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臍帶
丁瑤想半天也不明白李茹云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她忽然感覺這個貌似和睦的巨家大院里暗藏危機,一不小心可能就會被別人算計,看來以後不論做什麼都得小心一點,這次的事情如果讓李茹雲得逞,後果是什麼樣她想都不敢想。
晚上等巨興文回來以後,瑤和吳莉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巨興文,巨興文當時也嚇得臉色發白。不斷的詢問瑤的身體怎麼樣,一再確定瑤沒有事情以後便匆匆跑去父母那裡,把李茹雲乾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父母,讓父母來決定怎麼處置李茹雲。而此時的李茹雲得知小寶把香包送給了丁瑤就一下子癱倒到了椅子上,面如死灰的重複著「完了……完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巨老爺就召集族裡有威望的老人們在祠堂里開會,大家一起商議怎麼處置李茹雲的事情。巨老爺命村裡團練的後生們把李茹雲綁到祠堂里,巨興武也被從咸陽分號綁回了巨家祠堂。此時一臉慌亂的巨興武看著自己的媳婦也被綁在那裡,戰戰兢兢的問是怎麼回事。李茹雲此時癱坐在地上,面如死灰,不管巨興武怎麼問她也不回答。族裡執行族規的老叔叔厲聲問道:「巨李氏,今天族把你綁在這裡是為什麼你知道嗎?」李茹雲面無表情的低聲回了句:「知道」
「既然知道,那你就把你是怎麼害巨丁氏的過程給各位叔父們說說,你最好如實交代,不可有絲毫隱瞞,如若不然,輕則鞭笞重則浸豬籠」族叔:
李茹雲聽到要「浸豬籠」頓時嚇得大叫起來:「別……別……我老實說,還望爹和各位叔叔看在我進門這麼多年的份上別把我浸豬籠,我還年輕!我不想死!寶兒不能沒有我這個娘。」巨興武聽到浸豬籠也下了一跳,她不知道媳婦到底犯了什麼事情要落得浸豬籠的下場,於是也不斷的給她求情讓族裡不要把她浸豬籠,也不斷的催促她趕緊把事情的原委說出來。於是在眾人的催促和斥責中李茹雲顫抖的說:「從我進了巨家的門,不管大事小事爹都交給大哥和大嫂去辦,興武和我只能幹一些雜事,但是自從我有了小寶情況就好了,爹也開始正眼看興武很多大事也開始交給興武去辦,村裡人私下都議論說,大哥沒有后,以後巨家的族長位子就是興武的。但是自從丁瑤進了家門以後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如果丁瑤為巨家再填一個男丁,到時候興武和我還有我的小寶就又會失寵,所以我每天的擔驚受怕的,我就想要是丁瑤沒了孩子,我們一家才不會又被冷落……」眾人聽了李茹雲的敘述以後開始了一陣騷動,都在罵她蛇蠍心腸。巨興武也頓時癱坐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族叔讓眾人安靜下來以後問巨老爺:「三哥,您是族長,您兒媳婦犯下如此大罪,您覺得該如何處置?」看到自己兒媳婦犯下這樣的事情巨老爺也是一陣的冷汗。但是他是族長,對自己兒媳婦做出這樣的事情自然也不能偏袒,但是他還得照顧巨興文的感受,畢竟受害的是他媳婦。巨老爺沉思了一會開口說道:「家門不幸,沒想到我巨成富竟然有這樣的兒媳婦,實屬我持家不利,但是今天我也絕對不會偏袒她。