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跨越等級的碾壓
攻守之勢頓易。
然而,儘管那女子和盧塵的反擊一左一右同時襲來,那名殺手卻並未有何慌亂,因為在他看來,自己和對面兩人在修為上的差距,已經足以形成碾壓的優勢了。
只聽他一聲冷哼,先是祭出一面銀色寶鏡,噼里啪啦地擋住了女子射出的那幾道金光,隨後猛一揮手,祭出一桿丈許長的白幡來,重重地往地上一頓。
這面白幡剛一祭出,盧塵只覺得周圍的氣溫頓時驟降,讓人頓時覺得如墜冰窟,白幡方向更是寒氣逼人,陰風怒號。
見寶鼎紅光射至,殺手抬手虛晃,白幡隨之而動,迎風晃了三晃,幡面之中突然白霧滾動,化作一個漩渦,隨即探出一隻白色的骨龍龍頭來,骨龍慘白如雪,雙眸處沒有眼珠,只有兩個漆黑的空洞,龍嘴之中滿是鋒利的獠牙,咽喉中卻有一根白色的咽管,不時有白色的霧氣噴涌而出。
骨龍探出頭來,對準激射而至的紅光張開了大嘴,一道白光激射而出,迎上了那道紅芒。
半空中,白光和紅芒撞在一起,毫無聲息,但卻盪起了一圈半透明的漣漪!
漣漪激蕩而出,掃過周圍地面和建築之時,竟然將所過之處瞬間撕裂,就連原本青石鋪就的地面,也被劃出一道數尺深的壕溝。
一旁的女子躲閃不及,被漣漪的邊角掃到,饒是及時運功抵擋,卻也噗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腳步虛浮地朝著盧塵這邊倒了下去。
盧塵一面護著身後的盧子丹,一面全力催動手中的符寶,卻沒想到對方那白色骨龍威力奇大無比,只覺得自己渾身法力已如潮水般朝著符寶之中涌去,卻依然抵擋不住對面的威能。
盧子丹心中一沉,心知對方絕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那人真正的修為至少是結丹後期!若非自己手中的符寶是宗內元嬰期巔峰前輩在化道前所留,其中蘊含著原法寶八成的威能,怕是連方才那一擊都抵擋不下來!
然而就在此時,那女子好巧不巧,跌跌撞撞地一頭扎在了盧塵的懷中,暈死了過去。
盧塵本就吃力,一身法力幾乎見底,被女子撞入懷中再一分神,登時亂了手腳。
一丈之外的巨鼎符寶頓時傳來一聲脆響,竟是在剎那之間被對面骨龍噴吐的白光擊中,眼見著通體蒙上了一層白霜,隨後怦然碎裂開來。那道白光毫不停留地繼續向前激射,眼看便要將那女子和盧塵全部吞沒!
就在此時,一尊紅色大鼎突然從天而降,鐺地一聲擋在了二人面前。那道白光射在鼎身之上,除了讓大鼎發出一聲悶響之外,絲毫沒能傷到二人。
「白冰原,不在你們逍遙派好好待著,跑到我仙鼎城殺人,你是想怎樣?!」一個聲音如洪鐘大呂般自空中響起,那名殺手忙抬頭觀瞧,表面上還算鎮定,但心裡早已慌亂了起來。
這時,他的身後又出現了四五個身影,正是前街圍殺持斧男子、阻擋巡城士兵的另外幾人。先前的持斧男子並未出現,顯然此時已經遭了毒手。
為首那人舉目觀瞧,自然認出了對面說話的是誰。
能在城中自由駕馭特製飛行法器的,除了仙鼎城城主府的人,還能有誰?
「原來如今是紅雲前輩坐鎮仙鼎城,再下南宮鉞,見過紅雲前輩和方城主!」為首那人收了法寶,恭敬地抱拳施禮道。
「南宮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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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冰原,你們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不好好在你們逍遙派好好待著,跑到我仙鼎城殺人,是想怎樣?!」被稱為紅雲前輩的,是一個身穿暗紅色道袍,長須及腰的紅面老者,一雙劍眉不怒自威,沉著臉喝問道。
「回稟前輩!」南宮鉞抱拳說道,「並非我等有意在仙鼎城殺人鬧事,擅動法力。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還望前輩海涵!之前,我們一路追蹤南夏國餘孽,方才將他們堵在前街,原本想按江湖爭鬥之法,將對方抓獲,不敢擾民,沒想到其中一人竟突然自爆法器,妄圖趁亂逃走,這才導致了後續的混亂和傷亡。若是城主府調取此街的玄影石查看,必能證明晚輩所言非虛!方才一戰,我們幾人出手實在是迫不得已,但我等極有分寸,並未傷及任何無辜,還望前輩和城主明察!」
此時,旁邊的一個黑衣人拿出一枚傳訊法器,嘀咕了幾句,片刻后,便有人給飛行法器上的方城主傳訊,證實了南宮鉞所說之事。
「哼!就算你們沒有出手傷人,但在城中抓人,逼的對方以死相拼,讓我仙鼎城的百姓枉死,難道就想憑這幾句話便遮掩過去嗎?!」紅雲怒道。
「我們此行出來,是奉了逍遙派宗主手諭,確有嚴令務必要將南夏國餘孽抓回去。此前一路已被他們逃脫數次,因此,方才實在是情勢所迫,逼不得已……」
