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對話打斷

季明暘跟在顧雲空身後，學著他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往魔族人佔據的山洞而去。

他其實對魔族並沒有那麼愛憎分明，也對陌不相識的村民的哀嚎慘叫沒有太多同理心，只是師兄師父讓這麼做，那就聽話的跟著做就好了。

在紀隨風抓到他上山修行之前，他只是凡間的一個小乞丐。

小乞丐一開始跟著老乞丐，老乞丐打他罵他，還把他好不容易要到的銅錢全部拿去買酒跟姑娘喝，自己一口都沒得嘗過。

後來他自己出來討飯，那街邊的大媽扔給他一個肉包子，他千恩萬謝的拿著吃了，當天夜裡上吐下瀉差點折騰死。

有人見他機靈，開始帶著他「做營生」，看著富貴人家下手，假裝的上前撞一下，身後自然有人接活兒把富人的錢袋摸了。

原想著他年紀小，衣冠亮麗的大人們不防備，沒摸到錢袋兒只要裝一下可憐都能得幾個銅板。

誰知點兒背第一次就被人當場捉住，差點被別人打死，幸虧那人家裡有喜事嫌他衝撞，這才保住小命。

事後那說要帶著他做營生的人也不敢要他了，好心的分了他一些錢就地解散，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裡。

小乞丐把嘴裡的血水吐了，拿著得來的銅板去了對街老大爺那裡買包子，氣得那給他爛肉包子的街邊大媽罵他沒良心。

正吃著包子，忽然見著一大一小的仙人從天上飛過，他著了魔一樣的跟著他們往前跑，直到被守門的兵將們一把抓住丟回了城。

「大人，天上有神仙！」小乞丐如獲至寶的對守衛往天上指。

守衛的哈哈大笑，說他青天白日做大夢。

可剛才明明有人從頭頂飛過啊，大家都沒看見嗎？

小乞丐摸著腦袋疑惑，準備回城裡繼續要飯，忽然回過頭，一個高高瘦瘦的小哥哥和氣溫柔的沖著自己笑，身邊高大些的男子一臉不耐煩的在一旁等著，但也沒出聲制止。

從此小乞丐有了個好聽的名字——季明暘。

季明暘不懂善惡，雖然他大師兄教過他要懲惡揚善，但到了季明暘腦子裡這四個字就只剩下了師兄讓做與不讓做。

比如這一次，他跟在師兄身後，小心翼翼的向著洞穴而去，聽著村民們或撕心裂肺的慘叫哀嚎，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只剩一口氣吊著呻吟，互通的神識內師兄弟們齊心協力手刃魔族的誓言……他通通沒有共鳴。

他只知道師父和師兄都讓自己跟著大家一起做，那就跟著一起做，不管是殺魔族還是殺村民，對他來說都一樣。

季明暘小心翼翼地跟在顧雲空身後，越靠近山洞就越能聽清山洞裡的聲音，夾雜著高高低低的痛苦呻吟，還有魔族人汗毛倒立的評論。

「這一批不太行，肉身凡胎的榨不出多少靈氣。」

「知足吧，最近要舉辦尋寶大會，但凡會點兒法術的都進谷里做工去了，能有點人氣兒就不錯了。」

「我說，要不咱們偷偷把那陣里養著的娃娃們做了，也偷偷嘗個鮮？」

「你不想活了吧？殿下都說了是要送給少尊主的禮物。」

「可這少尊主都不知道啥時候才來帶咱們回虛妄崖，我聽說他在……誰？！」

「是萬靈谷的人！」

「他們怎麼找到這兒的？！快把洞口封住！」

洞外

「萬靈谷齊民，我們被魔族人發現了！」

「道玄門路雪瑤，我們也不小心打斷了魔族人對話。」

「萬靈谷齊民，你們救人，其他人都到我這裡來！洞口正門有限制封印，側面的師兄弟們先找陣眼破除！」

「道玄路雪瑤！我們已經進去了，但裡面有魔族人在施法封印，我打斷他，其他人先救走活著的村民！」

「道、道玄李進，師兄……這、這些人哪個是活的啊……」

「道玄席弘，他們被魔族人做成了靈彘，大家先進去把沒受害的救了，這裡我和雲空曾經見過，我們來處理。」

魔族之所以叫做魔族，正是因為他們逆天而行，依靠蠶食其他修仙者的靈力來增加自己的修為。

而自仙魔大戰以後，魔族損失慘重，再也不是修真界的對手，只得偷偷從凡人來下手。

凡人因食五穀，渾濁不堪，被魔族抓到后就會割斷手腳，只剩身軀枝幹，再活生生踢除內府器臟，用法力吊著一條命，浸泡在魔族特製的藥水中整整七日，七日後身體便會自行吸收周身天地靈氣，魔族人依據其靈力吸收能力的強弱再決定何時吸食他們身上的靈力。

這些都是記載在修真各派的藏書閣中的，夫子們授課也會特意解釋，但此次道玄門弟子們卻是第一次看見。

村民們不死不活的眼睛大大的睜著，嘴巴因驚恐而張得很大，身體畸形的三五個擠在一個大木桶里，身體因為藥水泡發而血肉腐爛，臉上卻因為身體不自然的吸收靈氣而泛著紅潤的光澤，詭異而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