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出爾反爾
盧塵抬手一揮,幽泉劍倒飛而出,抽離了焦挺的身軀,在他的背後帶起一條血線,濺出數尺之遠。
焦挺疼的一聲悶哼,雙手撐在地上大口喘息起來,咬牙切齒地說道:「今日之事,算我們失策。沒想到你居然隱藏實力……若我沒說錯的話,你的真實修為怕是不弱於我吧?」
「你猜呢?」盧塵冷冷看著焦挺道。
「呵呵,不重要了。青山不老,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吧!」焦挺掙扎著站起身來,捂著小腹的傷口,轉身便要離去。
「我說了不會殺你。」這時,盧塵冷冷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但我沒說會放你這樣離去。」
話音未落,幽泉劍化作一道寒光,圍著焦挺飛掠了幾圈,隨後沒入盧塵的儲物戒之中。
焦挺身軀一震,如同散架一般倒了下去。
「你!!你違背誓言,不怕被天魔噬魂嗎?!」焦挺此時居然還沒有感覺到疼痛,驚怒地喊道。
「我哪裡違背誓言了?」盧塵看著被齊根斬斷了手腳,只能仰面倒在地上的焦挺,抬手取出一顆丹藥,屈指彈入了焦挺的口中。
那丹藥入口既化,焦挺只覺得一股熱流沿著口腔鑽入腹中,緊接著,雙肩和大腿根被斬斷的傷口竟然在一陣麻癢之中緩緩癒合了起來。
「你!盧塵,你不得好死!!」焦挺自然知道盧塵給自己服下的是什麼丹藥——這生肌丹是受了皮肉傷之後,通過激發體內潛力快速癒合傷口療傷之用,可若是斷肢之後用上,怕是斷肢再也難以續接了!
「我不得好死?若我修為不如你,怕是早就死了!」盧塵蹲下來看著焦挺說道,「我雖然從沒在你們面前殺過人,但不代表我是什麼善男信女!你都想要殺我了,還指望我對你手下留情?怎麼?難道留著你將來再算計我不成?呵呵,不過,既然我已經立下誓言不會殺你,自然會遵守誓言,絕不親手殺你!諾,這補天丹我也如約給你。」
盧塵從焦挺的斷手之中將補天丹扣了出來,塞到了焦挺胸口的道袍里,還貼心地拍了拍,抬頭向四周望了望,然後低下頭對焦挺說道:「若我沒看錯的話,這裡似乎方圓百里都沒有人煙,怕是難免會有些野獸出沒,快要入夜了,焦師兄獨自留在這裡,晚上可是要小心哦!」
說著,盧塵抬指往焦挺眉心處一點,施展法力將焦挺的神識之力封禁了起來,起身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雙腳踏地縱身而起,化作一道遁光,瞬間遠去。
「盧塵!!!你不得好死!!!」
「救命啊!!!」
「飛羽,救命啊!!!……」
密林之中,瞬間只剩下了焦挺無助而又絕望的叫喊聲,隱約間,遠處還傳來了野獸的低吼……
遠去的盧塵,心中並不痛快,反而好像壓了一塊巨石,堵得胸口發悶。
「無非為了名、利而已,人心居然可以如此險惡……名與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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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那麼重要麼?」想起臨行之前飛羽師兄那關切的語,盧塵心中不免有些憤懣,「飛羽師兄,想來最多再過數年,你應該也會離宗歷練,雖然你如今的修為比我還高上一些,但你還是祈禱將來別在歷練時遇上我吧!」
……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十五年的時光匆匆而過。
如今的盧塵,已是乾坤派丹師堂的副堂主,也是乾坤派最年輕的一位五品煉丹師。
這一日,忙完了丹師堂內的雜務,盧塵駕著特製的飛行法器,向自己在乾坤派的府邸方向飛去。乾坤派的禁空禁制分為數種,公共區域內,為了便於宗門內部人員的往來便利,唯有特製的飛行法器才能飛翔。而每當靠近宗內長老、堂主等重要人物的洞府、山峰之類的地方時,便是連這種特殊的飛行法器也不能飛掠而過了。
盧塵自己的府邸也不例外。
盧塵將飛行法器將落在山腳的院落門前,剛剛收了法器,早有一名侍女將院門打開,將盧塵迎了進去。
乾坤派的掌門對盧塵著實不薄,雖然只是副堂主,卻給盧塵按照正堂主一級的待遇,安排了一座獨立的仙山作為修鍊之所。整座山峰高達百丈,氣勢恢宏,山上靈泉淙淙,仙草密布,山底還有一條靈脈的分支,使得整座山峰的靈氣都十分濃郁,堪比當年丹師宗的核心區域。
