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結婚
傅司白放下手機,嚴洵將周律師和秦律師領了進來,同時,他們身後還跟了一個穿著黑色復古綁帶連衣裙的女人——方心慈。
方心慈請了律師來傅司白的辦公室,自然是來洽談老爺子遺囑的事情。
而嚴洵則叫了傅氏集團首席律師團的周律師,來和他們交涉談判。
這件事已經談了幾個月了,仍舊沒結果。
傅司白用眼神點了點對面鬆軟的灰色皮質沙發,示意讓他們坐下。
秦律師是方心慈請來的律師,他翻開了老爺子留下來的遺囑複印本,對傅司白道:「傅總,關於傅氏集團旗下的品悅地產的全部股權,按照傅老爺子的遺囑,是要留給您的弟弟,也就是您父親的另一位非婚兒子。在法律上,婚生子和非婚生子擁有同樣的繼承權,這一點想必您很清楚。」
「嗯。"
「蕭雅女士已經與我取得了聯繫,近期就要辦理資產轉接手續了。」
「我知道,她也告知了我。」傅司白氣定神閑道,「但品悅地產,我不會給她。」
品悅地產是傅氏集團非常重要的組成部分,幾乎佔據了傅氏集團百分之四十的資產,是傅司白絕對、絕對不能丟掉的。
蕭雅的存在,間接害死了林遙之,傅司白絕對不可能讓她的兒子染指傅氏集團的半壁江山。
她想都別想。
方心慈見傅司白這般決絕,面上綻開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喜色,對秦律師使了個眼色。
秦律師便繼續道:「按照老爺子的遺囑內容,您想要保住品悅地產,就需要和方心慈女士結婚,憑藉合法的結婚證件進行公證,您弟弟便無權繼承品悅地產,這份資產將徹底屬於您。」
當初老爺子剝奪了傅卓安全部的繼承權,把一切留給了傅司白,卻沒想到還留了這樣一手,為他最疼愛的方心慈籌謀了一個未來。
真是苦心孤詣、機關算盡啊。
這兩個月,傅氏集團的律師團,一直在研究這份遺囑,企圖找出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讓傅司白能夠保住品悅地產,同時又避開這段他絕不會接受的婚姻。
即便他們把這份遺囑都快拆解透了,還是沒能想出更好的辦法。
方心慈在律師的幫助和建議下,也拒絕了所有的談判,她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嫁給傅司白,除此之外,不接受任何其他協議。
傅司白最近忙得焦頭爛額,沒有心思理這些破事。但現在蕭雅已經找過來了,箭在弦上,不得不抽出心思來解決這件事。
即便他當初在老爺子彌留之際,仍舊拒絕和方心慈的婚事,老爺子卻也還留了後手。
姜還是老的辣。
方心慈知道傅司白不願意娶她,沒關係,即便結婚時沒有感情,但她有信心,長久的婚姻生活中,這男人就算心如磐石,也總會有屈服的那一天。
「司白哥,我們可以暫時先結婚。」她擺出了識大體的姿態,溫柔地對他道,「你放心,我不會糾纏你,等你拿到了品悅地產之後,我們還可以離婚。」
「我的婚姻不是生意。」傅司白一如既往地冷漠,「我不會和你結婚。」
方心慈的心沉了下去,雖然一而再地被他拒絕,每一次,心裡都會多添一道傷口。
但她看著他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忍不住愛慕這個男人。
恐怕沒有哪個女人能抵得住他的魅力。
「司白哥,難道你就可以眼睜睜看著品悅地產落到你最討厭的人手裡嗎?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傅司白手機嗡嗡地震動了一下。
卜卜:「今晚我可以回家住嗎?」
fsb:「不可以。」
卜卜:「你總要讓我見見我爸媽呀。qwq。」
fsb:「我陪你一起,見完再回御湖別墅。」
卜卜:「今天就見?你在開玩笑?」
fsb:「沒有。」
卜卜:「【驚悚】【急救】。」
傅司白看著手機屏幕上女孩的名字,忽然間,想起了什麼,詢問周律師道:「我必須結婚,並且對方的名字必須是方心慈,只要滿足這兩個條件,品悅地產歸我的遺囑就能生效,對嗎。」
「是的,傅總。」
傅司白掃了眼對面揪緊了雙手的女人,嘴角揚了揚:「遺囑上關於方心慈這個名字後面,有括弧帶了身份證號嗎?」
「這倒沒有。」
「也就是說,只要我和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叫【方心慈】的女人結婚,遺囑都能生效。」
此言一出,兩位律師都驚呆了,難以置信地看著傅司白。
天!
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將傅氏集團總值提升百分之三十,是有原因的!
這個詭計多端的男人!