李茹雲你聽著,按照族規害人小產如同殺人,必須浸豬籠以儆效尤。巨興武教妻有失鞭笞四十。」聽到這裡李茹雲嚇得癱軟在地一個勁的磕頭一邊磕頭一邊哭到:「我不要浸豬籠,我還年輕,我不想死,爹!爹!我求你繞過我這一回,我以後給巨家做牛做馬都行,求您了!爹!看在小寶的面子上饒了我好不好,小寶不能沒有娘呀」說完大哭了起來。巨興武聽到浸豬籠也不斷的哀求他爹和族裡的長輩繞過自己媳婦。看到李茹雲那凄慘的哭聲,丁瑤覺得浸豬籠有點太過了於是走到堂前說到:「爹!各位長輩,能不能聽我說幾句?」巨老爺看丁瑤有話說於是點頭示意丁瑤繼續,丁瑤得到巨老爺的許可以後便說到:「雖然這次李茹雲想用麝香讓我流產,但是我現在也沒有什麼事情,她雖然犯了錯,但是罪不至死,既然她現在已經真心悔過了,我還請爹和各位長輩能看在二弟和小寶的情分上饒她一次,畢竟她在巨家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眾人聽了丁瑤的話無不對她稱讚有加,都說興文娶了一個寬容大度的好媳婦。受害人為兇手求情,族裡的長輩也不好再說什麼,都齊刷刷的盯著巨老爺異口同聲的說:「那就請族長定奪吧」巨老爺看丁瑤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也就順水推舟的說到:「既然老大媳婦給你求情,那我就看在她的面子上饒你一次,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巨李氏鞭笞四十后在家閉門反省,不許踏出家門半步。巨興武持家不當鞭笞二十,拙在祠堂反省一個月。」聽到巨老爺這樣處置,李茹雲一下子坐了起來,一邊磕頭一邊說:「謝爹爹,謝爹爹。」而此時巨老爺緩緩的對她說:「你不要謝我,去謝謝老大媳婦,要不是她給你求情,按族規你是必須浸豬籠的」聽到巨老爺這樣說李茹雲連滾帶爬的來到丁瑤這邊,一邊哭一邊說:「謝姐姐不殺之恩,以後我當牛做馬也要報答姐姐的大恩大德。」丁瑤看著面前這個想要害自己的人只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心裡卻是五味雜陳的說不上什麼滋味。
堂會開完以後眾人各自回到家中。巨興文看著丁瑤說到:「夫人果然大度,我沒有看走眼」丁瑤微微笑了一下說:「已經發生了,要是一定要追究責任只會讓更多的人受牽連,小寶是我的學生,我只是不想小寶沒有了娘才這樣的。」巨興文看丁瑤這樣說也點頭示意她做的沒有錯。
這件事情以後丁瑤才知道原來為了利益親兄弟都會自相殘殺,更不要說族裡其它覬覦族長位置的人肯定也會蠢蠢欲動,自己以後行事還是得小心點為好。私塾自然是不能再去,所以就只能整天悶在家裡看看書。
這天天比較熱,吃過晚飯以後,丁瑤照例坐在院子里和吳莉一起乘涼,她忽然看到南方的天空中有一顆紅色的星星在閃爍,就隨口說了句:「七月流火,沒想到書上說得是真的」吳莉聽到以後疑惑的問她:「什麼七月流火?」丁瑤看著火星說到:「詩經里說豳地每逢七月火星就會非常的紅而且要大一些。」吳莉看看火星說:「哎!妹妹不說我還真沒注意過今天的火星卻是看起來比平時更紅更大,妹妹真不愧是大學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丁瑤只是微微笑了一下沒有作答,因為「七月流火的這種天象是有一次她和定國一起看流星的時候,定國告訴她的」想到定國丁瑤的心裡又是一陣酸楚。