盧塵在山腳下有一套裡外三重的院落,佔地極廣,前院之中甚至有座小湖,水榭樓台一應俱全,夏日蓮花遍布,綠柳拂岸,甚是幽靜。院落之後,一條山路蜿蜒盤旋,拾級而上,還有一座洞府修建在半山腰上,洞府前有一個方圓十餘丈的平台,栽種著兩棵參天大樹,樹下擺著石桌石椅。洞府之中同樣甚是寬大,洞壁上鑲嵌著夜明珠,將洞內照得晝夜通明,洞府深處,有一眼靈泉汩汩而流,仔細看去,泉眼之中流出的竟然不是水,而是液態的靈氣,濃郁至極。
山下的院落,大都是用來會客、宴請之用,院中長住著幾名侍女、雜役,都是些修為停滯在鍊氣初期的修士,負責日常的清掃、打理。半山腰的洞府才是盧塵日常修鍊、居住的地方,有盧塵設下的禁制,這些侍女、雜役是無權上去的。
盧塵按照以往,一邊沿著一條迴廊向後面走去,一邊詢問著侍女今日是否有人來拜訪,或是有無新來的書信。侍女一一回答,盧塵便也不再多問。
等盧塵獨自上到半山腰的洞府門前,望著天邊已經快要落山的夕陽,緩步來到石桌前坐了下來。
自從有了這處洞府,盧塵幾乎每天都會在這個時間坐在這裡,靜靜地看著夕陽西下,直到夜色將遠山吞沒。
一如以往,盧塵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塊暗金色的玉牌,輕輕摩挲著。夕陽的餘暉灑落在玉牌之上,竟然給玉牌染上了一絲紅暈。盧塵低頭看著玉牌,輕輕輸入一絲法力將其催動。
原本光潔如鏡的玉牌正面,在盧塵的催動之下亮起柔和的白光,隨即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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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副帶有刻度的圖案來。圓形的圖案正中,有一個米粒大小的光點,在最外圍的兩道刻度之間,還有一個小小的光點,在那裡靜靜綻放著光芒。
「夏霖,十五年了,你還沒能成為四品煉丹師嗎?」盧塵看著那個光點,抬手輕輕撫摸,心中又多了一絲悵然,思緒早就飛到了萬里之外的某個地方……
乾坤派的實力遠勝逍遙派,在當今的各大宗門之中,足以排進前十!這也是盧塵最後選擇乾坤派落腳的原因。有傳聞說,乾坤派的掌門一脈,很可能是當年浮提國統一東域大陸時的正統,只是後來浮提國崩裂之時遭遇了背叛,不得已才逃亡出來,改名換姓隱藏了上百年——乾坤派的核心人員不是當年浮提國的權貴便是其後人,倒也難怪人們如此猜測。
乾坤派的實力非同小可,情報能力更是不凡。
盧塵這些年來,便一直通過乾坤派關注著丹師宗和逍遙派的消息。
盧塵知道,丹師宗的夏霖仙子,如今已得了一個雅號——冥河仙子,一身修為更是早已超越了如今的盧塵,三年前便達到了結丹期第九層。讓已經自認為在一直埋頭苦修的盧塵自愧不如。而自己鍾愛的小師弟,盧子丹,如今已是丹師宗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修為雖然還停留在築基期巔峰,但煉丹之上的造詣卻已經超越了當年的自己——四階丹藥的成丹率據說已經超過了八成!因為前面已經有了盧塵的先例,因此白麓真人同樣壓制著各種聲音,硬是把盧子丹也留在了宗內,遲遲不放他出來歷練。
至於逍遙派,這些年來並沒有什麼大的動作,而當年主導吞併南夏國、以及在圍殺南夏國皇室和國師一脈的戰鬥中曾經出手過的那些高層戰力們,盧塵也摸得七七八八,只等將來夏霖來到自己身邊之後,再與她商議復仇之事了。
盧塵看著玉牌上的兩個光點,嘆了口氣剛要將玉牌收起,卻猛地站了起來,睜大了眼睛仔細盯著玉牌看了起來:「近了!居然近了!」
兩個光點之間的刻度雖然還是以往顯示的九道,但刻度下方所標註的比例尺,卻比以往的數字小了太多,而且還在以飛快的速度不斷變化著!
盧塵盯著玉牌上的比例尺,心中飛速地估算著,漸漸變得激動了起來:「如此說,豈不是很快她就要到了?我要去接她!……不行,沿途之上有數座大城的傳送陣都與附近幾城相連,萬一我走錯了方向,豈不是要讓她等我……」
盧塵激動地權衡了許久,只得按捺住心中的焦躁,靜靜地攥著手中的玉牌,靠在洞府之中的石床上,一夜未眠。
第二日清晨,一枚傳訊符突然亮起,盧塵忙將其祭起,只聽得裡面傳來一個聲音說道:「盧副堂主,這裡是迎客峰乾元殿,有位客人找您,說是您在丹師宗的故人。」
盧塵猛地站起身來,低頭催動玉牌,驚喜地看到玉牌正中的兩個光點已經變得如同黃豆大小,幾乎挨到了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