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魔教妖女17 古代版楚門的世界……
今夜的絕仙閣註定不能寧靜。
左護法他們的抓捕行動進行得很順利,但在抓捕一名弟子時出了點小岔子,導致屋子著了火。
雖說後來打鬥聲平息了,火沒燒起來就被撲滅了,不少已經睡下的弟子還是被吵醒了。
「怎麼回事?」
「是有刺客闖入閣中了嗎?」
「莫非是正道的人?我們魔教都沒殺上正道,正道就敢先進犯我們?」
不過很快,就有長老過來安撫弟子們,說門派出了叛徒,如今叛徒已經被拿下。
弟子那邊安撫好了,長老這邊卻亂成了一鍋粥。
姚容被他們吵得心煩,朝陳南擺了擺手。
陳南會意,快步走到長老們面前,不知說了些什麼,長老們漸漸安靜下來。
姚容這才起身,走到右護法面前,用劍尖挑起右護法的下顎,輕薄而鋒利的劍刃劃開一條血痕。
右護法雙手雙腳都用繩子捆著,被人押著跪在地上。
他神色複雜地看著姚容。
明明已經淪為了階下囚,但右護法始終有種不真實感:他想不通自己是怎麼露出破綻的。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不對的?」
姚容沒有回答,轉頭看向一旁的左護法,淡淡道:「左護法,弟子背叛門派,該如何?長老背叛門派,又該如何?」
左護法一板一眼道:「弟子背叛門派,廢除經脈之後,鞭刑五十,關入牢中。長老背叛門派,廢除經脈之後,鞭刑一百,無論生死,都投入到蛇窖之中。」
右護法身體輕顫。
對一個武林高手來說,廢除經脈變成廢人,這實在太殘酷了。
更殘酷的是投入蛇窖。
蛇窖里養滿了毒蛇,他一個廢人要是被丟進裡面,絕對會死無全屍的。
「閣主,不,閣主,你不能這麼對我。」右護法猛地驚叫。
姚容往後退開。
左護法上前,打算親自出手,廢掉右護法的經脈。
右護法拚命摔向另一側,躲開了左護法,咬牙道:「閣主,我知道旭陽派的很多秘密,只要你願意放過我,我會將這些秘密全盤托出。」
姚容無動於衷:「動手。」
左護法不再遲疑,枯瘦手指鉗制住右護法的手腕,將真氣注入右護法體內。
右護法的經脈全部都被姚容封住了,根本無力反抗,不過片刻,他唇角吐出大口淤血,成了一個廢人。
一百道鞭刑之後,右護法已是出氣多進氣少。
姚容居高臨下俯視著右護法,對左護法道:「讓他就這麼死了,未免也太便宜他了。我要讓他苟延殘喘著,親眼見證旭陽派如何被絕仙閣覆滅。」
左護法抱拳應是:「那就先將右護法收押進牢房裡。」
至於右護法那幾個同黨,姚容都交給了陳南來處理。
陳南清楚,這是姚容在給他立威的機會。
所以第二天辰時,陳南將閣中長老和弟子都叫來練武場,當著他們的面,一絲不苟地執行懲罰,讓這些叛徒去牢中給右護法作伴。
再之後,陳南去見姚容,問姚容還有沒有什麼吩咐。
姚容對陳南提出要求:「今天發生的事情必須保密,不能傳到旭陽派那邊。」
陳南應道:「是。」
姚容又吩咐道:「接下來一段時間,除了採買物資的人,其他人都不能下山。」
陳南繼續應是。
姚容將一封一指厚的信遞給陳南:「這大半個月,我抽空寫下了這份絕仙門發展計劃,你拿回去看,儘快吃透它,然後按照上面的來做。」
姚容寫的這份發展計劃並不出格,主要是以穩定絕仙閣為主。
陳南看了兩遍,就全部記下了。
姚容靠查了下陳南對這些安排的想法,滿意地點點頭:「右護法下獄了,他手頭的工作總要有人去做。你暫時接替右護法手頭的工作吧。」
陳南按捺著心中的激動,高聲應是。
