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小白竟是我自己
如果雲小瑤看到付強說的吊墜是什麼樣子,肯定會十分驚訝。因為這個吊墜的大小和形狀與她的吊墜幾乎完全一樣。二者都是水滴形的黃金墜子,上面浮雕鳳凰祥雲,手法和工藝也一樣,只是鳳凰的形態略有不同。雲小瑤的吊墜上,鳳凰飛在空中,俯視大地。付強從衣兜里拿出的吊墜上,鳳凰立在樹枝上,仰望天空。如果硬說還有什麼不同的話,就是付強這個金墜子比雲小瑤的少了些光澤,看起來有些暗淡。
付強愛人一看就問:「喲!這是你給我買的?怎麼不早拿出來,就這麼放兜里不小心弄丟了怎麼辦?是純金的嗎?」
付強卻一把拿了過去:「純不純不知道,這是人家特地送給我的,據說能逢凶化吉,還能招來財運呢!」
付強愛人不高興了:「你不是被人忽悠了吧?你就說花了多少錢吧?」
付強說:「沒花錢,是人家老盧家感謝我上次幫他們辦事,除了這個還有兩千塊錢。」說著就把吊墜戴在了脖子上,但是沒有露在外面,而是塞進了毛衣裡面。
付強愛人笑話他說:「原來是你倒賣你們廠鋼材收的黑心錢。可你一個大男人戴什麼金墜子?虧得現在是冬天,看你夏天往哪兒塞?」
付強笑笑說:「寧可信其有嘛!」說著就拿上垃圾桶去樓道里了,雲小瑤的傳音種子和其他垃圾一起被倒進了樓道里的垃圾傾倒口。
雲小瑤把自己耳朵里的傳音種子拿出來,手裡能量流轉,這顆種子和付強那邊扔掉的那顆就同時化為了灰燼。雙生花培育出來的東西,兩邊的變化都是同步的。
看起來,付強這個人比她以前知道的還壞,得早點兒著手對付了,不然說不定沒等誣陷她爸,就先把她媽給坑了。而且看樣子他早就開始禍害這個廠了,找人背鍋是遲早的事。最好能想個辦法,讓付強壓根兒就別當什麼部門主任,這樣以後就算他想誣陷雲冬生也沒那個能力了。
付強這個吊墜她多少有些好奇,不過又一想,像自己這個吊墜這麼神奇的東西哪能到處都有?估計人家也就是這麼一說,給付強還個人情的同時討個口彩。看樣子付強也沒怎麼當回事兒,不然哪能隨便塞在兜里。
休息日雲小瑤央著她爸帶她去廠里玩,順手帶去了一盆雙生花,擺在雲冬生辦公室視野最好的地方。不管怎麼樣,先安上監控是很有必要的。
然後就到了周一,初中生雲小瑤還得老老實實去學校。雲小瑤以前愛看課外書,晚上睡得晚。尤其有些書還是租來的,或者拿自己租的書和同學交換的,為了省幾毛租書的錢,恨不得當天晚上就把書看完。這樣一來,她早上經常起不來,偶爾還會遲到挨批評。明明學習還可以,卻給老師們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這輩子她各種課外書都讀得差不多了,也就不租書看了,更不會和同學交換著看書了。於是她現在睡得早了,每天早上都是神清氣爽的,再也不會遲到了。
而且,因為知道了付強、趙勇軍這些人早就不懷好意,她更意識到了能力增長的重要性,每天都吃空間果子改善體質。所以她現在就算睡得很少也是精力充沛,體能更是大幅度提高,就連走路上學的速度都快了很多。
很快,這周的體育課到了。準備活動過後,體育老師姚老師愉快地告訴大家,這節課要測200米跑。然後,他絲毫無視同學中發出的哀怨之聲,很快就定好了距離,開始叫名字了。
200米跑是每3個人一組,在操場一側跑兩個來回。雲小瑤正好和韓青青還有另一個女生叫到一組。韓青青在跑步上可是班裡數一數二的厲害,往那兒一站就顯得精神利索。相比之下,矮了半頭的雲小瑤看著就像個軟萌的包子,雖然最近臉上的嬰兒肥有點消退,但一張小臉卻更加白嫩紅潤了,看著讓人想捏一把。
哨聲一響,韓青青箭一樣沖了出去。而雲小瑤的起步卻略顯笨拙,甚至差點兒把自己拌了個跟頭,歪歪斜斜地沖了出去,把體育老師看得一皺眉,還有些同學看見了捂著嘴直樂。
韓青青很快跑完了第一個來回,仍然腳步穩健,氣息不亂。雲小瑤在她後面落下十幾米,步子顯得時大時小,一看節奏就不對。體育老師看了一眼,覺得她應該很快就維持不住現在的速度了,只是暫時沒有落在最後。
