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左右相之爭
今日羨暘城中,有一件大事,值得百姓們去好好的瞧個熱鬧。
雍景朝不同大樾,堂上有左右相相互制衡,太子師徐太傅保持中立,使得許家能夠守住這江山和帝位。
二十年前,那位戰神王爺還在為國而戰之時,險些讓右相鑽了空子,奪下徐家世代清流的譽名。
徐家人對於皇室之功,沒有他人可越過分毫。
故此,逍王許辭聽其胞弟勸告,回朝述職,交了帥印,不再領軍打仗。
左相之女裴媛媛,素有「才女」之稱,整個雍景的子民們都知道,左相對人冷漠,在政事上更與右相常常對簿公堂,總毒舌到讓「右黨」想去投胎一下。
用過早膳后,某人尋思著帶小徒兒和親弟弟,去看看這雍景的學堂,順便給家裡那位「老頑童」,打些上好的佳釀來。
「阿楓,這街上如此人來人往,可是這城中有何趣事發生?」馬車中,從內伸出一隻手來,輕撩開轎簾的一角,望著身邊那馬上的人兒,問道。
「回少主,今日是左相裴家千金彩樓招親的日子,故此百姓們喜愛看熱鬧的人都來了,也不足為奇。」虹楓解釋道。
「哦?倒是有趣,提些速度,勿要傷了人,小公子要入學的時辰快到了。」那人道。
侍衛點點頭,領著馬車避開人群,往書院方向而去。
不遠處的彩樓上,一個身著月白色長裙的女子,此刻正舉著團扇,掩唇而笑,長發及腰,耳邊珠花搖晃著,腰間環佩叮噹作響,眉心一點桃紅色,更添了少女的純真爛漫。
「小姐可是有中意的公子了?」那人身邊一個鵝黃衣衫的小丫鬟眼珠子一轉,靈動活潑,煞是好看。
女子搖搖頭,嗓音淡淡,「不曾。」
就在此時,不知打哪裡冒出來一個黑衣人,徑直掠上二樓,挾持了裴家女就要走。
彩樓內裴家侍衛迅速閃出,將那人團團圍住,橫眉冷對,怒瞪著黑衣歹徒。
「放開我家小姐!」侍衛頭領一身暗紅色衣衫,手中長劍指著他,帽冠上的兩邊帶子飛舞著,彰顯此刻的氣氛,實在不太尋常。
「怎的?就這般怕你家相爺的掌上明珠,會折在我的手上?」黑衣人笑著看向身邊那女子,眼中的光,實在不太讓人放心。
「你……與相爺有何深仇大恨?」侍衛頭領擰緊眉心,握著長劍的手,再度青筋暴起。
「哈哈哈!笑話,深仇大恨?他逼得我家破人亡,妻離子散,讓我一路逃到此地才有了一絲生機,我若是今日不拿他女兒的血,祭我那爹娘妻兒,怎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黑衣人惡狠狠的說道。
「我不信!我父親乃當朝左相,怎會坑害與你?」女子不叫不懼,依舊淡然的,不似尋常人家的閨閣女兒。
「好血性,小姐不愧是才女,無負重望。但且受了左相連累,今日你也得留下命來。」話落,那人一甩袖子,迷煙散布四周,方圓十里不見人影。
「追!」侍衛們迅速搜查,「你去告訴相爺這裡的事,我一定帶小姐回來。」
「好。」丫鬟眼睛都紅了,抹著淚,跑著往左相府而去。
此刻,羨暘城中余晥書院,青衣男子帶著胞弟和陪讀進入了此間。
交代好事宜后,那人目送著小少年進了學堂,臨走時,不忘低頭摸了摸少年的頭髮,嗓音暖暖,似三月的陽春白雪般醉人。
「去一品閣。」坐上馬車后,清冷的性子恢復以往,靠在軟榻上,撐著額頭,懶懶的假寐。
不多時,一品閣酒樓,上好的「天」字型大小雅間內,一扇屏風後面,青衣銀髮的公子,搖著梅花雪扇,品茗看景。
看的是這窗外的街上人來人往,聽著天下間百姓們津津樂道的趣事怪談,思考算計幾國戰事何日再起。
突然,裡間軟榻上那木板子,「哐啷啷」響起聲來,少年人微挑了眉頭,放下茶盞,不做絲毫理會。
粗重的呼吸聲傳來,黑衣人一邊纏著手臂上的繃帶,一邊拽著身邊的女子往外間走去。
「出來了?」突如其來的人聲震得那人一個激靈,殺氣瀰漫望著窗邊獨坐的人影,有些戒備。
「閣下打我這雅間內鑽出來,倒也得問問店家,老鼠藥是不是不太夠了。」慵懶的坐姿未變,就那麼笑著望向黑衣人。
