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世界大戰 第225章 內外皆憂 上
兵過一萬無邊無沿,兵過十萬扯地連天。現在,十萬大軍守錦州,比起當初,真不知要強多少倍。區區一個民團,其實也根本從來沒有過一個團的兵力,有一些當初北洋時代生死與共的老兄弟,還有一些各處徵募的散兵游勇,剩下的則是破了產的小販,沒活乾的礦工,失了地的農民,沒有重裝備,從編製到武器,甚至就連訓練都只是民兵級別的。吳佩孚一直自負領兵練兵都是有一套的,就是當初作為北洋的一分子被打得大敗也不認為那些喝了洋墨水回來的傢伙真的就比自己強,在他看來北洋會戰敗,一來是上峰的指揮無方,清廷又從旁掣肘,彼此間相互也缺乏協調,再來就是張文英的部隊卻是裝備精良,相比較而言北洋的武器就要差一些了,此外張文英也的確是比較走運的,當初谷堆集一戰要是再重來一次,勝負殊未可料。可直到他真的親眼見到漢軍的強大實力,才真正明白當初北洋確實是踢到鐵板上了,敗得並不冤,也就是從那時開始,吳佩孚才越發的潛心研究兵法,同時也不恥下問,去想那些比他年輕得多,甚至乾脆就是他部下的軍校畢業生們請教練兵之道。也正是如此,才有了初入東北時兵鋒所指,所向披靡。
可如今,才不過一年的光景,情勢幾乎要算是完全翻轉過來了。十萬大軍守錦州,吳佩孚心裡卻總是空落落的,這位被譽為最善守的將軍,現在卻沒有多少信心確保錦州無虞。
「你當真確定這一次真的能守住錦州嗎?就像當初你在承德時那樣,哪怕這剩下最後一個院落,最後一兵一卒,也能堅守下去?」來之前,還在瀋陽時,sī下里段祺瑞問過吳佩孚,可他卻答不出。他能說什麼呢?說沒問題,自己守錦州手拿把攥,這種大話他說不出口,說自己沒把握,去了只是看看情況,這種喪氣話吳佩孚一樣說不出口。
在汴京時,同樣的話吳佩孚也從經問過張文英,可他得到的答案卻不是他想要的。
「沒有人認為錦州是守得住的,這其中當然也包括我。十萬大軍守錦州,聽起來人數可不少呀,還有絕對的空中優勢,外邊還有東西對進的兩路大軍趕過來支援。不過說實話,飛機不能上刺刀,將來什麼樣誰也不知道,不過至少在現在,戰鬥的最終勝負還是有那些端著步槍的士兵們來決定的,所謂空中優勢只能是錦上添花,還做不到雪中送炭。這方面關東軍可就要強得太多了,不管怎麼說他們可是有170萬大軍,這兵過一萬無邊無沿,兵過十萬扯地連天,170萬,當真是乖乖不得了的,何況依我看大島義昌既然下了這麼大的決心,總不會隨便派些人過來méng事就完了,想也知道那些都是日軍中的精銳。這麼說或許是有些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不過我想人總還是要實事求是些的好,敵人很強大,我們也沒有必要把他們扁得那麼一錢不值。說到我們這邊,有一個師是剛剛編組完畢的新兵,還有一個師是地方保安部隊改編的,戰鬥力都不強,剩下的倒都是些老兵了,不過那些部隊大都並不滿員,這些你都知道的,也就是說錦州實際上並沒有十萬大軍。日軍事實在必得,我軍的情況是不容樂觀,如果這樣子也可確保錦州無虞,說是孫子重生武侯在世那真的是一點兒都不為過。」
不管有多少人對錦州之戰抱有懷疑甚至是否定的態度都沒關係,不過吳佩孚怎麼也想不到張文英居然也是這樣一個態度,而且面對自己這個馬上就要出征的大將居然還說的這樣直白,照常理說即便他心裡真的對前景不抱任何希望,這時候起碼也該對自己說些安慰或是鼓勵的話才對。也幸虧這話只是sī下里說給自己聽的,這要是傳揚出去,且不說那些前線的官兵們會做何感想,雖然一直身處東北前線,吳佩孚對於後方的視野不是全然不清楚,回來之前他就有聽人提起過,事實上大部分人是不贊成與日軍在錦州展開會戰的,若不是大總統擁有絕對的權威,力排眾議,說不定這會兒自己該是在指揮瀋陽的部隊撤退才對,那些傢伙本就對前線的局勢充滿了悲觀情緒,如果再讓他們聽見這些話,錦州之戰根本也就不用打了。
「怎麼這幅嘴臉?打仗靠的是實力,不是靠貶低對手,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嘛。」話雖這麼說,不過吳佩孚看得出,張文英對於他嘴裡那支十分強大的關東軍並不怎麼待見,雖然口口聲聲說錦州很難堅守下去,卻給人一種非常樂觀的感覺,「時間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要靠東西對進的兩路大軍要解錦州之圍幾乎不大可能,我們的裝甲部隊實力雄厚,不過要著那樣一支大軍調動到前線去需要時間。這世上沒有攻克不了的堡壘,錦州也是一樣,不可能無限期的堅守下去,也不需要你在那邊無限期的堅守。你去是要穩定軍心,爭取堅守一個時期也就足夠了,拿出在承德時的精神來,讓那些日本鬼子好好見識一下我們中華好男兒的氣概。大島義昌還是太天真了,他想在錦州畢其功於一役,我們不妨就順他的意思,只是這齣戲的局部可不是他一個人寫的,最後的解決會怎樣,也不能事事都順那些日本鬼子的意。」
給裝甲部隊的調動爭取時間嗎?或許吧。不過吳佩孚總覺得張文英有什麼話沒有說透似的,他似乎是刻意隱瞞了什麼,又好像不是有意要隱瞞的,而是自己應該猜得到的。
管他呢,反正都已經沒有退路了。四天,只花了四天的時間大島義昌就把錦州的外圍陣地清理的乾乾淨淨。機場也已經丟了,城裡倒是有個臨時的簡易機場,不過誰都知道那不過是聾子的耳朵,擺設罷了。逃是逃不掉了,突圍絕無可能,吳佩孚也不想去當漢jiān,手下的官兵們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只有與城共存亡了。
吳佩孚在城內憂心忡忡,與此同時錦州城外,看似應該風光的大島義昌也同樣愁眉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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