「過幾天我要出門一趟,閣里的事務都交給左護法和陳南你們二人來處理。」
陳南後背都要冒出冷汗了。
他怎麼覺得,這個套路有點熟悉呢。
只不過一個是閉關,一個是出門。
姚容看出陳南心中所想,好笑道:「我是個論功行賞的人,等我回來后,若閣中一切都井井有條,右護法的位置就是你的了。若閣中出了什麼岔子,你不僅不能往上走,還有可能要去牢中給右護法作伴。」
陳南垂首,心服口服道:「閣主放心,在弟子走投無路的時候,是絕仙閣收留了弟子。弟子會好好配合左護法,為閣主守好絕仙閣。」
姚容點頭,讓陳南先退出去。
殿中只剩下姚容和左護法兩人。
左護法問姚容要出去多久。
姚容撫了撫雕花扶手,輕聲道:「快則三月,慢則半年。」
左護法猜測道:「閣主是要去旭陽派破壞論劍大會嗎?」
「你只猜對了一半,我是要去旭陽派,但主要目的不是破壞論劍大會。」
「屬下愚鈍,還請閣主明示。」
姚容輕輕嘆了口氣,殺伐果決的氣勢蕩然無存:「我得到消息,阿溪還活著,現在就在旭陽派里。」
「我要去接她回家。」
***
旭陽山不是一座山的名字,而是一片山脈的名字。
旭陽派就建在其中一座山峰上。
距離論劍大會舉辦的日子越來越近,一些與旭陽派交好的門派提前到了,被安排住在旭陽派裡面。
人一多,自然也就熱鬧了,練武場上每天都有人在打鬥比試,周圍圍滿了看熱鬧和叫好的人。
不過這些熱鬧與阿昔無關。
她只是旭陽派的普通弟子,學過些簡單的拳腳功夫,但沒有在這方面投入太多時間和精力,每天要麼忙著打理葯圃,要麼就背著竹筐到附近其它山峰採藥。
今天天剛亮,陽光就有些刺眼了。
阿昔支起窗戶,讓陽光灑滿她的屋子。
她住的木屋並不大,放一張不大的床、一個半人高的柜子,再擺些桌椅,就放不下其它大件東西了。
但這狹小的屋子被阿昔收拾得十分溫馨。
窗台上種著幾盆可以入葯的鳶尾花,屋檐下掛著一扇護花鈴,牆角還種了一排驅蟲的薄荷和艾草。
這些草藥的清香混在一起,既輕且淡,若有若無,連阿昔身上也常年是這種味道。
阿昔從床頭拿起一根淺藍色髮帶,束好頭髮,挽起袖子,提著桶去水井邊打水。
打好水后,她先簡單洗漱,這才用剩下的水澆花。
打理好這些花兒,阿昔離開住處,來到位於宗門西北角的藥房。
藥房是旭陽派開設的,藥房的謝大夫就是旭陽派的長老。
阿昔是謝大夫的二弟子,跟隨謝大夫學習醫術。
在阿昔前面有個姓謝的師姐,在她後面還有個姓符的師弟。
這個點,藥房都是沒有人的,阿昔推開藥房的門,趁今天太陽好,來到後院翻曬藥材、整理葯櫃。
忙完這些瑣事後,阿昔終於能坐下來看醫書。
只是她才翻了沒兩頁,符師弟就急急忙忙跑了進來:「阿昔師姐,等會兒慕師兄要和劍宗的師兄比試,我和謝師姐想要去湊熱鬧,但我中午要給徐長老煎藥,謝師姐要去采一竹筐紅毛草,阿昔師姐你能不能幫幫我們。」
阿昔微微壓低醫書,露出一雙圓潤的眼眸:「我昨天已經幫你煎過一次葯了。」
符師弟彷彿沒聽懂阿昔的拒絕般,語速飛快道:「可是阿昔師姐,我真的不想錯過慕師兄和劍宗師兄的比試,我們就這麼說定啦,我還得去找謝師姐呢。」
說完,直接轉身跑了。
阿昔眉心微蹙,猶豫片刻,還是按照昨天的藥方重新配了一副藥材。
她往藥罐里加了三碗水,待煎至只剩一碗水時,阿昔將葯倒進碗里,匆匆送去給徐長老。
「今天怎麼又晚了?你們藥房的人就不能守點時間嗎?」徐長老門口的雜役接過葯,語氣裡帶出幾分抱怨。
阿昔抿了抿唇。
她不準時,自然是因為符師弟跟她說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
