後將沙坑填滿,趙武桐心中焦急,擔心戚少風,鐵頭和鐵剛更甚,尤其是鐵剛,好不容易從鬼門關爬了回來,結果卻見不到哥哥,心中急火攻心,若不是李大拐用銀針給他放了小半盆的血,可能就真的活不過來了。
趙武桐在看到沙坑被清水填滿后,心中悲痛萬分,在一年前戚少風從人牙子手裡將她救下的時候,她就對戚少風產生了好感,不過那時候無法區分是愛意還是感恩,沒想到過了一年再次遇見戚少風,早就春心萌動的她,情根深深種下,本以為來西漠悄悄熱鬧逛一圈,就隨著戚少風一起回到長安,順便磨一磨父親,想辦法讓戚少風來提親,結果沒想到。
想著想著,又哭了起來,李大拐聽到師父哭了,就想著上前安慰,結果直接被趙武桐給踢了一腳,氣急敗壞地說道:「都賴你,要不是你詐屍,我們早就離開這裡了,怎麼會遇到地龍翻身!」
李大拐尷尬地站在原地,本來正要發火,結果想到這是自己用「血靈誓」換來的師父,就不敢再開口,只能低著頭任憑趙武桐發泄。
又過了許久,趙武桐哭累了,也打累了,終於安靜了下來,這時候李大拐才抬起頭對著趙武桐說道:「師父,您別著急,雖然我們沒有挖到人而是挖到了水,但是從另一方面卻也能證明,戚小子和鐵小子應該不會死。」
趙武桐眼睛一亮,沖著李大拐焦急地說道:「你發現了什麼?你怎麼知道戚大哥和鐵大哥不會死?」
李大拐答道:「您看那沙坑的水,是不是味道什麼的和這湖水一樣,而且從進入西漠到現在,我發現,所有的水源地湖泊水質都一樣,你我都是行醫問葯之人,對於水質的不同應該是最為敏感的,你有發現這幾處湖泊的水質不一樣么?」
趙武桐想了想,還真如李大拐所說,想來這整個西漠的水源地湖泊都是連著的,於是對李大拐說道:「你接著說。」
李大拐頓了頓,繼續道:「也就是說整個西漠的水源地湖泊都是連著的,這點我想您已經想到了,換句話說,也就是整個西漠的地下都是連著的,那黃魔何來?地龍翻身何來?如果地下沒有古怪,怎麼會產生這沙暴和地震?」
趙武桐心想,這鬼醫還真有些見識,一想到戚少風可能還活著,心中就安穩了下來,那古靈精怪的一面就又爬了上來,於是對李大拐說道:「嗯,為師早就想到這點了,剛才是故意引導你說出來,既然你能夠看出來,證明你還是有些心思的,想來我這『絕命十三針』你還是有可能能夠得到真傳么!」
李大拐心想,你說得都對,於是說道:「多謝師父肯定,大拐一定繼續努力,爭取早日得到師父的認可。」
趙武桐心裡安定,瞧著李大拐也開心,調侃道:「別大拐大拐的,聽著彆扭,你是我門下大弟子,就叫李大吧,以後若是為師再收徒,就依次二三四五排下去。」
「謹遵師傅教誨」,李大拐答道。
旁邊鐵頭和鐵剛都聽懵了,這怎麼聽著聽著就不擔心戚少風和自己哥哥的生命安全了?於是鐵頭就問向趙武桐:「趙姑娘,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你和詐屍怪就不擔心我大哥和戚少俠了?」旁邊鐵剛跟著一起點頭哼哼。
趙武桐瞅了瞅這哥倆,有瞧了瞧李大拐,頤指氣使地吩咐李大拐:「你給我這倆傻哥哥解釋解釋吧,本師父就不費口舌了。」
李大拐撇了撇嘴,心道,這倆夯貨還叫老子詐屍怪,老子沒殺了他倆做葯就不錯了,居然還要給他倆解釋,師父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一點都不關心徒弟。不過心中雖然這麼想,卻不敢真的忤逆師父,於是對鐵頭和鐵剛說道:「哼,你們兩個蠢小子,這西漠這麼大,地下居然全都能夠連通起來,這說明什麼?說明這整個西漠的地下是被人為改造的,所以,這西漠地下一定有著我們不知道的地下城存在,也許是某一個朝代隱世之人,也許是其他的,總之,既然有地下城,戚小子和鐵疙瘩又都有些武藝,自然不用擔心他倆的生命安全了,你們倆聽懂了么?」
鐵頭和鐵剛聽得目瞪口呆,過了半晌,終於反應過來,就聽鐵頭答道:「聽懂了,聽懂了。」鐵剛在旁邊也是不住地點頭。