「你們宗主的手諭,還管不到我們丹師宗!」紅雲冷冷地打斷了南宮鉞,「我仙鼎城的百姓因你們而死,便是你們壞了修道界的規矩!更何況……」紅雲抬手指了指下方面色慘白跌坐在地上、正手忙腳亂給懷中昏厥的女子灌服丹藥的盧塵,「你們還想出手擊殺我宗弟子,更是罪不可赦!」
南宮鉞遠遠望了望盧塵,一眼便看見了盧塵道袍衣角那個小小的葯鼎圖案,當發現那葯鼎的顏色金光閃閃之時,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南宮鉞扭頭瞪著身旁的白冰原道:「你怎地對他出手了?還要殺他?!」
「我……我剛才確實沒看清……」白冰原此時也如坐針氈,但方才沒看清對方時便已出手,等後面打起來了卻又沒怎麼留意,此時見對面的年輕人道袍葯鼎的顏色居然是金色,知道再怎麼解釋也是枉然了——金色葯鼎的標誌,在丹師宗內只有那些太上長老、長老才有,除此之外,還有那些重要人物的親傳弟子才能佩戴——看對方的年紀,無疑便是丹師宗某位大人物的親傳弟子,自己居然差點將其一擊滅殺……
「紅雲前輩,此事卻是我們的不對,白冰原更是一時不查險些誤傷這位小兄弟,幸好前輩及時趕到沒有釀成大禍!還望前輩看在我們宗主的面子上,看在逍遙派與丹師宗向來交好份上,按宗門邦交之規則處置我等!我等願束手就擒,甘受責罰!」南宮鉞使了個眼神,帶著白冰原等幾人撩衣跪倒,恭敬至極地哀求道。
「哼!按宗門邦交之規則處置?那我仙鼎城三十餘百姓的命,誰來抵償?!」紅雲冷冷說道,「既然你們一開始便選擇了在仙鼎城動手,那就要有承擔後果的覺悟!」
話音未落,那尊紅色大鼎突然飛身而起,鼎口朝下對準了南宮鉞等人。
「逃啊!」南宮鉞等人此刻哪還不知道紅雲早已動了殺心,方才扯東扯西,不過是為了給自己的痛下殺手正視聽而已!幾人大叫一聲正要四散而逃,卻見紅色大鼎之中射出一道白光,霎時間便將幾人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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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罩在了其中。
南宮鉞幾人頓覺彷彿陷入了泥沼之中,舉手投足甚至連呼吸都變得無比艱難,任憑他們如何催動法力奮力掙扎,卻依然如被蛛網粘住的小蟲般輕輕攝了起來,隨著那道白光飛入了大鼎之中。
紅雲抬手一招,巨鼎滴溜溜一轉飛到了紅雲近前,一朵鮮紅色的火焰從紅雲指尖飛射而出,鑽到了巨鼎的下方,霎時間化作一團炙熱的火焰熊熊燃燒,附近方圓數十丈的空間隨即被烤得如同蒸籠一般。
巨鼎之中,南宮鉞等人發出凄厲無比的慘叫,只是片刻的功夫便沒有了聲息。
紅雲抬手收了靈火,將寶鼎一轉,一捧黑灰從鼎口倒出,隨風而散。
「犯我丹師宗、傷我仙鼎城百姓者,殺無赦!」紅雲的聲音如洪鐘般幾乎響徹了小半個仙鼎城。
等將寶鼎收起,紅雲這才放低了聲音,對一旁的方城主說道:「小方,下面那個應該是盧塵吧?把他和那女子都帶到我府上,我有話問他們。」
「是!」
……
紅雲長老是丹師宗化神期巔峰的太上長老之一,論輩分,如今的丹師宗宗主白麓真人還得叫他一聲師叔。由於修為卡在化神期巔峰瓶頸多年,自知一味在宗內閉關修鍊很難突破,這才在數年前來到仙鼎城,以入世之法尋求突破的契機。
仙鼎城方城主雖然貴為一城之主,放到丹師宗里卻只是丹師宗外門長老的級別,所以自從紅雲長老來了之後,方城主便將城內最好的宅院讓給了紅雲,遇到城裡的大事小情,也常常拿來向紅雲請示。
在城主府差人的帶領下,盧塵、盧子丹和被盧塵救醒的夏霖,半刻鐘之後才來到了紅雲長老的府上。隨後,便跟著一位老者朝後院走去。
「這裡千餘年前曾經是一個小國的王宮,後來他們的國主拜入了丹師宗,便連自己曾經的國都都交給了丹師宗。」家僕打扮的老者似是擔心三人無聊,便沿路介紹道,「這位公子應該聽說過丹師宗有個『國王長老』吧?」
盧塵點點頭道:「那是自然,柴師叔的煉丹術有諸多獨特手法,可謂自成一派,就連宗主都讚不絕口。」
「想不到這位公子竟是柴長老的師侄,失敬失敬!」老者微笑著回身點了點頭,繼續在前面領路。
一旁跟著的女子夏霖此前只知道了盧塵的姓名,卻不知盧塵居然管丹師宗宗主一輩的人叫「師叔」,想來那盧塵的身份怕是也不簡單,不由得再次偷偷打量起盧塵來。
「前面就到了。」老者說道,「紅雲長老在前面的湖心小築等你們。」
沿著一條彎彎曲曲的水上長廊,老者領著盧塵等人緩步走入了一片湖水之中,長廊兩側是一大片盛開的荷花,花朵隨風輕擺,蓮葉之上的水珠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不時還有蜻蜓在花葉之間盤旋飛舞。不過,許是養護之人有所疏忽,雖然是剛過盛夏,卻偶爾見到一些枯枝敗葉藏於其中。
老者的目光在枯枝敗葉之上掃過,似是無意說道:「一花一葉,枯榮有時,但也總有些許意外難以預料。若已非人力所能強之,那便要順之、應之、變之,方有轉機。看來,一會兒得讓老張他們好好看看水底藕節是否遭了蟲害了。」
身後的夏霖聞言,目光也落在了那些枯黃的蓮枝之上,心中若有所思。
……
(本章完)