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南線再戰 中
第二百三十一章南線再戰中
很顯然,日軍已經接到了反擊的命令。他們的袍澤正在一個叫錦州的城市向中國人發起前所未有的攻勢作戰,據說有超過100萬人同時投入那場戰鬥之中。100萬,一個多麼驚人的數字,倫敦或者是巴黎這樣的大城市總人口也不過是以百萬計而已,即便是在歐美那樣工業發達的國家,絕大部分的城市甚至都湊不出十萬人來,奧諾雷他們部隊駐地附近的小鎮也在當地要算繁華了,有賭場,有煙館,有妓院,也才不過幾千人罷了。或許是日本人真的認為中國人只是在虛張聲勢,誘惑著他們純粹只是不想讓關東軍看笑話,總之,雖然英國人法國人對於他們的反擊完全沒有看好的意思,那些日本人還是義無反顧的幹了。當然,至少對於奧諾雷他們來說還是有好處的,他們接到的命令是要去加強更南部一些要塞區域的防禦,並在那裡殲滅任何敢於進犯的中國人,這不過是說起來好聽罷了,其實他們就是在撤退,當然,他們還不至於太過狼狽,畢竟身後還有日本人在替他們斷後。
撤退的速度進行得不快。沒辦法,戰鬥才剛剛打響,中國人的飛機就將僅有的兩座鐵路橋都炸掉了,雖然車站和鐵路都還算完整,車皮也好,車頭也好,都還不算太緊張,可是沒有橋,鐵路也就等於廢掉了,至於公路,東南亞的公路本就不怎麼樣,之前才剛下過雨,公路只能算是勉強還可以用,只是在泥濘的道路上行軍,想快也是沒有辦法的。
法軍的士氣相當低落,路邊到處坐滿了殘兵敗將,有些人甚至連槍都丟掉了,還有一些人乾脆換上了便裝。軍官們也不敢過分呵斥那些士兵——已經是這樣了,逼急了說不定他們都敢調轉槍口把自己的長官火拚掉,事實上大家也都聽說了,類似的事情在歐洲戰場上就發生過不止一次兩次了。
這時候,奧諾雷就顯得尤其的另類了。身為在殖民地出生和長大的第二代,他對於自己的祖國談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尤其是當他知道像自己這樣的人根本就是被打入另冊的,只不過比那些當地人多少值得信任一些而已。讓他去為了遠在萬里之外的那些大人物們去賣命,他是不會幹的。大炮一響,黃金萬兩,這句在中國的老兵油子們中流傳的話奧諾雷當然是沒聽說過的,卻並不代表他不懂其中的道理。沒費多少工夫,奧諾雷便搞到了幾頭騾子,原本他還有機會搞到汽車的,不過誰都知道這種時候可不是隨時隨地都能弄到汽油,何況公路是那個樣子,有汽車甚至不一定跑得過兩條腿的。人們都在忙著逃跑,小鎮里到處都堆滿了東西,有上好的威士忌和朗姆酒,各種罐頭,甚至是金銀首飾。
「銀質的就算了,做人不能太貪心,不能什麼都拿,也要考慮自己能帶多少。至於那些金的,那可都是純金打造,有些上面還鑲著寶石,帶到後方去能賣大價錢。罐頭當然是一定必不可少的,撤退的路指不定要走多久,即便是逃難,也不可以對自己太壞,食物是保持體力的基礎,在關鍵時刻,只有那些還保留有體力的人才更有機會逃出生天。至於那些酒,自己喝可以,也可以拿來和別人打好關係,尤其是對於正在逃難的人來說,一小瓶酒有時甚至比一個軍官還有更有用。」
距離奧諾雷不遠的地方,一輛看上去要散架子了的牛車正在艱難的向前移動,車上斜倚著的軍官奧諾雷正好是認識的,那是一位來自本土的團副,現在看上去好像是受了傷,頭上纏著紗布,膀子也被繃帶吊著,不過以奧諾雷本身的經驗來說,那傢伙的傷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也許只是簡單的擦破點兒皮而已,這樣他就可以不用像大部分軍官那樣步行前進,更沒必要一路上跑前跑后的鼓動士氣,督促士兵加速前進。「也是個狡猾的傢伙!」奧諾雷心中暗暗鄙視的罵了一句,只是看他現在那副可憐樣,誰會想到那傢伙只是在短短几天前還整天一副趾高氣昂的死樣子,總是在吹噓自己在歐洲戰場是如何如何,而遠東戰場又如何的糟糕透頂,就好像對面那些中國人要是打過來,憑他一個人就可以解決戰鬥似的,也不想想他要是真的那麼了不起,又怎麼可能會從歐洲戰場上被發配到這裡來。
雖然打心眼裡看不起那傢伙,不過這並不妨礙奧諾雷主動上前去攀談,畢竟自己隨機應變的能力是一方面,如果身邊還能控制一個像這樣來自本土的軍官,在一些關鍵時刻還是非常有用的,尤其是當回到相對安全的後方之後,哪怕是在路上,一個來自本土的軍官,尤其是像團副這樣職務較為高級的軍官,對於那些對本土還有相當的香火情緣,甚至說那那些來自本土的傢伙仍心存敬畏殖民地軍人來說還是有不小的威懾力的。要說奧諾雷倒也機靈,很快就和那位平日里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的團副混得相當熟絡了,只是一小瓶劣質的朗姆酒,兩個人甚至已經開始彼此稱兄道弟了——雖然直到這時兩個人或許已久彼此互相看不起對方就是了。
「敵襲!」隨著一聲尖銳的呼喊,緊接著便是不知從哪裡傳來的一陣乒乒乓乓的槍聲,不管是法軍還是那些被過些其中的難民頓時陷入一陣騷亂,奧諾雷敏捷的翻身滾落在牛車下,算是躲過了一劫。其實中國人的主力還遠在他們身後跟日本人鏖戰,所謂的敵襲不過一些騎著矮腳馬拿著毛瑟手槍的先頭偵察小分隊,人數很少,更加沒有重裝備,以法軍的實力要收拾他們其實還是很容易的,只是軍心大亂的法軍甚至都沒有一個人想過是不是還可以反擊一下,反倒是一陣混亂,拖慢了自己行進的步伐。
就在一片混亂中,那個奧諾雷甚至還不大叫的上名字的團副腦袋上中了一槍,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晦氣!」奧諾雷不甘願的啐了一口道。他當然不會是在為這個剛剛開始熟識的所謂朋友感到惋惜,只是在心疼自己的朗姆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