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加更
吃完飯,溫瓷去洗手間捧水漱了口。
傅司白的提議倒真是提醒了她,怕接吻吃榴槤…大概真的對他有效。
他是經過螺螄粉店門口都會皺眉的男人,對味道格外敏感。
但溫瓷多少還是有點女神包袱,自己忍不了,去洗手間拚命漱了口,還咀了兩片口香糖。
飯後,倆人在微雨淅淅的街頭漫步,溜達著,朝著便利店走去。
傅司白穿著黑色風衣的身形很高大,很能給人安全感。
他的手仍舊空著,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她牽。
溫瓷猶豫著、沒牽上去,和他保持著一個人的距離,平行地走著。
」去哪兒?」男人開口問。
「便利店,我要去交接班了。「
他偏頭望向她:「不是辭了?"」
「店裡沒找到合適的兼職。」溫瓷搖了搖頭,無奈道,「我媽作畫也蠻辛苦,我可以少加班一些時間,但還是要自己賺點錢,不能只靠她。」
「你沒想過現在有男朋友了?」
「我就沒想用你的錢。」
傅司白看著身邊的女孩。
她額前劉海沾染了幾滴雨星子,杏眸低垂,卻是澄澈坦蕩。
她骨子裡還是曾經倔強驕傲的小公主,誰都不能磋磨她。
她來他身邊尋求庇護,不是為了錢,只是為了保護家人…
倆人一路無言,走到便利店門口,溫瓷從他手裡接過了書包,對他揮了揮手:「傅司白,我進去了哦。」
「所以事情解決了,蛋糕也吃了,飯也請了,是不是該分手了。」
溫瓷愣了下,回頭望他。
他倚在路燈下,指尖摩挲著打火機的浮紋,眼瞼垂下一片冰冷的陰影。
「你不說,我可以替你說——分手。」
溫瓷以為他厭倦了自然會甩她、然後找新女朋友,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說辭、會這樣快。
「傅司白,我沒想用了就丟,也不是那種人。」
他抬眸、略帶希冀地望著她。
「今天這次不算,你不要出亂猜我的想法。」溫瓷認真地說,「以後分手你來說,我不會主動提,你不想和我玩了,我們就分。」
傅司白看出了她眼底的真誠,嘴角揚了揚:「這是你說的。」
「嗯。」
「戀愛內的規則,也是我來定?」
溫瓷想了想,點頭:「嗯。」
「什麼都可以?」
溫瓷遲疑了,補充道:「接吻…可以。」
傅司白聽到這話,輕佻地笑了下:「溫瓷,你不會以為這是什麼小孩子過家家的戀愛?叫聲親愛的,親個嘴,就算完?」
「……」
她心臟頓時狂跳了起來,很緊張。
是的,傅司白不喜歡她,他要的無非就是那個。
她逃不掉的,退無可退。
「規則你來定,只要衛生、健康、安全。」她特意強調了最後這幾個字,「保證這個,就可以。」
「好,晚上來御湖公寓,密碼鎖6個6。」
傅司白說完,指尖按下了打火機蓋子,轉身走進了微雨的夜裡。
……
溫瓷一整晚都是心緒不寧,這是第一次,她希望小麗能晚些來交接班。
但偏偏今晚的小麗很準時。
她來了之後環掃了店內一圈,笑著問:「今晚男朋友沒來接你啊?」
「嗯。」
「那種條件的男生,過不了多久,就厭煩你了,等著吧。」
「希望如此。」
小麗見她不接招,有種一拳打在軟棉花上,不爽地輕哼了一聲。
溫瓷走出便利店,寒風瑟瑟,她捻緊了風衣。
初冬的風已經來了,寒冷刺骨,她又是個極畏寒的人。
宿舍四面漏風,她加了兩層被單都擋不住冷,常常早上醒來雙腳凍得冰冰涼。
御景公寓應該有暖氣,他的被單好像也是很暖和的鴨絨被…
溫瓷心裡頓時輕鬆了很多。
但她立馬就把這個念頭驅逐出腦海。
這很不應該。
溫瓷經過一家燈火通明的便利店,想了想,走了進去,來到了衛生專櫃,挑選安全用品。
琳琅滿目的盒子,各種size和香型,還有不同感覺的…
她第一次知道竟有這麼多種類。
她不知道傅司白是什麼size,如果不合適的話,恐怕會很麻煩。
但但但…她為什麼要這麼主動啊!
