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又見老夫人

李思琪噗嗤一聲笑出聲來，笑睨著她：「哪有你說的那麼好，我自己做來戴著玩兒，無非就是一些再平常不過的香料，香草，外加了一些驅蚊的藥草而已。」

董慧研驚訝：「琪琪，你竟然還懂藥草，太厲害了。」

「我在醫館做葯童，略通一二。」李思琪謙虛道。

「真的嗎，近日祖母身體不好，我正想給她做些葯膳補補，琪琪你會嗎？」

「會一些。」

董慧研激動地猛抓起李思琪的手，欣喜萬分，「太好了，你教我，你教我。」

李思琪有點驚到了，眼前女孩的做派咋有點像高奇元？可又不得不承認，她比之高奇元的熱情豪放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旁的丫鬟麥冬小聲提醒：「小姐，你嚇到思琪姑娘了。」

董慧研訕笑著鬆開手，「抱歉，琪琪，我和你一見如故，只覺得相見恨晚，感覺你就是老天派來救助我的，我真真是太歡喜了！」

「英雄所見略同。」兩人相視一笑，以茶代酒，舉杯暢飲。

交談至歡暢之時，董慧研屢次擼袖抓撓胳膊。李思琪心思細緻，見她雪白臂膀處起了風團，忙關切詢問：「研研，你可是患有蕁麻疹？」

董慧研邊搔癢邊略帶苦惱地答道：「是啊，應有五六年了吧，溫度轉暖即發，尤以夜間為甚，洗冷水亦起，屢治無效。」

「最近治過嗎？」

「嗯，治了，不過我用了那方子反而風團發作加重，又值經血來潮，伴有噁心、畏寒。」董慧研有些尷尬又煩躁。

李思琪安撫：「別著急，我幫你看看。」

把脈看舌苔，脈細弦，舌質紅，苔薄黃，屬風熱之症，治療方劑當用麻黃連翹赤小豆湯加味，又值經前期而有噁心頭暈，肝陽上旋之象，改用平肝熄風法。

心下有了主意，李思琪凝眉想了片刻，問：「方劑名字你記得嗎?」

董慧研冥思半晌搖頭，「我向來最討厭喝葯，沒有記。」

「姑娘，是玉屏風散加桂枝湯。」小丫鬟麥冬插言回答。

李思琪讚賞地看了她一眼，是了，難怪病情加重，竟錯用了固衛御風法。

董慧研聽了李思琪一通辯證講解，霎時佩服的五體投地，當即邀請她同自己一起回家為祖母看看。

李思琪見也不好推脫，索性跟她一起去了董府。

董慧研的家竟然坐落在京都最繁華的地帶，周圍的屋舍皆建得富麗堂皇，明顯就是頂級富豪區。

比之左鄰右舍的氣派和張揚，董府倒顯得低調有內涵不少，李思琪跟著董慧研進了府門，一路上到處有下人不住地恭敬行禮問安。

一直到了董慧研祖母居住的院子，早有眼尖的丫鬟機靈地打著帘子，脆聲向屋內稟報：「老夫人，小姐來了。」

董慧研攜著李思琪進門，乖巧地請安：「祖母安好，孫女來看您了。」

李思琪也跟著行了個禮，一抬頭赫然發現斜倚在貴妃榻上的老人，竟是船上昏厥的那位老夫人。

老夫人和藹可親，笑容可掬地拉過董慧研，「研兒啊，又去哪兒調皮啦？」

董慧研嘟了嘟嘴，嬌嗔：「祖母，研兒哪有調皮嘛，研兒一直很乖的好不好？」

「好好好，研兒一向乖巧，祖母最疼的就是研兒了。」老夫人疼愛的捏捏董慧研的臉頰，笑得如一朵盛開的菊花。

董慧研這才滿意，拉過李思琪，獻寶似的介紹：「祖母，我今日交了一個好朋友，就是她，琪琪，我跟你講，琪琪可厲害了，她懂醫術呢，讓她也給您瞧瞧。」

老夫人這才將目光從寶貝孫女身上移開，看向李思琪，這一看，呆怔了一剎。

李思琪含笑再次行了個禮，音色婉轉動聽：「老夫人好，咱們又見面了。」

董慧研對兩人的反應疑惑不解，只聽到老夫人恍然大悟地道：「原來是你，思琪小哥兒，哦，不，是思琪姑娘才對。」

聽聞老夫人講述兩人的相識，董慧研更相信李思琪就是她的救星，老夫人也留了李思琪一起吃午飯，席間其樂融融自不必提。

吃罷飯，喝了會兒茶，李思琪寫下針對董慧研血熱型慢性蕁麻疹的治法。

又根據老夫人的情況，列出了茯苓煎、益壽膏、杞子蒸養腦、首烏紅棗粥、海蜇豬骨湯、蝴蝶茭白湯、三味安眠湯、二子延年茶的葯膳方子後方才離開。

時間還早，李思琪便讓送她回來的董府馬車，停在了她和董慧研相識的旗纛街，自己步行去了季家老宅。

里裡外外找了一遍，還是不見那個毀了容的神秘老婦人，彷彿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又彷彿她從未出現過，那天的經歷只是李思琪的一場夢。

出門整條街找尋下來，倒是碰見了好幾個乞兒，大多都是結伴而行的。

李思琪買了兩個包子，攔住住一個衣衫襤褸的半大孩子，語音輕柔：「小兄弟，給你吃包子，姐姐能向你打聽個人嗎？」

那孩子接過包子，一手一個，迫不及待地一替一口大口啃起來，很快就風捲殘雲般吃了個乾淨。

噎得小傢伙直瞪眼。慌忙解下自己破舊的水囊喝了幾口。

李思琪滿目同情，輕輕幫他順著背，「別著急，沒吃飽的話，一會兒姐姐再買給你。」

小乞丐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下大半壺水，打了個飽嗝兒，袖子一擦嘴巴，答道：「姐姐，我吃飽了，你問吧。」

倒是個知足的小孩兒，一點都不貪心！李思琪暗自肯定。

笑著揉了揉小乞丐的腦袋，李思琪開口：「小兄弟，你們討飯時有沒有見過一位白髮蒼蒼，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腰背佝僂的老婆婆。」

小乞丐砸吧了一下嘴巴，好似還在回味著包子的美味，很隨意地道：「哦，你說那個怪婆婆呀，以前倒是經常見，她向來都是一個人，不過近日卻沒有見過了。」

「有多久沒見了？」李思琪一時著急，聲調都不由得拔高了幾分，嚇得小乞丐縮了縮脖子。

又想了想才回答：「總有四五個月了吧，好像……好像過完年都沒見過她。」

李思琪聞言，心中一涼，糟了，該不會是遭遇不測了吧，這下剛有的線索又斷了，事情更加撲朔迷離。

小乞丐看李思琪怔住了，有點害怕，「姐姐，你沒事吧？」髒兮兮的小手在李思琪面前揮了好幾下，後者才回過神。

李思琪搖了搖頭，又掏出幾個銅板給了小乞丐，自己則失魂落魄地往醫館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