但與對方爭辯毫無意義,阿昔提著挎籃回到了藥房。
「師父,您來啦。」
謝大夫正在清點藥材數量,聽到阿昔的聲音,他抬頭道:「你師姐和師弟呢,又去哪裡玩了?」
「他們去看擂台比試了。」
謝大夫皺了皺眉:「算了,旭陽派難得那麼熱鬧,他們想去玩就去吧。」
「近段時間宗門裡的比試多了不少,這些弟子出手沒個輕重,柜子里的三七和紅毛草用得差不多了,阿昔,你下午去采些回來吧。」
「是,師父。」阿昔應了一聲,簡單吃了點東西,就背起了竹筐。
謝大夫想起一事,叮囑道:「你快去快回,別像門中其他弟子一樣,跑去練武場湊熱鬧。葯廬離不開人。」
葯圃位於旭陽派後山,佔地面積不大,裡面很多草藥都是阿昔親手種下去的。
到了葯圃,阿昔才發現紅毛草不多了。
三七這些同樣具有止血功效的草藥,在前兩天就已經採光了。
不過阿昔知道哪裡有野生紅毛草,她仰頭看了看天色,這個點去採摘,應該能趕在天黑之前回到旭陽派。
阿昔提著小葯鋤,向隔壁另一座山走去。
路途無聊,她邊低頭注意腳下的山路,邊回憶著剛剛看過的那本醫書。
小半個時辰后,阿昔來到了目的地。
看著前方那片鬱郁蒼蒼的紅毛草,阿昔鬆了口氣。
總算沒白跑一趟。
她快速摘滿一筐草藥,背著它返回門派,恰好趕在最後一抹晚霞落下前回到藥房。
但她回到藥房,等來的第一句話,是謝大夫的呵斥:「阿昔,讓你去葯圃采些止血的草藥,你怎麼耽誤到這個點才回來?」
謝師姐和符師弟已經回來了。
謝師姐坐在燭火邊,涼聲道:「師妹,你是不是對我爹的安排有什麼不滿啊?我知道,今天本該是我去采草藥,讓你代我去你肯定不樂意,但我不是臨時有事嗎。」
謝大夫狠狠一拍桌子:「今天下午,劍宗有兩個弟子傷得比較嚴重,如果不是藥房里還剩有止血的葯散,你知道你的任性會造成什麼後果嗎?到時丟臉的還不是我們旭陽派。」
不給阿昔任何解釋的機會,謝大夫怒氣沖沖地往外走了。
謝師姐起身,抖落裙擺上的瓜子殼:「爹,你等等我啊。」像一陣風一樣追著謝大夫出去了。
符師弟看了看神情低落的阿昔,撓撓頭,安慰道:「阿昔師姐,師父最近太累了,再加上他剛剛被劍宗的長老諷刺了一通,心情有些不好,就遷怒到了你身上,你別介意啊。」
阿昔暗暗吸一口氣:「我沒事。」
「那我走了,你離開的時候記得把窗關好,今晚可能會下雨。」
夜風從屋外湧入藥房,草藥的清香陣陣撲鼻,阿昔獨自一人站在桌邊,輕咬了下唇。
她將採回來的草藥搬去後院,才剛關好窗,雨就落了下來。
藥房里有油紙傘,阿昔熄滅燭火,撐著油紙傘走在雨中,垂眸復盤這亂糟糟的一天。
一個小小的只有四個人的藥房,其實也很複雜。
謝大夫是藥房的主人,又是他們的師父,他說的話,所有人都要聽。
謝師姐是大師姐,又是謝大夫的親生女兒。謝大夫不是不知道謝師姐私底下的所作所為,但只要謝師姐不在學醫這方面懈怠,其它方面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符師弟今年十三歲,出身不高,但很機靈,很會討好謝師姐。
他並不壞,在阿昔被呵斥時,還會出聲安慰阿昔。但他也會趁著謝大夫不注意偷懶耍滑,明知阿昔不樂意,還強行讓阿昔幫他做很多事情。
在這種情況下,性子溫馴、做事踏實的阿昔,就成了謝大夫最得力的助手。
其他弟子不願意做?
算了,與其把事情交給他們做還做不好,不如直接交給阿昔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