李大拐瞧著天邊,對趙武桐說道:「師父,我本來這次出來是為了當初柳小子跟我做的約定,說好我給他治手,他給我找書,結果沒想到還沒找到他藏書的地方,就遇到了師父,這就是天意啊。如今確定了戚小子他倆沒有生命危險,我們是不是先出了這西漠,等休養好了在龍口鎮等他倆回來?這西漠畢竟太大,地下城若是連通,我們在這裡等著也不一定能夠等到他們。」
「是啊是啊,趙姑娘,我大哥最關心鐵匠鋪,也許等我們到了龍口鎮,我大哥他倆都先到了呢」,鐵剛在旁邊附和。
趙武桐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於是就吩咐李大拐:「李大,那我們幾個就先回龍口鎮等戚大哥和鐵大哥吧。」
「好嘞,師父」,李大拐答道。
於是幾人便順著來時的路往龍口鎮迴轉。
話分兩頭,五天前。
戚少風和鐵虎被地龍翻身給翻到地下,不知道向下掉了多久,終於碰到了硬地,兩個人雖然身上有功夫,但是也經受不住這麼深的墜落,於是都昏了過去,足足昏了三天,鐵虎才醒來,想來也是他年紀大、身體壯,所以等到他醒來半天,戚少風才醒過來。
等到兩人逐漸適應了地下的光線,才發現,兩個人正處在一個奇怪的洞穴里,倆人想到是從高空墜落,便不約而同地向上瞧去,結果發現頭上是死得,根本不可能從天上掉落,四周望去,也都是堅硬的岩石,鐵虎畢竟打鐵出身,在左摸摸右摸摸之後,對戚少風說:「這是黑焦石,是一種極其堅硬的石頭,不懼水火,極其少見,如今只有離武軍中的神射衛用它們製作弩頭,我若不是小時候跟隨公輸家製作過幾次神射衛的機簧弩,也不會知曉。」
戚少風聽到鐵虎的話也知曉了這地方想來不是那麼容易出去的,掉下來的路也找不到,想來也只能在這洞里尋找出口了。不過既然他們二人掉在這地底深洞暈了三天也沒有窒息而死,證明這地底山洞是有流動的氣的,只要能夠找到這氣息來源,就能找到出去的路。於是二人便仔細地摸索著這個洞穴,好在二人武藝都不低,身體各項機能也強於普通人,所以能夠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洞里通過聲音辨別方向。
就在二人從四周洞穴牆面摸索第三遍后,不知道怎麼搞得,忽然聽到「轟隆隆」一聲,就見一面牆壁突然倒了下來,兩人急忙向後一跳,堪堪躲了過去,隨之而來的是極其刺眼的光亮,二人用手遮擋,感覺好像外面進來了幾個人,等到終於看清了外面的情形,就看到有三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正是那武林盟男子和馬家兄弟二人。
就聽那馬家老二向地面啐了一口,說道:「真是晦氣,居然救了他們。」
戚少風聽到馬家兄弟這樣說,也不生氣,只是向三人做了一禮,言道:「多謝各位兄台搭救,不然我們二人真不知道怎麼從這洞里走出去。」
武林盟男子冷冷答道:「要謝就謝這的主人吧,是她讓我們把你倆救出來的。」
「主人」?鐵虎奇怪地問道。
馬家老大上前說道:「哼,那當然,要不是這裡主人說如果人不齊,就不開始測試,我們才不會救你們。」
戚少風更加疑惑了,於是問道:「不知是什麼測試?」
對面三人相互瞧了一眼,心道,原來你小子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啊,於是不再說話,明顯是不打算向戚少風釋疑解惑。
戚少風見也問不出個什麼,也就不再糾結,他知道這三人自從進入西漠一直對他們幾個有著很深的芥蒂,於是便再次向三人道了聲謝,就和鐵虎一起向外走去。
等到二人走到外面,全都驚訝的長大了嘴巴,這哪裡是什麼地下啊,分明就是個桃花源,只見遠處山林流水,飛鳥走獸都在,綠樹成蔭,溪水潺潺,彷彿是人間仙境。鐵虎看了看戚少風,說道:「戚少俠,你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夢吧,我們不是從西漠掉到地下了么,這裡怎麼看也不像是地下啊?」
戚少風剛要回答,就聽見後面馬家老二說道:「哼,土包子,連『謫仙居』都不知道。」
「謫仙居」?戚少風和鐵虎同時喊道,
「怎麼會是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