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9章：果如所料

兩人下馬站定，胡飛是前輩，自然不會率先出招，他說道：「小少爺，你出掌吧。」

昊天點了點頭，內息在經脈之中急速流轉，單手直臂向胡飛迎面劈去。

這一場較量，昊天算得上算無遺策，各方面都是佔盡起手，但是誰也不能保證胡飛沒有隱藏的實力，以前的昊天經常與胡飛過招，不過那時的昊天與胡飛差距巨大，又哪能逼出胡飛的真正實力，所以，為了保證萬無一失，昊天必須傾盡全力。

胡飛也是一掌迎了上去。

兩人雙掌相交，昊天的掌力奔涌而至，但胡飛魁梧的身軀猶如鐵水鑄在地上一般紋絲不動，輕鬆擋了下來。

胡飛心想，你小子也忒瞧不起人了，就憑這掌也想擊敗我？

就在胡飛準備運氣將昊天的掌力輕輕彈回去之時，異變陡現，昊天的掌心再次湧出一股更為兇猛的內力，疊加在第一道掌力之上，勢如發瘋的野牛一般向胡飛衝來。

胡飛面色大變，他一聲大喝，瞬間將內力催動到極致，這才堪堪擋了下來，神情已經完全沒有了先前的輕鬆，心中暗自納罕，這是什麼掌法？一掌怎麼會有先後兩道掌力？而且兩道掌力還能合二為一，更增威勢。

這時，胡飛突然又注意到，昊天稚嫩的臉龐上多了一絲狡黠的笑容，這小子笑什麼？笑得如此的古怪，你沒贏，老子也沒輸啊，有什麼好笑的……，不好，他娘的，該不會還有第三道掌力吧？前面兩道掌力疊加已是威勢如斯，再疊加上第三道掌力，如何能擋？

「喝！」胡飛一聲爆吼，背部微微彎曲，肩上肌肉如同小山一般隆起，渡河未濟，擊其中流，他試圖搶佔先機。

果如胡飛所料，昊天掌心中第三道掌力如約而至，疊加在前面兩道掌力之上，如同一堵看不見的厚牆再次向著胡飛壓過來。

此時，兩人的腳面雙雙深陷泥土之中，都是竭盡全力，片刻僵持后，胡飛最終還是化解不了三道掌力疊加在一起的猛烈衝擊，一個踉蹌，連退兩步才勉強站定。

胡飛微微調息，說道：「小少爺贏了，聽小少爺的。」

胡飛是個光明磊落的漢子，雖然心中萬般不解，但是輸了就是輸了，絕不會去狡辯。

其實，不說以命相搏，就是正常的比武較量，一方退讓兩步，也算不得輸贏，但是兩人有言在先，是一掌定輸贏，連退兩步自然算輸。

昊天笑道：「飛叔，我是以有心算無心，以有備謀無備，佔盡先機，這才勉強贏了，說到真實實力，比你還差得遠。」

昊天的話一半是真話，他的確是以有心算無心，以有備謀無備，在戰術上佔盡了優勢，一半是假話，他的真實實力比起胡飛的確可能稍有不如，但絕不是差得遠。

胡飛沉默寡言，不代表他無爭勝之心，雖然明知道昊天是在故意安慰他，心中畢竟還是好受多了，況且，昊天本來也是贏在取巧，贏得勉強。

胡飛對一名衛士說道：「秦川，你帶五個人隨小少爺一路，一定要注意警戒，若是發現敵蹤，以長嘯相呼，我會儘快趕到。」

秦川長相頗為英俊，滿臉透著機靈勁，他上前一步答道：「是，衛隊長。」

「不急，飛叔。」正當胡飛領著人準備離去之時，昊天說道：「湖邊水草茂盛，蘆葦叢生，即使其中藏有牲畜屍體，也難以發現。」

胡飛問道：「小少爺有何妙計？」

昊天說道：「若是其中藏有牲畜屍體，一定會散發出臭味，周圍還會有蚊蟲蒼蠅聚集，可從這兩處入手搜索，肯定事半功倍。若是發現湖中存在牲畜屍體，你們暫時不用打撈，在岸邊做好記號即可。」

胡飛一愣，心說小少爺當真是心思細膩，自己怎麼就沒想到，說道：「多些小少爺指點。」

昊天一笑，揮手示意眾人出發。

昊天領著秦川等六人沿著湖邊搜索，為了發現湖中牲畜屍體，行進速度自然快不了，秦川等人更是睜大了雙眼，都希望率先發現牲畜屍體，在小少爺面前露下臉，可就是這樣過去了將近半個時辰，眾人仍然一無所得。