第二個來回還剩半圈的時候,韓青青的速度穩中有升,她的狀態不錯,感覺自己這次測試應該又能拿個全班屬一屬二的成績。可是,這時候,旁邊一個人影卻超過了她,竟然是她認為的體育白痴雲小瑤!韓青青驚訝之下再次提速。奇怪的是,雲小瑤的速度看起來也沒多快,她卻怎麼也超不過去。雲小瑤甚至還回頭看了她一眼,韓青青覺得這簡直是挑釁啊!你不好好跑看我幹什麼!她瞪了雲小瑤一眼。這一眼好比東北人打架的標準前奏:「你瞅啥?」按說對方這時候應該回瞪一眼,表示:「瞅你咋的!」雲小瑤卻沒接這一眼,而是轉回過了頭去,然後又是一個跟頭差點嗆到地面上。神奇的是,這一個跟頭沒讓她摔倒,卻正好讓她衝過了終點。
就這樣,起跑和到達都拌跟頭的雲小瑤比韓青青快0.5秒到達了終點。等大家全跑完,體育老師還表揚了雲小瑤,說她這次的跑步成績是全班第一名。
同學們都驚了:「雲小瑤什麼時候跑這麼快了?」雲小瑤體育成績一直不好,在體育課上存在感很低,所以大家對她的表現沒什麼具體印象了。但是韓青青的表現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啊!上學期秋季運動會上韓青青代表班級拿了全年級100米跑第二名,獎狀現在還在教室後面的牆上呢。雲小瑤這付軟綿綿的樣子竟然能把韓青青超過了,還是全班第一,下次是不是該雲小瑤參加運動會了?
雲小瑤自己其實也是蒙的。體質提升以來她還沒試過全力奔跑,一衝出去就發現自己的爆發力和速度已經超過了自己的認知,一時之間動作也不太協調。跑過一個來回之後,她才慢慢找到了感覺,腳下也順暢了。但是,當她超過韓青青的時候,又意識到一個問題:她跑得可能有點兒太快了,可別一不小心創造個全市甚至全國紀錄什麼的啊!那樣她的秘密不就離曝光不遠了嗎?所以她才回頭看了一眼韓青青,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停下等等韓青青,但又覺得跑步中停下太明顯了。一猶豫,就又是一跟頭,正好摔到終點了。
這下老師同學們全都對雲小瑤刮目相看了,只有韓青青心裡不服氣。她本來覺得,她文化課比雲小瑤差一點點,體育卻比雲小瑤強很多,兩個人的總成績就差不多了。這回這個軟乎乎的麵糰竟然在她最擅長的項目上超過了她,她心裡實在彆扭。
所以,下了課,韓青青就纏著雲小瑤,問她假期在家都幹啥了,怎麼忽然變得這麼能跑了,語氣頗有點兒酸溜溜的。雲小瑤只能說她也不知道,可能湊巧今天狀態好吧。韓青青覺得雲小瑤就是不想和她說實話,訕訕的走開了。倒是女體委戴小紅和雲小瑤的同桌竄天猴,不,是孫天厚,倆人把雲小瑤好一頓誇,好像是他們自己跑了第一似的。戴小紅做為女體委還非要讓雲小瑤參加運動會,給班級爭榮譽。雲小瑤心裡害怕,萬一自己到時候沒控制住,破了什麼紀錄可咋辦?最好還是不要參加吧……但是看著戴小紅那麼熱情,她只好說她會考慮的,心想到時候實在不行就請個病假吧。
不過她心裡暗暗決定,以後得訓練一下自己對速度的感知力和控制力了,不然遲早會惹來麻煩。除了速度,力量和爆發力也要控制,還有擲鉛球、跳高跳遠這些運動呢。跑步時還能看著點兒一起跑的同學,別把她們落下太遠,擲鉛球和跳高跳遠可都是一個一個地來,也沒個參照。想到這裡,她趕緊翻出體育課本,把各種運動項目的達標要求都仔細看了一遍,還在重要的地方畫上了線,準備背下來。以後運動的時候只追求達標,千萬別超標。
韓青青本來在為跑步的事兒鬱悶呢,又看見雲小瑤在課下時間拿出了課本,看得特別認真,還在上面畫重點。這可是她以前經常和雲小瑤嘲笑的「好學生」的行為啊!她嘴巴一撇,覺得這人可真夠奇怪的!雲小瑤的書都是包著書皮的,也看不出來是體育課本。她想到雲小瑤現在都不和她交換卡通書看了,自以為明白了雲小瑤的心思。
下午放學,雲小瑤收拾書包的時候就聽見韓青青和別的女生約著去租新出的《俠探寒羽良》,還說:「我也就和你聊的來,有些人下課都看課本,一心想考全班第一,可能心裡還覺得咱們看卡通幼稚呢。」
那個同學就不樂意了:「看卡通怎麼幼稚了?還能比課文幼稚?要我說,那種死用功的,考第一也不稀罕。」
韓青青說:「對!我就喜歡咱們這樣,勞逸結合嘛!咱們天天看那麼多課外書,學習也沒比她們差了,活得更瀟洒!」兩個人說著笑著就走了。