當少奶奶的日子說長也長說短也短,每天養尊處優的日子有時候也很快。轉眼間丁瑤已經到了快生的日子了,大夫看過以後說應該就是最近這幾天,丁瑤的肚子也已經很大了,每天走路都得扶著肚子,而她也迫切的希望早日看到自己的孩子。得知丁瑤快要生的消息以後巨興文高興地合不攏嘴,不停的嘟囔孩子應該叫什麼名字,丁瑤看了她一眼說:「給孩子取名字的事情你還是去問一下爹媽比較好,畢竟孫子的名字大都得當爺爺的來定。」聽了瑤的話巨興文也連忙說:「你說得也多,小寶的名字也是咱爹給取的,看來大名得咱爹說了算,至於小名嘛我看就咱倆定吧。」瑤微笑一下說:「我希望我們的孩子不管男女都要像玉一樣無暇溫良,我們的孩子小名就叫玉兒還不好?」巨興文聽了以後說:「玉兒?白玉無瑕,挺好,那就聽夫人的」於是二人三言兩語間就定了孩子的小名。
入秋以後長武的天氣急轉直下,晚上會很冷。巨興文卻好巧不巧的著涼了,整天發燒咳嗽的,大夫為了不讓他把病傳染給即將臨盆的丁瑤就讓他別到丁瑤房裡去,於是他就住在吳莉的房裡由吳莉照顧起居。晚上的時候丁瑤想去看看巨興文的病情好點沒有,正巧遇到下人給巨興文送葯,她就讓下人先回去,自己把葯端給巨興文救行了。她進了院子看見卧房的等亮著就走了過去,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屋裡有動靜。
「哎!你是不是被那個妖精吸幹了,怎麼現在成了這樣?」吳
「哪有呀!她大個肚子,我根本沒碰過她,再說了我的心裡不是一直都只有你嗎?」巨
「扯吧!你心裡能只有我,不知道在哪個狐狸精那裡呢,要不是為了大事,老娘我才不會拉著臉和那個賤人在一起,過幾天等她生了我一定要好好的調教她一下」吳:
聽到這裡瑤心裡一驚,「他們在說什麼,在說誰?我嗎?」於是她耐不住女人的好奇心繼續在窗邊聽著屋裡這對男女的對話。
「你說這個小賤人萬一生個女孩,我這麼長時間的苦不是就白吃了嗎?」吳:
「哎呀!算日子也沒幾天了,等她生了就知道了。要不是怕因為沒有后,老東西的那份家產得被老二都得了去,我也捨不得你受委屈」巨
「哼!說的好聽,我可告訴你,老娘也就再忍這幾天。過幾天等她生了,不管是男是女這個小賤人都不能留,你要是還想和她膩歪老娘就走,但是你可想好了,要不是我舅舅你們家抗戰那會兒那檔子爛事,哼!」吳:
「哎呀……」巨
聽到這裡瑤感覺自己的的心被無數的小刀片在割,忽然的眩暈感讓她手裡的葯碗掉在了地上。
「誰?」巨
「快去看看」吳
說罷巨興文剛忙起身沖向門口,打開門的時候他也愣住了。他看見瑤木訥的站在門口眼神里除了憤恨就是恐懼。他強笑了一下說:「瑤,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有休息?」當他看見地上那打碎的葯碗的時候又說:「這些小事情怎麼能是你乾的,讓下人送來就行了,你看,萬一劃到你的手了怎麼辦?」
「誰呀?」吳莉一邊整理衣服一邊走了出來,看見瑤的那種表情她似乎知道瑤聽見了他們的話,但是還是故作鎮定的說:「哎呀!妹妹,都這麼晚了你還親自給興文送葯,是不放心我這個做姐姐的呢?還是想興文了?哎呀,這麼冷了你怎麼還站在外面呀,趕快進來別凍著了。」巨興文收到了吳莉的提示便伸手去拉瑤,瑤下意識的躲了一下,嘴裡憤怒又顫抖的說了句:「別動我!你這個人渣!騙子!」說罷轉身要走。巨興文趕忙拉住她說:「瑤,你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瑤轉身給了巨興文一巴掌大喊著:騙子!