秦川等人忍不住嘀咕，小少爺不會搞錯了吧，這湖中哪來的牲畜屍體？

「看那兒！」昊天忽然抬起手指著湖中的一叢蘆葦，這處蘆葦不在岸邊，而是長在了離岸邊約十米處。

秦川等人瞪大眼睛，竭力尋找，可既沒看到任何牲畜屍體的影子，也沒見到蚊蟲蒼蠅在上方聚集，過了半晌，紛紛不明所以的望著昊天。

昊天也難得解釋，說道：「那裡面一定有屍體，哪位兄弟會水性，辛苦一下，去把它拖過來。」

秦川二話不說，迅速褪下衣衫，一個助跑，「撲通」一聲跳入了湖水中。

秦川的水性不錯，只是幾個翻身，就已游到昊天所指之處，他雙手分開外層蘆葦，鑽了進去，隨即傳來一聲驚喜：「小少爺，真的有一副羊屍。」

昊天說道：「拖過來，小心，幅度不要太大，可能會炸裂。」

秦川一手拉著羊屍，一手划水，將羊屍帶回了岸邊。五名衛士一擁而上，將秦川和羊屍一起拖上了岸。

此時是深秋，氣溫下降得厲害，湖水又是大雪山的積雪融化而來，冰冷刺骨，秦川渾身是水，被湖風一打，忍不住打了兩個寒戰。

昊天看在眼中，握住秦川的手掌，發動無極功，只是眨眼之間，秦川感覺寒意盡去，全身暖融融的無比受用，宛如剛剛洗了個酣暢淋漓的熱水澡。

秦川躬身說道：「謝謝小少爺。」

昊天說道：「不用客氣，快穿上衣服吧，小心著涼。」

昊天蹲在地上，圍著屍體仔細查看，一會掰開嘴巴查看口腔，一會牽起尾巴查看肛門，還將鼻子湊上去聞了聞味道，似乎他面對的不是一具腐敗發臭的羊屍，而是整飭得香噴噴的烤全羊。

秦川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做不得聲，這堂堂昊氏小少爺未免也太惡趣味了吧，居然對一具屍體有如此濃厚的興趣，當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可饒是如此，秦川等人還是低估了昊天的「變態」，只見昊天皺著眉頭慢慢站了起來，手中寒光一閃，羊屍被齊腹剖開，羊腹中早已腐敗充氣膨脹的羊腸羊肚失去了皮肉的束縛，連帶著粉紅的血水嘩啦啦溜了一地，一陣遠超尋常臭味的惡臭猶如衝擊波一樣像周圍蔓延，所到之處，眾人紛紛掩鼻避讓。

此時的昊天已經完全沉浸在尋找真相的急切之中，對於秦川等人的表情視若未見，他一一查看了心臟、肝臟、腎臟、肺臟之後，又將羊肚羊腸劃開，用手抓出混合著粘液的食物殘渣仔細觀察。

昊天看完之後，在地上抓起兩把青草，放在掌心用力搓了搓，說道：「麻煩各位兄弟，就地挖掘一個深坑，將屍體埋了。」

昊天說完，這才注意到眾人驚悚的表情，不好意思笑了笑。

埋完屍體后，眾人繼續前進，走得一會，昊天偶然回頭，看到秦川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秦大哥，你想說什麼？」

秦川說道：「小少爺，小的怎麼也不明白，剛才那副屍體隱藏在蘆葦之中，即看不見，隔得遠了，也聞不見臭味，上面也沒有蒼蠅聚集，你怎麼就能知道那兒一定有屍體？」

昊天微微一笑，說道：「很簡單！牲畜死後，屍體腐敗降解，油脂溢入湖水之中，因為油脂不溶於水，又比水輕，只能漂浮在水面之上，油脂所到之處，水面上的細小水草就會被排開，你回想一下，那片水面是不是沒有水草？」

秦川聽得似懂非懂，不過他仔細回想，那片水面的確沒有水草，說道：「小少爺，你真是學究天人。」

「學究天人？」昊天做夢也想不到，居然有人能用學究天人來讚美自己，忍不住想笑，又覺得有些不妥，只憋得差點背過氣去。

如此下去，昊天等人又先後在湖中撈起五副屍體，有羊屍，還有牛屍，昊天全部進行了解剖。

傍晚時分，兩隊人馬終於在庫勒湖北岸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