*
下午,溫瓷走出瀾寧藝術團大樓,看到傅司白的黑色賓利車停在街口。
他來接她了。
溫瓷想到了多年前,傅司白穿著黃色的外賣服、帶著有兩個充氣小耳朵的小黃帽,也來這裡接她,只是不會在街口這麼明目張胆。
他會把車停在巷子口,避免讓團里其他女孩看到,私下裡議論溫瓷。
溫瓷知道那時候的他…是真的疼她、愛他,放下了一切只想和她好。
所以她的離開,才會傷他這麼深。
不管出於什麼苦衷,他都不會輕易原諒她。
溫瓷不再多想,坐進了車裡,才發現傅司白竟然帶了一束新鮮漂亮的百合花過來,放在車後座。
她湊身過去,抱起了花束,驚喜地嗅了嗅:「司白,你給我買的?」
「給阿姨買的。」
她撇撇嘴,指尖把玩這花瓣葉:「行吧,我媽比較重要。」
他慣會討家長開心的。
「為什麼一定今天見,媽媽不是都約了周末嗎?」
「今天正好有時間。」
「行吧。」
溫瓷見傅司白手扶在方向盤上,卻遲遲沒有開動,「走呀。」
「溫瓷,按照爺爺的遺囑,我要和方心慈結婚,否則就會失去傅氏集團百分之四十的資產。」
溫瓷拿著花的手驀然一松,鮮花掉在了椅子下。
傅司白鬆開安全帶,將花束撿拾起來,打理了一下,重新放回後排座。
她竭力控制著翻湧的情緒,壓著嗓音道:「好哦。」
「你覺得好?」
「如果需要我離開,隨時…」
話音未落,傅司白打斷了她:「你想得美,我的話還沒說完,老爺子的遺囑有法律漏洞,只讓我和名叫方心慈的女人結婚,僅此而已。」
溫瓷眼睛微紅,望向他。
男人側臉冷峻,視線平視前方,面無表情道:「你把名字改成方心慈,和我結婚。」
她的手驀然攥緊了拳頭:「你要跟我結婚?」
傅司白掃她一眼,淡淡道:「我只睡得慣你。」
「所以讓我頂著別的女人的名字,和你結婚?」
「等結婚證公正結束之後,品悅地產收歸我所有,你立刻將名字改回來。」
溫瓷低著頭,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傅司白,是通知、還是詢問?」
「通知。」傅司白淡然道,「別忘了,你答應過,像機器人一樣待在我身邊,那就應該無條件服從命令。」
「你用這樣的方式向我求婚。」
她視線側向後排坐,多少心裡帶著些委屈,「這束花都不是給我的…」
「如果你想要形式,我可以給你出乎意外的驚喜,給你最盛大的婚禮。但我猜你不會很開心,因為這些都是形式,形式就意味著表演,我不想在你面前表演。」
溫瓷心碎地說:「你說得對,我有什麼資格要求傅司白對我表演深情…」
「所以這不是請求,溫瓷,這是你欠我的。」
她望向他:「那如果我同意,是不是能稍微償還一些?」
傅司白沉吟幾秒,點了點頭:「可以。」
「結束之後,能離婚嗎?」
「離不離婚,也是我說了算,你沒有資格提。」
「你太欺負人了傅司白。」
傅司白臉色冷了冷。
她還委屈上了。
「當初你把我的心傷戳千瘡百孔,一走了之,現在回來又像沙子一樣無孔不入地往我心裡鑽。溫瓷,到底誰欺負誰。」
「是,是我欺負你,可我當初走,也是怕你這輩子都走不出媽媽的陰霾…」溫瓷終於還是說出來了,「我不想你背負愧疚和痛苦過完這一生。」
傅司白何嘗不知道,但他還是不能原諒,沒有辦法原諒——
「那你問過我嗎?」
「傅司白,有些事不必問,人在情緒翻湧的時候,會失去理智。」
她總有她的道理,在這段關係中,她永遠是理性的那一個。
傅司白不想再和她掰扯道理,沉聲道:「你不是我,溫瓷,你不會明白我對你…」
他及時收住,沒有說下去,手重重地嗑在了方向盤上,發泄著心裡壓抑的憤怒。
兩個人總是這樣,一言不合又吵了起來。
溫瓷平復了幾秒,低頭,哭了。
眼淚如珠子般滾落,一滴一滴掉在她的亞麻裙子上,潤開。
傅司白受不了她這樣,情難自禁地偏過頭,輕輕在她下唇出嘬了一下:「不吵架。」
「沒想跟你吵。」
女孩眼淚掉了下來,落進交融的唇齒間,他大口地侵吞著他的呼吸,舔走了苦澀的眼淚。
最他媽受不了這個。
「行,不是要求,是我對卜卜的請求。」
傅司白終究還是妥協了。
她用袖子擦了眼淚,瓮聲瓮氣說:「請求就要有請求的樣子,連一束花都不給我…」
「求婚儀式我會補,婚禮怎麼安排,都由你來定。這是我們的婚禮,絕對真實、盛大。」
溫瓷這才稍稍平復了些,終於點頭:「這還差不多。」
「等公正結束,你把名字改回來,就辦婚禮。」
溫瓷思緒一轉,脫口而出道:「既然公正都結束了,還辦什麼婚禮呀,直接離婚不就得了。」
傅司白:「……」
「這他媽誰欺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