騙子!說完不顧巨興文的阻攔就往院子門口跑去,巨興文看攔不住她干忙叫下人們一起把瑤攔住。拉扯的時候瑤忽然覺得肚子疼痛難忍,就無力的倒在里地上,周圍的人也都愣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吳莉走了過來說:「看樣子她是要生了,還愣著幹什麼,把她抬進屋裡。」眾人一起把瑤抬進吳莉的屋子裡,瑤無力的躺在床上,腹部的陣陣絞痛也提示她,自己馬上要生了。巨興文看到這些也是慌了神不知道該怎麼辦,吳莉過來瞪了巨興文一眼說:「慌什麼?還不趕快找接生婆過來」
「哦!對……對,何九!你趕快去把接生婆找來,快!快去」巨興文慌亂著對家丁發號施令。
不一會兒,接生婆就來到了巨家,她看了丁瑤的情況以後說:「二少奶奶確實是要生了,這裡留一個人幫我,其他人都先迴避一下。」於是眾人便退了出來。
「唉!媽的!怎麼能讓她聽見呢」巨興文
「哼!聽見就聽見了,怕什麼?反正她現在也要生了,以後早晚也得知道。」吳莉一邊撇著嘴一邊翻著眼白
「也是,事已至此只能這樣了。等吧!」巨
屋內傳來瑤的哭聲、叫聲、接生婆的安慰聲,而這些對屋外的人來說似乎和自己沒有關係。忽然在片刻的寂靜之後傳來一聲嬰兒的微弱啼哭,巨興文噌的一下的沖了進去,一把拉住接生婆問道:「男孩女孩?男孩女孩?」
「哎呦!大少爺,您現在怎麼進來了,外面風大,少奶奶剛生,不能受風寒。我這臍帶都還么有剪呢,還請大少爺趕緊出去」接生婆:
「那麼多廢話!問你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巨
「恭喜少爺,少奶奶是個千金!」接生婆:
千金?女孩?巨興文的心裡一下子涼了下來
「沒用的東西,折騰了這麼長時間,生了個沒用的丫頭」吳莉狠狠的說:
「今天晚上的事兒,不能讓人知道。」吳莉斜眼對巨興文說:
巨興文會意的點了一下頭就示意接生婆過來。他狠狠的對接生婆說:「今天晚上少奶奶沒有生孩子,你也沒有來過這裡。」接生婆一臉驚慌的看著巨興文說:「這……」巨興文瞪著她又說了一句:「聽見了沒有?」
「哎!哎!知道!知道!」接生婆膽怯的答到:
隨後巨興文示意家丁過來送接生婆回去,臨出門的時候隨手扔給接生婆幾個大洋,接生婆拿了錢慌亂的雖家丁走了。
而此時的瑤因為分娩已經耗盡了力氣,只能躺在那裡。她想看一下自己的剛出生的孩子卻連挪動身體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無助的看著巨興文,希望他能夠幫幫她。但是巨興文卻一直都沒有看過丁瑤一眼。
「現在怎麼辦?」巨興文看著吳莉
「怎麼辦?你問我?還不趕快把他們扔出去還等什麼?我現在一刻都不想看見她」吳莉斜瞟了一眼丁瑤:
「現在?這麼冷的?」巨:
「怎麼?捨不得了?」吳質問著巨:
「咋能捨不得,就是覺得這麼冷的天,把她扔出去是不是……」巨:
「哼!現在不扔出去你還想全家都知道你巨興文得了一個丫頭?巨興武可還沒死呢?」吳莉:
「這……」巨興文似乎有些為難:
「呸!沒出息的貨,這點爛事兒都畏畏縮縮,怪不得老爺子從小就不待見你,活該你整天被老二壓著。」巨:
說完吳莉叫了兩個家丁過來對他們小聲說:「你們兩個馬上把這個小賤人和她的賤種扔到後山的老窯井裡去。」兩個家丁詭異的一笑說到:「是!」於是二人就去外面找了一塊壞了的門板,把丁瑤和孩子連同床上的鋪蓋卷一股腦的放到門板上。而此時的瑤只能無力的看著這兩個人形的畜生。就在這時吳莉忽然也發現瑤在看著她,馬上說:「等會兒!小賤人你看什麼?」瑤無力回答只是輕蔑的笑了一下。