「今日聽聞城內左相千金招親之事,倒不識得未來姑爺竟是這般無禮之輩?」少年嗓音含笑,卻使得黑衣人精神更加緊繃。
「瞧我,」他右手拿扇子輕抵在額頭,有些無奈,「倒是糊塗了,難得二位有雅緻來此偷閑,我卻是不知趣了。」
「小小寶嵐國,也敢挑撥離間,是嫌活的命長了。」青衣銀髮少年人,手執白雪梅花扇,離去時,傳音入密之術,悉數將話語送入那人耳中。
「叮」的一聲響起,茶盞擊中袖箭,箭落地,茶盞去勢仍存,打中那人心口,倒在了地上。
口中鮮紅色的血液流出,只見少年轉身走來,彎腰看著他,笑意冰冷,殺機立現,「留你一命回去轉告自家主子,再來打雍景的主意,小心遇上我。」
青衣勝竹,銀髮似雪,梅花扇翩翩公子,清冷懶散謫仙人兒。
裴家女被人救回后,立刻就去見了左相,「爹爹,今日孩兒被一公子所救,願以身相許,與之執手白頭。」
「吾兒希望爹爹如何?」左相垂眸深思,片刻后嘆了口氣,方才出聲問道。
「那公子,女兒不知何許人也,爹爹可否派人去打聽一番?在城中尋上一尋,如若不曾得見,我也好死了這心。」裴媛媛落寞的道。
「也罷,我就去為了媛媛,尋上一尋。」左相道,心中也在思量這人的目的究竟是為何。
那廂,紅衣面具,黑髮微束,夜晚出行的少年郎君,輕功高超,飛快穿梭在城中各處。
右相府後牆處,小廝吃力的蹲在那裡,好讓自家小姐可以平安的翻出這石牆。
「小江子你再站起來些,小姐我就快,就快要上去了……啊呀!」一道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隨之而來,「汪汪汪!」
兩米多高的石牆那邊,一條黑色的大犬停在那裡,面前的人桃色長裙,藕色的包袱上,落滿了塵土。
「噓!好狗狗,不要叫了,要是我爹知道了,又該罵我了。」少女嗓音清脆,性格少有的俏皮活潑,一手扶著肩上的包袱,一手摸著狗子的頭。
「嗚,嗷嗚嗚~」狗子不甚滿意的叫著,但看在眼前這人是自家小主的份上,就不再為難她了。
跑出去的少女,踩著月白色長靴,噔噔噔的就逃遠了,眨眼間沒了蹤影。
右相得知后,在書房中大發雷霆,還險些被砸在,地上的花瓶碎片給傷了手。
「這個死丫頭,就知道給我找麻煩,唉!」右相爺趙璟潤是個年紀不到四十的俊秀男人,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脾氣太火爆,這不?就連親生女兒都因為受不了他,而選擇了離家出走,這個方式來逃開他。
「快去找人,翻遍整個羨暘,也得將她給我抓回來。」男人揉著額頭,又氣又急,無奈之下,又吩咐道,「等等,找到人帶回來就好,切勿真的傷了她分毫。」
「是。」侍衛面面相覷,將那人疼女兒的心緒都看在眼中,不免有些嘆息。
唉!想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右相爺,何等威風無限,卻在女兒這裡認了慫。
不為別的,就為了自己夫人去了時,留下一句:「好好照顧悅兒。」
因為有愧,無力救回重病的妻兒,虧欠女兒,所以才放縱她,怕她有任何的閃失,都會讓他百年後無顏去面見妻子。
右相千金是個好玩的性子,卻也知道她爹定要派人來尋她的,便溜到河邊,尋了水邊的濕泥土抹在面上,將自己裝成個灰頭土臉的小乞丐,從南街區溜到了東街區。
可能是真的運氣不好吧,趙小姐偶然間發現有人被殺的情景時,不小心踩到了一截枯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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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要期末考試了,暫停發布兩周哈~
等我放假之後,再給各位小可耐們補上呦~
感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