溫瓷轉身便想走。
但轉念一想,不不不,不行。
安全和衛生這方面,還是要靠自己。
她不能指望傅司白能有多自覺,因為這方面…她對他是一點也不了解。
溫瓷挑了個中號的,檸檬香型,結了賬。
……
溫瓷來到了御景公寓,房間里空蕩蕩沒有人,但是燈和暖氣卻開著,瞬間將她冷冰冰的身體包裹住,手腳也都恢復了暖意。
「傅司白?」
溫瓷在房間里尋找了一圈,每個房間都看過,沒有看到傅司白的身影。
他似乎沒有回來,智能家電可以進行遠程控制,應該是傅司白在她進門前就把暖氣打開了。
溫瓷加了鬼火音樂社的群聊,知道今天晚上音樂社有一個livehouse的演出,而且是商演。
傅司白應該不會這麼快回來。
他不在,她稍稍鬆了口氣,去浴室洗了澡,換了自帶的睡衣。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黑髮自然地垂在肩上,皮膚特別白,面頰帶一點出浴的緋紅,不化妝的五官有淡淡清雅之感。
長袖白睡衣,下擺加了幾片蕾絲。這媽媽給她買的,款式很中規中矩,但是純棉質地,貼身睡覺特別舒服。
溫瓷明白今天晚上也許會發生什麼,她也知道,喬汐汐每次去外面住,都會帶一套比較性感一點的小睡裙,這是她和男友間的小情趣。
溫瓷穿得跟在寢室里一樣,沒有刻意去打扮,因為她對今晚更多的是緊張,卻沒有期待。
她吹乾了頭髮,走出浴室,在各個房間里溜達了一圈,發現只有主卧傅司白那張藍色大床上有被單,其他房間基本上都是無人居住的狀態。
她走進主卧,摸出手機給傅司白髮了一條簡訊:「我睡你的床了哦,不等你了,好睏。」
等了十分鐘,傅司白都沒有回她的信息,她也只當他是默認了。
不然,總不能讓她睡沙發吧。
溫瓷躺在床上,鑽進溫暖舒適的被窩裡。
那枚貔貅的墜子還擱在床柜上,跟她之前離開時的位置一模一樣,說明傅司白這麼長時間根本沒有回來過。
她拿起了貔貅墜子把玩了一會兒。
神獸貔貅的形貌被雕琢的栩栩如生,雕工精緻,而黑玉色澤瑩潤,看得出來應該是被他貼身佩戴了很多年,才會養出這般溫潤的質地。
這貔貅外表看著兇巴巴的樣子,和他不開心的時候還挺神似。
他總說溫瓷脾氣差,但溫瓷覺得,傅司白才是真正的陰晴不定,不爽的點也很莫名其妙,讓她完全摸不著頭腦。
譬如今晚,她能明顯體察到傅司白是不開心的,但她真的不知道他為什麼要不開心。
如果不喜歡她、不想和她交往,一開始拒絕不就好了嗎。
既然答應了交往,卻又處處給冷臉看,好像她真的欠了他百八十萬的。
到底誰欠誰啊。
真的是…很讓人摸不著頭腦。
溫瓷困意漸漸上涌,也就不再胡思亂想,閉上眼睛沉入了夢鄉。
……
livehouse的演出結束之後,已經是一點了。
傅司白拎著吉他穿過昏暗的通道,來到了後台雜亂的小房間里,低頭點了根煙,摸出手機看簡訊息。
卜卜:「我睡你的床了哦,不等你了,好睏。」
僅僅只是這樣一條簡訊,傅司白都有點上頭,控制不住某些反應。
他能想象到女孩那般乖巧如小羊的沉睡模樣。
她睡在他的床上,她等著他。
林羽和段飛揚拎了包,有些懶洋洋地走出了後台雜物間,多問了一嘴:「傅哥,還不回去啊?」
「今晚睡這兒。」
「睡這兒?」
林羽驚詫道:「這裡沒暖氣,就一破沙發,你要睡這裡啊。」
傅司白已經躺在了沙發上,很疲倦地閉上了眼睛,無處安放的長腿耷出了一截,隨意地擱著:「走的時候給我把燈關了。」
「不是,你咋不回家呢?」
「少廢話,快走。」
傅司白因為沉沉的倦意,已經很不耐煩了。
林羽他們對視了一眼,也只能推推搡搡地離開了。
他們走後,房間陷入一片冷寂黑暗中。
傅司白睜開了眼睛,望著夜色里的天花板,鼻息間還能嗅到雜物間長久失修的霉味。
她不愛他。
這四個字就像魔咒一樣,能讓他一切翻湧的燥熱瞬間將至冰點。
沒有愛,傅司白就捨不得碰她。
他無法承受她一星半點的痛苦和屈辱,也絕不會親手摧毀她心裡的美好…
那不如殺了他。
……
清晨七點,《藍色多瑙河》的鬧鐘音樂響了起來。
溫瓷伸了個長長的舒適的懶腰,從被窩裡醒來。
起身之後,她卻驚詫地發現,傅司白竟然不在。
貔貅吊墜還掛在她手上,旁邊的床位的枕頭還擱在原位。
傅司白一整夜都沒有回來。
奇怪了。
不是他主動提出讓她來公寓的嗎,怎麼他.
溫瓷摘下正在床柜上充電的手機看了看,傅司白也沒有回她的任何消息。
他…在生氣?
溫瓷拿不準,也是真的不明白傅司白不爽的點。
這男人的脾氣,太陰晴不定了。
她給低頭他編輯了一條簡訊,發送給了傅司白:你昨晚在哪裡睡的?
fsb:外面。
「……」
等於沒有回答。
算了。
溫瓷不再理會,他愛怎樣怎樣吧,反正什麼也沒發生,她算是鬆了一口氣。
傅司白不喜歡她,甚至可能有點討厭她,倆人的脾氣也是一貫不大對頭。
她以前還打他,各種討厭他都表現得明明白白。
大概因為對象是她,傅司白也對「這些事」,也沒太大興趣吧。
溫瓷洗漱之後,又將房間和衛生間整理打掃了一番。
臨走時想起來,那一小盒安全用品還擱在她書包里,她不敢帶去上課,萬一掉出來給同學看到,她直接社死好了。
溫瓷又捨不得扔,畢竟都還沒拆封,好貴呢。
她想了想,將盒子跟貔貅吊墜一起擱在了柜子里。
上午十點,在她課間休息的間隙,接到了傅司白的簡訊。
fsb:「不用每次離開都做清潔衛生,衛生會有物業安排專人做。」
溫瓷:「哦。」
她知道這種高檔公寓,物業服務其實和酒店服務差不多了,有專門的酒店後勤,在業主需要時進屋做清潔衛生。
過了幾分鐘,傅司白又回了一句:「另外,柜子那盒東西,我扔了。」
溫瓷看著他的回復,還沒反應過來。
卻見他又補了一句——
fsb:「尺寸買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