「你還敢笑老娘?老娘今天就讓你知道馬王爺幾隻眼!」吳莉說完又吩咐家丁:「何九!你給我把這個小賤人的眼睛挖出來!」聽到這些把一旁的巨興文也嚇了一跳,本想過來阻攔,但是吳莉瞪了他一眼他也只能作罷。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丁瑤的一雙眼睛生生的被家丁挖了出來,丁瑤也隨之疼的昏死了過去。看著已經沒有了眼睛的丁瑤,吳莉輕蔑的看著巨興文說:「你不是整天都說這個小賤人的眼睛漂亮嗎?現在我把她的眼睛挖出來了給你留個紀念好不好?放在你的書桌上,以後你每天都可以看到。」巨興文被這血腥的一幕也嚇著了,他不敢再看丁瑤一眼只是不住的揮手示意家丁把丁瑤抬出去。隨後吳莉又示意女僕把丁瑤的東西也裝了,和丁瑤一起扔到後山的老窯井裡去。
深夜,深山裡兩個打著火把的家丁拉著一個板車。車上是還處在昏迷中的瑤,而那剛出生的孩子也被胡亂的放在她身邊。來到老窯井以後,二人將瑤抬了進去,順手把瑤的行李也扔了進去,並且還「貼心」的放在瑤的身邊。走的時候不忘調侃的說到:「二少奶奶!您先歇著,小的先告退了!」說完二人哈哈大笑起來,隨後二人走出窯洞用旁邊一些廢棄的石頭木方把洞口也封了起來。
一聲微弱的嬰兒哭聲驚醒了昏迷中的瑤,她顧不得雙眼的疼痛下意識的四處摸索著。當她摸到孩子的時候,又興奮又緊張地把孩子抱在懷裡一邊拍一邊說:「玉兒不哭,玉兒不哭,媽媽在呢!媽媽在呢!」她見孩子還是在哭又安慰到:「玉兒是不是餓了?媽媽給玉兒餵奶!玉兒別哭!玉兒別哭!」她一邊說一邊摸索著把自己的乳頭塞進孩子嘴裡,但是卻遲遲不見孩子吮吸。她又慌亂的說:「玉兒是不是冷?媽媽給你找衣服好不好」於是她四處摸索著,在一堆不知道什麼東西里隨便撤出一塊布把玉兒裹了起來。而她不知道這塊布就是她最愛的那件長裙。
她緊緊地把玉兒抱在懷裡,但是玉兒的哭聲卻越來越弱……
那一夜聖水寺大雄寶殿檐下的那串風鈴響了整整一夜,主持「不嗔大師」輕輕地說了句:「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便取來蒲團在屋檐下誦起了經。
第二天一早巨興文救命人大張旗鼓的開著車出了鎮子,美其名曰說是把少奶奶送到省城的大醫院裡準備生產。族裡的人都說他懂的疼老婆,也都誇獎吳莉會持家。
這一天巨興文拿著一些燒紙剛準備從後門溜出去,就被在這裡等著他的吳莉逮了個正著。
「哪兒去?」吳:
「我去給爺爺少點紙錢!」巨興文有點慌:
「給老太爺燒紙不去祠堂往後山跑什麼?」吳:
「祠堂里不方便我打算去墳里」巨:
「還嘴硬?我要是記得沒錯,今天是那個小賤人頭七吧?哼!我就知道你忘不了她!」吳
「我……」
還沒等巨興文開口,吳莉大聲呵到:「還不趕緊給老娘滾回去!」
深夜
「我都摸了半天了,你個怎麼還是軟趴趴的,不爭氣的東西,老娘要你幹嘛?慫貨!」吳:
「……」巨:
「怎麼不吭聲?難不成你還在想那個小賤人?」吳:
「我……」巨:
「哼!我就不信她還能回來找我?」說著她還使勁的捏了巨興文一下,疼的巨興文齜牙咧嘴的喊了出來。