雲小瑤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來,她們還真是,好幼稚啊!唉!反正以前她也這樣,覺得自己天天玩兒,天天看課外書,學習也沒落下,這樣才顯得聰明。
其實,這也是這個時候大多數初中生的想法。有一次,她期中考試考了全班第二,一個同學還過來問她:「你是不是天天晚上在家學到特別晚,才能考這麼好的啊?」她聽了這話,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就和那個同學打賭說:「我每天都是9點半熄燈睡覺。你要是不信,晚上可以去我家窗戶下面盯著,要是我哪天睡晚了,你就上去敲門。」當時看著那同學吃癟的眼神,她覺得心裡有點兒得意——我就是比你聰明,怎麼樣!而且她說到做到,晚上睡覺時間真的提前了不少。可是,她那些租的書第二天是要還的,睡早了之後,睡前時間光顧著趕課外書了,作業都寫不完。於是就出現了很多次早上到學校趕作業的情況,甚至第一節上數學課的時候她還在寫第二節英語課要交的作文,這樣肯定也是沒聽課。就為了別人一句話,為了維持一個「我很聰明」的形象,她就把自己整個學習生活的節奏都打亂了。到了期末考試,她的名次自然也下來了,這回倒是沒人過來說什麼酸話了。就是不知道那個問她的同學,是不是在背後笑話她來著。
這樣想著,雲小瑤抬起眼睛,在班裡搜尋了一下,那個同學還真沒走呢。他叫王路明,正拿著一張卷子和坐在他前座的學習委員周悅問問題呢。周悅說:「這題就是這樣的,我都說了一遍了,你怎麼還聽不明白?」王路明撇嘴說:「怎麼了?你可是學習委員,給同學講個題還不耐煩,你不會是怕我們學會了,以後超過你吧?」看周悅有點兒不愉快,他又趕緊說:「這卷子可是我爸從市裡二十八中複印過來的,都是新題型,你今天拿回去看看,肯定能有提高。」周悅一聽這話,臉色和緩了不少,又耐心的給他把那道題講了一遍。
雲小瑤心想,人家王路明可比自己精多了!自己怎麼早沒發現呢,上輩子還真是傻啊!人家不僅在外面找題做,還知道找同學給講題。而自己卻抱著課外書得過且過,還沾沾自喜,自詡聰明,更覺得找同學講題挺沒面子的。在初中生的腦子裡,似乎只有靠自己弄懂所有問題才算聰明,以至於有的時候不懂也在裝懂。這方面可能連韓青青都比雲小瑤成熟一些,畢竟她以前學習上有不懂的地方還問過雲小瑤。但平時,她又最愛嘲笑那些用功的同學,還和雲小瑤說這些死讀書的人沒什麼後勁兒,將來肯定沒出息。以前雲小瑤一直很喜歡韓青青說話乾脆痛快,以為她是那種想什麼說什麼的直爽的女孩子,並且和自己一樣與世無爭,現在卻是越看越不簡單了。搞不好,上輩子只有自己是小白啊!
雲小瑤離開學校之後,到最近的圖書館去辦了個圖書證。她打算和家裡人說好,以後放學先去圖書館學習一個小時再回家。這樣她就有了一段自由的時間,可以隨意進入空間,也可以看自己想看的書,以及查找資料。在沒有互聯網和手機的時代,圖書館還是最方便的查找信息的手段。
這個圖書館其實和鐵五中的直線距離不到500米,但是隔著一個南文化宮,要繞一大圈,一下繞出了將近1000米。圖書館所在的地方十分幽靜,綠樹成蔭,旁邊是老幹部活動中心。雲小瑤的爺爺去世前經常去活動中心找老同事聊天、休閑,也帶雲小瑤去過。有的時候爺爺在活動中心幾十平米的露天大陽台上曬著太陽,雲小瑤就在陽台上玩。現在雲小瑤去圖書館,路過老幹部活動中心的時候還覺得眼前晃動著爺爺和藹的樣子。
雲小瑤的爺爺身材高大,一表人才,晚年白了頭髮更顯得氣度不凡。他以前是大戶人家的少爺,上過洋學堂,還懂日語,建國后當了鐵道工程師。可惜在動蕩年代被誣陷為特務,積下了舊疾,前幾年去世了。說起來,爺爺的去世也是有些蹊蹺。那之前,有個外地人經常來打聽爺爺的事兒,家裡發現之後卻又沒再看見這個人了。過了一陣子,爺爺突然被人撞倒骨折,之後卧床時舊疾複發,就去世了。
------題外話------
越來越多的秘密將在女主面前逐漸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