門忽然被風吹開了,正當二人疑惑門怎麼會被吹開的時候,他們發現瑤站在門口,頓時二人嚇得汗毛倒立。他們嚇得想喊卻怎麼也喊不出來,想起身卻不能動。就在這時他們聽見了一個小孩子的聲音:「大娘……玉兒冷……大娘抱……大娘抱!」聽到這些吳莉嚇得嘴巴張的大大的喉嚨里卻只能發出「嗯、嗯」的聲音,額頭上的汗珠也凍成了小冰疙瘩。丁瑤帶著玉兒輕輕地走了進來,他們一進屋,屋裡的燈火瞬時就被凍住了,傢具和地面上也瞬時起了一層白霜。頃刻間他們就走到巨吳二人跟前。看著眼前的瑤,巨興文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不斷的顫抖著。瑤冷冷的看著他嘴角漏出一絲詭異的微笑。玉兒此時卻已經爬到了床上,抱著吳莉的腿不斷的說:「大娘!玉兒冷」那凄涼的聲音回蕩在屋子裡,彷彿這個屋子此時是一個碩大的冰窖,那聲音回蕩其中久久不會散去。吳莉感覺這個孩子就是像是百斤的冰疙瘩,壓的她骨頭的吱吱作響,又冷的像是無數的鋼刀在割她的肉。她全身赤裸的半躺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只能眼看著面前這個滿臉血污的半大嬰孩一點一點的爬向自己的胸口。當她爬到吳莉胸前的時候,看著吳莉呼吸急促的胸口開心的說了句:「大娘!玉兒餓!」說罷便張開流著黑血的嘴一口就把吳莉胸前的肉撕下一塊。吳莉疼的渾身顫抖卻不能動彈半分,只能任由這個鬼東西把自己的乳房一塊一塊撕下吃掉。正當她疼的撕心裂肺的時候又感覺有一條蛇在自己身上爬,她仔細一看,哪裡是什麼蛇呀?分明就是一根還帶著血的臍帶,那臍帶的一端還和這個嬰兒連在一起。「大娘!陪玉兒玩好嗎?」吳莉嚇得只能張大嘴用斷斷續續的「啊!啊!」來回應。瑤微笑著看著玉兒說:「玉兒乖!你和大娘去盪鞦韆好不好?」「好!玉兒和大娘盪鞦韆去嘍!」只見那條臍帶緩緩的纏住了吳莉的脖子越纏越緊,勒的她根本無法呼吸。玉兒則高興地從床上跳了下來,兩三下就順著柱子爬到了房樑上,然後用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吳莉說到:「大娘準備好了,玉兒要下來了」說完就跳了下來。吳莉脖子上還纏著玉兒的臍帶,於是就被扯到了半空中,兩個人就這樣吊在房樑上蕩來蕩去,玉兒還一邊笑一邊喊著:「大娘和玉兒盪鞦韆嘍……」因為被吊著,吳莉的眼睛睜的大大的。玉兒看到以後問道:「大娘你的眼睛怎麼睜那麼大呀?」說完就輕輕地眼睛摳了出來。雖然眼睛被摳了出來但是卻還吊在眼眶上,玉兒一邊用指頭撥弄一邊咿咿呀的哼著歌……
眼前的這一幕把早已嚇破膽的巨興文嚇得只剩喘氣的力氣。他看著眼前的瑤,不斷的想求她放過自己,但是嘴裡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見瑤輕輕地問道:「興文,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巨興文不能說話,只能不住的搖頭。瑤又笑了笑說:「你說你要是對不起我,就把你的心掏出來讓我吃了。」聽到這裡巨興文一邊搖頭一邊嗯嗯的喊著。她只見瑤伸出手慢慢的放在自己的胸前,與其說是手到不如說是一隻黑色的利爪更為確切。他看著瑤的手慢慢的插進自己的胸口,那種疼痛讓他渾身都像被無數的鋼針穿過。丁瑤慢慢的把他的心從胸口挖了出來,他看著自己還在跳動的心臟知道自己必死無疑。看著丁瑤把他的心放進嘴裡,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丁瑤每咬一口,他的嘴裡就流出一團團的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